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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骗人的?”阿年问。
他蹙起眉点头:“估计是吧。”
去机场的路上,车非常少,天也灰蒙蒙的一片,阿年拿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上显示,最近几天Z市大概会下雪了,可是她暂时看不到。李秋实得了肝癌这件事,多少会影响人,阿年同时惦记着外婆的情况。
回首发现,2013这一年,总的来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收货了一个管止深,计算起来,身边失去的非常多,生活上改变的也非常多。
心怀忐忑,迎接着未知的2014。
转眼,阿年距离上次离开南方,已经整整有一个月了。上次回来,这边天气还有点热的,这次回来,这边天气已经冷了下来,和北方的冷还不大一样。
一个月的时间不见,外婆憔悴成了吓人的样子。
到了这边,阿年首先背着舅妈,跟医生打听了一下外婆的身体情况。
医生很直接的告诉了阿年,很不乐观。
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那么迅速的就流了出来,阿年说:“谢谢。”
医生点头。
阿年匆忙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走了,步子艰难。南方这边对于她来说,有太多太多再也无法放到别处的精神寄托。阿年曾经以为,不管自己在天南地北的任何地方,只要受了委屈,过的不好了,都可以来到这边找舅舅舅妈,还有外婆,因为这些亲人都说过,始终爱她,一辈子永不改变。
现在,舅舅和舅妈离婚了。
外婆年纪大了,被浑身病痛纠缠的也终有一日要离她而去。
她还有什么?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医院的楼下,走到了医院楼外偏僻的地方,是管止深曾亲吻过她的医院大楼后面,她蹲在地上,背靠着墙,用手捂住了脸,低头埋在膝盖里哭,泪水沾满了双眼。
她把南方和北方分的特别清楚,南方北方,好比她的两个家,南方是温暖舒适的娘家,北方是她努力适应的婆家。大一的时候还没有分的这样明确,大概,是自从认识了管止深,她很确定,是否命中就是这样安排的,注定了她的成年之前要生长在南方城市,成年以后,以及整个下半生,都会在北方城市延续下去,延续她的一切的一切。
爱情,是延续的一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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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止深每天都给阿年打电/话,数不过来他每天一共会打来多少次,早上,问她起床了吗?天气怎么样,记得加衣服,吃早餐。中午,问她吃了吗,午餐吃了什么?晚上,他问她睡了没有,如果累了,要早点休息。
他问外婆的病情,阿年并没有实话实说。
年底他特别的忙。
如果外婆有了什么事,这边还有舅舅在,舅舅是外婆的亲生儿子,一直都很孝顺自己的母亲。阿年回来的第二天,舅舅来了医院,阿年这才知道外婆为什么病情恶化了,那个女人,知道镇上最大的房子已经过户到舅妈名下,舅舅的其他房子,也都在外婆手中,外婆告诉那个女人,房子给谁,要等孩子生了再商议!
谁知,没等两天,就听说那个女人已经打掉了孩子。
和舅舅就这么分道扬镳了。
镇上马上拆迁,那个女人自己有一套房子,拿了钱,就会跟自己的孩子搬家,搬到市里住着。
舅妈对阿年说,你外婆其实也想要这个孙子,亲孙子老人都喜欢,舅妈理解。现在那个女人打掉了孩子,你外婆期望大了,失望也大了,这一刺激,身体首先就承受不住了,你舅舅那天在你外婆病床前,狠抽自己嘴巴半个多小时。
阿年听了,觉得嗓子里喘气都刀割一样的疼。
她问舅妈,舅妈,你会和我舅舅复婚吗。
问完,她眼里闪着泪光看舅妈。
舅妈是摇头。
……
管止深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手上近一个星期的工作。
12月14号早上将近8点,他抵达了南方城市,一脸熬夜后的疲惫倦容,走出机场他接过了车钥匙,驾驶那辆他在这边经常开的白色SUV,直接去了医院附近。阿年在电/话里说,她还没有睡醒,在医院附近的宾馆住的。
他去了,抬手,站在房门外面敲门。
房间号码是她说的那个。
医院附近他不太认路,找这个小宾馆找了有十几分钟,不停的落下车窗问人,才知道具体方向。他在路边停好了车,进来宾馆。
