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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叫段叔叔来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夏知点想了一下,点点头。
“好。”
半个小时后段伯文匆匆赶来,夏知点已经慢慢坐到了沙发上,疼得脸色惨白,额角一直渗着汗,几缕头发湿湿黏在脸上。
段伯文看得心疼,连忙上前想扶她起来,可是刚一动夏知点就疼得叫出声来。
“不行,疼。”
段伯文焦虑地看着她,忽然牙一咬,打横小心翼翼抱起她。夏知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挣开。段伯文紧紧盯着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看到他眼底的紧张夏知点忽然觉得喉头发哽,不再说什么。
段伯文回头让秦秦拿上钥匙便出了门,段伯文风火燎急将她抱上车,又看着秦秦坐了进去,才开着车一刻不停地赶往医院。路上夏知点几次疼得□□出声,段伯文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像是有小虫在心上啃咬一般。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夏知点抿着唇点了下头,朝旁边一直苦着张脸一副衔泪欲泣的秦秦勉强笑了一下,说:“秦秦别担心,阿姨没事。”
“秦秦摸摸她的头,这动作让她浑身一震。
“阿姨,马上就到医院了。”
“嗯。”
夏知点开始觉得两眼发黑,手不自觉地往伤处伸去,却发现手上没了力气,紧接着眼皮越来越重,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醒来已经是中午的事,孙晗一脸担忧地坐在病床前,见她悠悠转醒,皱了半天的眉才松开来,急急忙忙给段伯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夏知点已经醒过来了。
“你呀,怎么那么不小心,担心死我们了。”
夏知点浅笑:“下次注意。”
孙晗瞪眼:“还想有下次?门都没有!你不知道你这一摔段伯文有多心疼,甚至要翘掉公司两个重要会议留下来陪你,后来王姐实在催得没办法了他才打电话给我叫我先照看一下你,自己匆匆忙忙赶去公司了。你自己还要照顾一个小孩一条狗,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夏知点讪笑:“我知道错了,你别念了好不?”
“我看你就没诚意,看看,又笑得像只狐狸了吧,唉,你真是——”
“好啦,知道你最关心我了。”
夏知点连忙撒娇,孙晗年纪不大,念起来真是不得了,她再不打断的话估计还得听她再念半个小时。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夏知点摇头:“有点疼,但是还可以忍受。”
孙晗点点她的脑门,恶声道:“知道疼了吧,哼,要是实在很疼记得说啊,别忍着,咱打止痛针。”
夏知点:“……好。”
孙晗在旁边陪了她一会儿,夏知点担心秦秦一个人闷太久会闹情绪,于是说自己想睡了,让孙晗带秦秦出去吃东西。孙晗虽有犹豫,但是小孩子是必须照顾的,没多说便带了他出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不就夏知点当真就有些许困意涌上来了,将睡未睡之际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细听了一下,辨认出那是段伯文来了。本想跟他说说话,但是一想到自己醒着段伯文还得坐在这里陪她,索性就闭眼装睡,段伯文估计一会儿就会去忙自己的了。
视觉用不上,听觉就显得更加灵敏。
段伯文在椅子上坐下来,不知道在干什么。夏知点尽量将呼吸放缓,使自己看起来像真的在睡觉,静静听着他的动静。
她感觉段伯文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一种奇妙的灼热感令她感觉很不自在,但是又没有办法避开,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他快点离开。
过了不久她隐约听到一声叹息,然后一只手轻轻落在她的额头,动作十分轻柔地拨开黏在她额头的碎发。这个动作使她浑身一震,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像是段伯文手指的温度瞬间通过重重复杂的生物结构传递到她全身各处,四肢百骸都暖起来。
这是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几乎是生病者享有的专属特权,在她看来。
小时候父母最忙的那两年她常常希望自己生病,并且十分珍惜生病那几天父母不顾一切待在她身边的日子。她时常假寐,感受他们在她清醒时从不曾体现出来的关怀,心里就会觉得很满足。
她喜欢父亲轻轻叹着气,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拨开她的刘海,喜欢他温柔地帮她掖被子。这种温暖跟平时他们所能给予的不一样,这种更真实,真实得仿佛她就是他们世界的中心,在她面前,其他一切都不存在。她以这样一个滑稽的理由幼稚着,从来不曾觉得丢脸。
“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段伯文柔声道。
她浑身一震。
随后段伯文莫名地轻笑一声,将手从她脸上移开。失去了那温暖的源头,夏知点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她想,她开始依赖他了吗?这样可以吗?
不知道自己还要多久才能从心里去接受他,就这样为他打开自己圈子的大门吗?如果最后还是无能为力,她该怎么面对他,怎么面的孙晗?他们可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了。
难道还要回到那种孤零零的生活吗?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整个世界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劫难,到处都是荒芜,到处都是无法摆脱的寂静,这样的环境待久了,她也会觉得慌张。大概,她还是无法如自己想象的那样,能够一个人无所顾忌地将所有人都隔绝吧。她处在冰天雪地里很久了,久到只要有一点点温暖的源头出现,她就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她丧失的温度太多,仅剩的那些已经不够支撑她继续在这寒冷的极地里流浪了。
她想停下来了,无论以什么姿态,她都不想再往前走了,无论前方是什么。
她想休息,想就地躺下来,对过往所路过的孤独和寂寞说晚安。
她是真的累了,浑身的细胞都像失了水,干瘪得不成样子。
恍惚中她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看见一只奔跑的雪兔,与茫茫白野融在一起,她摇摇看着,想走过去,但动弹不得。
她不急,反正她在这里也已经很久了,从她有意识以来她就在这里,仿佛她天生就属于这里,所以对于在这里经过的一切生命,她早就已经放弃挽留了,因为已经失败过太多次了。每次她在雪里跌倒,都不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绊倒,而是因为追逐,因为她想挽留的人或者其他一切有生命迹象的可移动物体都在她身边停留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她拼命地追赶,结局都是狠狠摔在雪地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所追逐的那道身影消失。
所以,这次她会接受教训,不再追了,既然始终是过客,那么从一开始就不接触,是最好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你很喜欢雪?
她就地坐着,将一抔雪放在掌心里,冰冷的触觉深入骨髓。这是她唯一的玩具。
她安安静静玩着,掌心的雪慢慢融化,从她指间流走,倏忽不见。
她重新把手伸向地面,想在捧一抔雪,这是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到她眼前,她能明显感觉到身后逼近的温暖,但是她不想回头。
僵持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轻柔的笑声:“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冷吗?走吧,我带你离开。”
她一惊。
带她离开?
是,在这里她遇到过无数形形□□的人,有人对她冷漠,有人对她友好,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要带她离开。
不管陪伴她多久,每个人到了最后都会选择离开,她已经麻木了。可是,身后这个人,说要带她离开!
要离开吗?
这里真的很冷,很荒凉,她不见得讨厌,但也绝对不会喜欢,既然不喜欢,那么久离开吧。
她缓缓伸出手,将手放进那只宽大温暖的手里,然后反握住。
那人又笑了一声,说道:“真冷,不过,我很快就能把你的手捂热,相信我。”
她本能地点头。
“现在,可以回头看看我了吗?”身后继续传来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握住的手,狠了狠心,往后看去。
段伯文。
她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段伯文就坐在椅子上笑看着她,与方才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她视线下移,看到自己正紧紧攥着他的手,眼神颤了一下,抿唇不语。
段伯文笑道:“做恶梦了吗?”
说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夏知点下意识握紧,迎着段伯文惊异的目光,笑笑说:“不,是美梦。”
“段伯文怔然:“知点——”
夏知点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