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明无口,却能在悄无声息中吞下万物。
船长室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而众人依旧沉默着,没有一个人搀和进去劝架。
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等他们的船长下决心。
明知道在萨卡斯基面前,自己铁定讨不到好,但是同伴却死在了海军的手里。
理性和情感,到底会倾向于哪一方呢?
每个人都早已做好了准备,要攻要逃,全凭基德的决断。
………………
“老子不能让空死的这么窝囊!”
基德一甩手,把盛有滚烫茶水的杯子打碎在地。盛怒的影子映在木壁上,衬着火红的头发和大衣,几乎要燃烧起来。基拉甚至觉得,有股热浪扑面而来。
「当初老子不是说,你要在老子的船上打一辈子工的么?
喂,混蛋,还有那么漫长的时间啊!
谁允许你私自逃开的……」
他不想哭,虽然眼眶已经渐渐泛红。而理性在逼迫自己收回既无用又懦弱的泪水。
“基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不是逞强硬碰硬的时候!”基拉一急之下牵动了手臂上的伤,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而基德也担忧他,知道自己惹他,走过来坐到床榻旁。
他已经失去一个弟兄了,这种感觉,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不是我泼你凉水,基德。你也知道,现在的你,没办法和拥有自然系能力的萨卡斯基交手!我比你更加了解,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舍弃了一切,做好足够的觉悟,执意要坚守正义!为了正义,彻底根除罪恶,别说背负恶名,就算让他屠杀无辜,他也能随随便便干出来!”
基拉的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胸口上那狰狞的伤疤,他那时候太过轻率地就接下了除掉萨卡斯基的雇佣。他并未多虑,自己的性子向来不喜欢绕弯,不想为了什么成功而调查来调查去的。反正是要杀的目标,要是投入感情去接触他,去了解他。一旦自己把他从无关路人变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个角色,那最后吃亏的可是自己。
于是他还是老样子,大咧咧地就找上门去了。哪成想,这次失算的是自己。
对方竟然是能力者,而且还是逆天的自然系。虽说自然系的发展空间远不如超人系的大,但事实上,光是自然系能够元素化身体,无视物理攻击这一点,就足够让站在敌方立场的自己吃不消的了。
更何况,对方是连火焰都惧怕的岩浆。
大概是自己运气太好了吧。战斗过后只是被烧伤,自己就跌入海中,而萨卡斯基竟也没有多计较。因为在受了那种程度的伤,又溺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管是谁,自然都是必死无疑。
然而,所谓“奇迹”,竟真的让他基拉碰到了。被克劳恩当成一团水草捞了上来,因而没有把自己的一条命献祭给海神。
虽然克劳恩这个女人,总是在追债,而且脾气也不怎么好,为人阴险又腹黑,对待敌人心狠手辣。但自己毕竟欠她一条命,更何况,他亲眼观察到的那个克劳恩,不是传闻中的那般恶劣。
虽然难以辨驳,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这样的女人,克劳恩,她不会做出背叛这种的事来。
“决定了!都给老子上,他妈轰平克里斯提!”
一愣神,那人已甩袖推门而出,下达了命令,不容自己异议什么。说基德刚愎、鲁莽,什么都好,他知道,让自己甘愿屈居其下的,并不仅仅是一个约定的束缚,更是因为他基德的魄力!
他和所有的船员,都誓死跟随他,不管是要做何等滔天恶事,不论前方等着的是地狱还是什么九死一生的险境。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愿让自己成为这个男人手中最强的利刃!
没有往日烧杀掠抢时的兴奋和快感,整艘船上,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悲伤。
无法忘记:失去朝夕相处伙伴时的哀恸。
他们,要血债血偿!
即使要为此背负无数命债,即使要为此罪恶而永堕地狱!
也绝不会有一人退怯!
