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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初雪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其实她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此时此刻的举动。起身,吴初雪叹了一口气,然后连再见也没说就转身与另一端餐桌上的男人携手离开。
回头再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若初,告诉她自己跟何子偕曾经有过一夜情,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些年都积郁起来的不甘心吧。
*****
这样的呆滞状态一直持续到若初回到公寓后对着盥洗室里的镜子拿着一个软毛刷擦洗着自己毛绒衣。手一直在颓软地来回擦动,眼睛却失去焦距。
望向镜子里头垂头丧气的自己,发现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难过。
她不敢去想象何子偕把别的女人压在身下,不敢去想象他跟别的女人低声耳语,甚至不想去想象他那时呼出同样灼热的气息。
"电话。",遐思间何子偕已经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了盥洗室门口。他慵懒地倚在盥洗室的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神情目滞的若初。
刚刚再餐厅他聊完电话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一直不吭声,问她问题也是“嗯”了几下就过了。这个丫头……
“啊?”,若初回神,看看自己满手的泡沫,跟被洗刷得比原来更糟糕的毛衣,蹙紧了眉。
瞟瞟屏幕,是小苧。此刻喋喋不休的铃声就让若初立马想到她本人在她耳边使命催促的样子。若初打了个寒颤,就快快地打开水龙头洗掉了手上的泡泡,用毛巾擦擦手,接过何子偕手里的电话。
“喂,小苧。”,若初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带着微栗,事因自己以接过手机后何子偕带着笑顺势把她圈入了怀中。
“若初!怎么之前不给我电话?现在在上海吗?你的子偕哥哥呢?我听言志林说你们现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啊?有没有同居啊?Kiss了没有??!天哪,我好兴奋哦~~~”,才刚开口就听到蓝小苧一连串叽里呱啦的问题。嗯,十分符合蓝小苧式的乱轰。
何子偕低下头,不安分地从她耳背后开始亲吻,缓缓地顺着颈部游移,大手牢牢地攥在她的腰上,全然不顾她不自然的细小挣扎。
“呃……我……”,若初还没给她解释一番,彼端背景传来的一段对话就已先入耳帘。
“言志林,你不要那么用力好不好!”
“哎,我说蓝小苧大小姐,这种事情不用力怎么行啊?”
“那、那也不要那么进嘛~”
“奇怪了,不进一点不用力一点你怎么可能会舒服啊?”
“那……”
“别吵,你尽管享受就是了。”
一副儿童不宜的画面瞬间漂浮在脑里。若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们两个人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
屋子里头本来就静静的,蓝小苧跟言志林声音那么大,加上何子偕那么贴身的距离,他当然把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脸难得的邪气笑容,但却又是那么恰到分寸,带着几分优雅的嘴角轻勾,欺近,在她粉唇边呼气,“要不要我们也来一段香艳一点的。”
若初猛地干咳几声,眼神闪躲,对着话筒匆匆说了句“好了啦你们在忙的话就晚点再聊。拜。”,然后就挂掉了。
话筒彼端的蓝小苧把手机拿远了点,听着忙音的“嘟嘟声”,看着它皱起了眉撅起了嘴,什么跟什么?嘴里叨叨念着:“言志林帮我按按摩而已啊,哪有在忙啊?”
当然,进的是骨头,用力的也是手,可惜脸蛋红扑扑的若初此刻却幻想到一些极度暧昧的情节。
其实他们名义上算是结婚一个月左右了,但是何子偕是极少跟她有这样亲密的接触的。他最近都只是睡在客房而已。虽然平时也有些亲昵举动,但是多数都仅限于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这对于新婚夫妻来说,着实有点奇怪吧。不过她觉得,他们本身的结合,已经是种不可思议了。
何子偕之所以一直没有跟她有什么过分的接触,是因为他都一直给自己时间去接受吧。而若初其实也不瞭解自己到底做好准备没有,但是一想到中午时候那个女人说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好不舒服。
何子偕仍旧不依不挠地挑战她的每一条神经,吻越来越深,大手也在她的腰间慢慢上移,不深不浅地探入衣里,他的呼吸有些不平稳,整个浴室温度都似乎跟着高起来。
他想把她抱回卧室,若初的身子却有些僵硬没移动,何子偕干脆把她倚在光滑的墙壁上,轻轻吮。吸着她锁骨,低低地笑了笑,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想在浴室?”