阿年换了一个住的地方,和上次的小旅馆地址不一样了。
门打开,阿年动作很轻的抱住了他的腰,脸颊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这个清晨,他的身上有一股扑面凉气。
天气太冷。
“怎么了?一见面就撒娇。”他的大手,摸上了她的头发,发质那么柔软。
阿年艰难地吸气,哽咽地咬住了他衬衫上的一颗别致纽扣,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说:“外婆,已经走了。”
“……”
昨天晚上,六点还不到,阿年的晚饭只吃了一口,外婆走了。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放着的那份盒饭,随着病房里外婆的身体,变的冰冷冰凉,阿年大哭,即使有心理准备,一样会为了失去至亲哭的撕心裂肺。
外婆没了。
做了一场不醒的噩梦一样,没了。
第一次眼睛哭肿,肿的核桃一样,第一次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睡,哭了将近一整个夜,他明天就来了,外婆头一晚就这么走了。一夜,她苦想了很多,突然不敢再回忆童年的快乐时光,突然觉得自己不敢再回到小镇上,那些仍然美丽如初的风景里,再没有了美丽的亲人们。
外婆临终,她的手上端的是盒饭,都没来得及握住一下外婆温热的手,日落月升也有个过程,可是外婆走的那么果断。
疼痛的力量,能让一个人的世界,都变得孤单。
猛兽来了……
抵抗隐婚老公;猛兽来了……
管止深和阿年的舅舅一起办完了阿年外婆的丧事。舒悫鹉琻这次他来了南方,和阿年一起送走了一位长辈亲人,暂时阿年不想离开这里,他也没有打算离开阿年的身边。
他和阿年在南方这里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早上太阳升起,阿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晚上天黑了,阿年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一日三餐,如果不是他盯着带她去吃,她就不知道喊一句“我饿了。”晚上他和她住同一间房,睡一张床,每每他在夜里醒来,他会听见阿年偷偷的抽泣声。
外婆走了,阿年的整个人开始萎靡不振,一日不如一日的憔悴起来。管止深心疼阿年,又不敢阻止她哭,怕不哭出来会憋坏了她自己。可是任由她这么个哭法也不行,长此以往,身体会被她哭坏。
12月里,这座城市估计一场雪都不会下睃。
他不敢催促阿年尽快回到北方城市。某一天吃早餐时,管止深对阿年说:“你走之后,Z市下了一场大雪,是你这几年曾见过的鹅毛大雪,下雪的那天Z市真的一点都不冷,所以这场雪就没有存住,如果存住,你可以在家里堆个大大的雪人。”
尽管她知道他是在费心的努力逗她笑,可阿年努力再努力,还是无法笑的自然。
外婆的丧事过后,阿年和舅舅没有再直接联系,舅舅问她的情况,大概也都是打到了管止深那里去鸾。
阿年和舅妈有联系,舅妈的状态一样特别不好,舅妈的娘家人有许多,每年也都会在一起过年,舅妈以前在小镇这边的时候,只有过完年了,等到初三那天才会和舅舅一起回到娘家去看看。
阿年以前听舅舅说过,舅妈的娘家人都各揣着各的心眼儿,不好深交,舅妈现在离婚回到家中,亲戚们开始觊觎舅妈离婚得到的房子。
舅妈对阿年说,过完年打算先去苏州打工,已经有人帮忙联系好了,是给那边的一户富裕人家当全职保姆。
一切消息都能让阿年悲从中来,包括舅妈要走。
这个家,散的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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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田和苏宇阳,向悦,乔辛,李晓婉她们都有打过来电/话安慰阿年。
阿年收到了一条方默川发来的微信,他关心的语气和言辞,就好像阿年还是他的女朋友一样,他对阿年的心疼,还是停留在最初的摸样。
方云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深感愧疚。管家的人都是大忙人,管止深的父亲又常年不在家中,这家里始终没有一个人出面张罗见亲家们一面,这并非是不在乎阿年,是在这将近一年之中没有合适的机会约个地方见一见。
现在是想见也见不得了。
那边家里离婚的离婚,去世的去世。
方云记挂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