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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们的心,是互通的。她此刻所承受的痛苦,船下的她们也都能感受得到。
因此,有一只幼年海妖按捺不住,跃起来,狠狠地撞到了船身上,登时,无数木屑伴着鲜血飞溅。她还太小,力量不够。而这样的伤又一次刺痛了所有海妖的心。包括船上的这只也蹙眉,眼中有悲戚。
而她娥眉倒竖,朱唇轻启,但未等她发出那蛊惑人心的歌唱,我就已扼住她的喉咙。
“啧啧,”我笑着叹口气,摇了摇头,故作无奈,却拿过了一壶烧好的开水,扬手泼在了鱼缸中她的左臂上。
一阵水蒸气遇冷液化而产生的白雾升起,但亦无法掩藏她扭曲的脸颊和痛苦的呻//吟。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连基德都没有预料到一开始我就会下这样的狠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在担心,我们离开冥岛的那天依旧不放你一条生路罢了。”
“你怕你的未来只有死亡这唯一的结局。”
“当然,你有选择的自由。你当然可以选择自尽,从我们的折磨中解脱出来,然后你的族人们就会为你报仇。但是,你以为我们会轻易罢休么?”尾音轻轻扬起,刚刚还吃痛的她已经变了脸色,这一次是畏惧。
我把海螺递到她面前,尖部甚至戳到了她的鼻翼,那鲜血染红海螺的同时也染红了她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她抱着伤口开始瑟瑟发抖。显然,她知道这个海螺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既然你知道海螺,那问题就好办了。”
“拥有海螺,还有专门捕捉你们用的套索。那么,知晓轻而易举毁灭冥岛的办法对我们来说自然不是难事。只不过,做与不做,都看你的选择了。”
果然,如辛德莱所说,“那样的事”,我已经越做越熟练了。
我跟基德他们武力型不一样,真的打起来,如果要赢,我只能玩手段。但这姑且也算是我的战斗方式吧。
基德、基拉、小槿、艾文、贝蒂、夜叉、布卢塞……
只要是为了我们的基德海贼团……
“我接受你们的交易。”半晌后,坐在鱼缸里的她,抚摸着伤口,垂下了头颅,放弃了一切徒劳抵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俯身制造出雨水,敷到她伤口处,而艾文也提了药箱来。
“你的名字是什么?”这一次,我的声音比刚才柔和很多。
“Loreley;罗蕾莱。”她低声答道,金色长发低垂着,黯淡了。
“那么,就预祝我们这四天里合作愉快吧。”我留给她一个微笑。
转身回舱室的路上,靠近我的船员都纷纷后退开来,竟然连贝蒂也是如此,她的眼里,一样有躲闪。
早就敏锐于人心的我,此刻,如何能听不见他们心中的厌恶和唾弃呢?
虽是海贼,却还是会有反感的东西。
我心中一悸。
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该不该?值不值?
即使面无表情,但他们的眼中有疏离。
即使默不作声,但他们的心中有低语。
独独把我一个扔进了挤满了人的荒岛。
挤满了人,但心却是分隔开的。荒岛上,只有“他们”和“我”这两种概念而已。
我没有多说什么,如罗蕾莱一样垂着头,把海螺和套索收到背包中,淡然离去。
“克劳恩!干得漂亮!等离开这该死的破岛后,老子请你喝Rum!”
言语的寂静,心声的嘈杂,唯有基德不一样!