若初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每个细胞都像在抖动一样,她抿抿唇,虽然声音很细小,但终于把心里的不快说了出来,“你……跟中午吃饭时遇到那个女人……有过……?”
埋在她颈边呼吸的何子偕身子顿了一下,轻易就能被她点燃的激情此刻却生生要掐灭,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放开对她的桎梏,眉梢一挑,声音幽幽,“她告诉你的?”
那就是有了。若初有些赌气地微微别过脸。
何子偕俊眉拧了一会,他按住了她的双肩,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介意?”
若初小脸咬着下唇,有些发白,她没有答话,因为实在否认不了心里的难受。
何子偕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通常是不会跟别的女人解释的,但她就是他的例外。但是当然,他也不会告诉她,邀请吴初雪做他女伴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里面有一个“初”字。而醉后的那夜缠绵他也只是可悲地将吴初雪假想成她的身影。
卑微得,连他也不想去承认自己的心迹。
他放开了按在她双肩上的手,转过颀长的身影,从未想过声音会如此低哑。他说:“若初,那时候,你在别人的怀里。”
若初怔住了,看着他宽阔却落寞的背,唇抿得更紧。
身子顿了顿,说了一句,“明天我要去美国出差一个星期,你,今晚早点睡吧。”,话落,双手浅滑入裤袋,继续迈开步子。
最好不见 最好不念 撑起晴空
第二天的夜晚,若初一个人犹自晃头晃脑地在热闹的街道上走着,盯着铺着红白格子块的路面,心里大大地落空一片。
她是惹他生气了吗?
昨晚大概到凌晨三四点她才隐隐约约睡着了,朦胧间好像有听到房门的开了又关了,而醒来的时候室内却安静得有些让她感到害怕。
揉着惺忪的双眼走出卧室,发现何子偕已经不在公寓了。她微微垂下了眸,说不出的怅然囤积在心。
要不要给他电话呢,站在原地近乎十几分钟,捏着手机,终于还是拨打了出去。可是却传来冰冷的人工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柘”
应该是在飞机上了吧。
捂着手机放在胸口,一种莫名的情绪攒在心头。这算是他们感情好转之后的第一次吵架吗。
今天下班之后,忽然就不想直接回公寓了,略略忐忑地走在街头扳。
或许是因为他不在吧。
当初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明明是过去的事情了,却还是像一个疙瘩在心里不听话地作动。不过,昨晚他说的那句话,让她瞬时像懂了许多。是啊,也许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他们才为曾经与别人缱绻的彼此而难受。
也蓦地想起以往,她和戴贝晨一起的时候,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去看着自己奋不顾身地爱上。
风吹得脸有些生疼。
“若初?”,遐想间的思绪已被一把熟悉的女声打断。
她抬起了双眸,步子停了下来。两个人在簌簌的风中相望着对方,直至彼此的嘴角都露出一丝微笑。
是廖颖。她身后还有其他几个穿着黑色套装的男女。
她跟身后的人说了几句,然后独自一个人走近了若初。
笑意盈眼,廖颖伸出白皙的手,开口,“好久不见。”
若初也徐徐伸出了手,与她相握,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什么。真是久违了。
“有空吗?找个咖啡厅坐下,叙叙旧。”,廖颖望着若初微微失神的脸,问:“可以吗?”
若初晃了晃神,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
*****
桌上的咖啡香气袅袅,为冬天添了一丝暖意。
距离上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谈话,已是两年前了吧,那时候她刚刚回到A市。而没想到,在上海也能遇到。
若初的一只小手拿捏着骨瓷杯的杯耳,另一只轻轻搅拌。她唇畔显出微弧,“怎么会来到上海了?”
廖颖眼睛里透着窗外射入的细碎芒光,笑笑:“我也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你。我到上海来是因为被邀了一场个人钢琴秀。”
她真是整整两年没见过若初了。现在重遇,却像是隔了许多个岁月。确实,很多事情都变了。
若初想了想,刚刚貌似自己在真的走到了上海音乐厅的大门前。廖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