或许,空,在其他旁人眼里看来,不过是个路人,无论如何,都与他们无半点关系。即使对方死去,别人也不过是兔死狐悲,象征性地稍微哀悼一下,便彻底忘却。
只有亲近之人,才能感受到:失去之时,自己被挖空一块的缺失感。
大概,那种感觉,就是哀恸和悲伤。
熟睡中的小岛,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蜷于海的怀抱之中,恬静而安逸,似乎还在做着好梦,嘴角不经意间漾起甜的笑容。她从未设想过,在海军的铜墙壁垒的守护之下,有一日,自己竟会被伤的破破烂烂。
鳞次栉比的小小房屋中,人们跟克里斯提一同入睡。就连夜,也安静的如同一曲催眠之谣,呢喃地低吟着。
幼童枕着母亲的臂弯,缠着父亲讲睡前故事。那平日里忙于工作的粗糙大手,此刻正小心地拿着那本,似乎娇柔的宛如子女脸颊一般吹弹可破的故事书,磁性的声音,低沉的语调,耐心地讲着,全不顾自己已经口焦舌燥。
窗外的蛐蛐弹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和着夜的小调。
直到心爱的似掌上明珠的子女合上眼睑,呼吸平稳地入眠后,父亲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里的书。
萤火虫落在路灯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虽然总在口头上,抱怨着孩子不懂事,总要听了故事才肯睡觉。但其实,心里,恐怕是甜的吧?只是大人都太别扭,明明巴不得多讲几个故事,却总不肯直抒胸臆。
月色入户,照亮窗棂。
疼爱子女,恨不得把他们的小小身躯,揉进自己的心里。
炮声轰鸣,黑色的钢铁死神呼啸而至,狞笑着,撕碎了不存在的请帖。
片片瓦砾被掀开,乘着强劲的爆破气流,敲碎了谁家的窗玻璃呢?
厚重的硝烟骤然升腾,金色的火焰,天真地为灰色硝烟勾勒出闪耀的边缘。
城镇中央,教堂上的十字架被炮火击中,掉下来,砸中了祈祷的牧师。
碎石瓦砾,被看不见的手扬到空中,迷蒙了逃生路。
青翠欲滴的植物熊熊燃烧着,不再是为人们提供荫庇的朋友,而是夺命的凶手。
火焰在岛上,肆意蔓延着。它和那横死之人的鲜血,逃难之人的哀鸣,悲伤之人的恸哭,一同,将这片墨色的夜空,照耀的宛如霞火粲然,礼花齐绽的祭典之时。
海军开始反击,成群结队举枪赶到港口,有条不紊地狙击他们。
航海士胸前中弹,弹壳永久地滞留在他的心脏中。带着未能多杀几敌的遗憾,跌入海中,尸骨无存。瞭望员从高高的桅杆上摔下,雪亮的箭,钉在他额上,尾端的翎羽还在上下晃动,像展翅的猛禽。他的尸体,掉在甲板上,绽开一朵用生命浇灌的妖娆之花。
但战士们无暇顾及于此,他们正忙于填充火药,开枪……食指机械性的缩回。
已经没有目的了,杀戮杀戮杀戮……
这一切,都在名为“杀伐”的纯真儿童手下,飞转着,被操纵自如。
战争不是电视荧幕上的那样,主角总不会战亡,永远都是英勇无畏,神勇无敌的。杀起敌人来,就如同切葱一样。
但在现实中,又有谁是世界的主角?
萨卡斯基双手化为岩浆,瞄准了对面海上停泊的,那艘海贼船头上的红毛刺猬。
他无法容忍,自己日夜守护的岛,被海贼如此蹂/躏。
“为什么,要如此丧心病狂?”他不解地自言自语。
“他们死了一个伙伴。”艾文站在他身边,装饰着华丽翎羽的箭搭在弦上,利落地射出。
“尸体呢?”灼热的岩浆让艾文躲到稍远处。
“……”他用沾染猩红“染料”的手,推了推眼镜框,“找不到了。”
“是么?那还真可惜……”艾文知道,他口中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流星火山!”他打算将对方连船带人熔成渣滓。
谜一样,突如其来的枪响,缠绕了武装色的子弹,打在了萨卡斯基的双臂上,遏制了他的动作。
他有几分惊讶地转过身,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
“克劳恩?!”
「基德,今晚,你已经杀了太多太多无辜的人了。够了,该收手了,为了你的哀恸,难道就要让更多的人哀恸吗?」
☆、第三十七章 骨牌效应
掉下去的太突然,何况我双手反缚在身后,根本无法挣扎。
海水一股脑的从我口鼻耳中灌入。眼中的咸涩感让人难以忍受,双耳间,满溢着海的声音。我急躁地划动腿脚,做无用的挣扎,迫切地想要离开这深沉的压迫感。渺小如虫豸的我,在汪洋中,便是一粒沙,几乎要被密不透风的海水压扁。
现在的海,和此夜的天空,如出一辙。
——都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