这只红毛刺猬冲过来,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异样——也许是没察觉到,还是那样豪爽地大力拍着我的肩膀,高声笑着。
恍然间,我只觉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耀眼的阳光,它如利剑一般,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厚重的阴霾,给予我久违的暖意……
“就是就是!得给夫人开个庆功会啊!”众人也许是受到了基德的感染,消释了方才对我的万般戒备,故时的嬉笑欢闹又回来了。
“你们说什么!皿”红毛刺猬敏感地捕捉到了某两个字。
“难道不是么~~船长你不是都承认了么~~”众人早已熟悉了基德的傲娇性格。
“……给劳资滚远点!皿”炸毛ing。
“基德,有你做我的船长,真好!”我喃喃。
= 分割线
罗蕾莱在溟王上这几天还算安生,不吵不闹,吃饭什么的都很配合。艾文主动请缨,全权负责监视她以及照顾她。在德黑兰上我们购买了足够多的补给,捱过这四天易如反掌。唯一要担心的,是多变的天气。不过有对冥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罗蕾莱在,倒也不怕。只是,她还是对我怀有极大的敌意,只要我靠近,她就一定会拿琥珀双眸恶狠狠地瞪我。
“克劳恩你去休息一会,我来替你。”基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旁,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重重的黑眼圈。
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自从进入冥岛的那天起,就一直是我在掌舵。煤油灯昏暗的光亮足以照亮海图,当然还有那壶中正在沸腾的咖啡,一壶接一壶的它们陪我熬过了这里的夜晚。
“我没事,”我摇了摇头,给他一个微笑,“冥岛的天气是伟大航路中最复杂、最多变的,连我都不敢放松警惕啊。”
“辛苦了。”基德缄默片刻,摸着我的头,低声道。
“谁让我当初上赶子地上了你的贼船呢~”我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
基德没说话,轻轻敲了一下我头。
“说起来,那些海妖怎么样?”我有点担忧地往外望了一眼。
“一直执着地跟着溟王,不过就是不敢攻击。”红毛刺猬抱肩,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还是要小心点。”我微蹙眉。
一开始说有什么可以毁灭她们海妖一族的办法,完全是为了逼迫罗蕾莱就范的谎话。好笑!要真有那种方法,世界ZF难道还能放任冥岛不管么?它不是不想铲除这个棘手的岛屿,只是奈何无能为力。
嘛,总之,只要当事人罗蕾莱相信了我的鬼话就好。
“我去巡查一下。”红毛刺猬一甩大衣就走了,“你要是撑不住就吱一声。”
“是是。”我无奈地笑望这傲娇的家伙。
冥岛海域内的风,腥味格外浓重,甚至有点呛人。这里终年没有太阳的照耀,那沉重的天空,比起昙天之岛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这里也显得湿气极重,雾气总也散不去。紫色的波涛翻滚着,携卷了重度腐蚀的骸骨,令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一只庞然大物的胃中,船下流淌着的,似乎正是这怪物的胃液,腥味十足。
这一切,时而,都会让人觉得自己的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意外的是,恰恰就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孕育出了海妖这种妖艳的生物。
“值得么?你为他们这么做。”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在我脑海中乍响。是罗蕾莱。
“你想干什么?挑拨离间?”我极有心情地和她调侃起来。
“你们人类不是种自私至极的贪婪生物么?”顾不上回头看她,只听得她尾音上浮,有嘲讽之意,“明明那么相似,却又总是自相残杀。”
“那倒是,人类的心,比不上你们海妖。它们都是完全分隔开来的,就如同一个巨大纸箱中无数的小格子一样。知晓对方的存在,却又苦于无法接触,无法倾诉,无法沟通。”我忍不住轻笑几声,自嘲。
“那你又何必为了他们做这么多?”她把我绕回了最初的话题上。
“虽然人类是被囚禁在方格中的可怜东西,但是,在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奇异的家伙在。他们能够打穿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牢笼,来到你身边,让你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原来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你去赌上性命的家伙。”说着说着,我忽然就觉得心里很暖和。
“是么……”她没有再说话。
“其实,保住你的命,也不难。”我笑道,往右打了打舵轮,避开了水下的暗礁。
“!!”她没说话,但我可以想象的她的惊愕。
“一旦把你放回这片海中,你和你的族人,必然会群起而攻之。那个时候,我们之前的一切准备全都清零了。所以,你也知道,按照理性思维去考虑,最有利于己方的选择,就是干脆不放人,直接把你带离这片海域。不过离开这里特殊的海水,你也活不成。”
“你的担心,无非就是这个吧。”我笑着揭露了她的心事。
“那你又如何保住我的命?”她语气中满是不信任,但深处的内核自然是对生的渴望。
“很简单,溟王先走,你与我乘小艇在后,用缆绳和溟王相连。这样,我放你走。”我语气轻松,同时发动果实能力,向负责主帆的船员下达了收帆的命令。
“我不信你敢这么做。”她挑起了蛾眉,语气笃定。
“你就那么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