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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的眸子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迳自将车子开向“长平”。
车子经过山路,两旁的水银灯穿透挡风玻璃,映在他的脸上,明灭的灯火让他看来更加莫测高深。
“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位了吗?”她眨着眼睛,万分期待的问道。
纵然还没有回到“长平”,她已经等不及的再度追问。这个问题,一路上始终困扰着她,再不得到解答,她会憋死的!
撇去他男扮女装的怪异行径不提,从这一个多月来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先前打退藤田手下,救回她一条小命的种种迹象看来,她能够确定,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没有危险性的。
他沈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
“‘绝世’的鬼面。”
简单的自我介绍,却让小夕瞪圆了双眼。
鬼面?!
哇,那可是不得了的神秘人物啊!
她早就耳闻,“绝世”集团内有个易容高手,化妆模仿之高明无人能及,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五官神态、举手投足,都能够做到毫无破绽。
没想到,她能亲眼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神秘高手,更没想到,这个神秘高手竟然伪装成女人,在她屋里当了一个多月的管家。
“那么,‘鬼面’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窝在我那儿当管家?莫非是‘绝世’集团经营不善,才让你必须出来兼差?”她有些挖苦的问道,猫儿般的大眼闪烁着几分恶作剧的笑意。
他没有笑,也没有恼怒,口吻还是一如先前的平淡。
“上官先生得到消息,知道藤田将有动作,你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拍卖会之前,我奉命保护你。”他言简意赅,没有半句废话。
小夕看着那张好看的侧脸,舍不得移开视线,小脑袋瓜却在飞快的运转着。
唔,看来,那两个正被塞在行李厢里的倒楣鬼说错了。面对藤田的威胁,“绝世”集团没有懦弱的撒手,反倒还主动插手。
也难怪“绝世”拍卖集团能崛起得如此迅速,短短十几年间,就并吞掉一些着名的拍卖会,成为业界翘楚。
由她这个小例子就可以看出,“绝世”不但事后服务做得完美,就连事前服务都做得毫无瑕疵。这会儿拍一买会都还没开始,“绝世”就特地派人来保护她,确保拍卖商品——那项生化配方的绝对安全。
啊,对于“绝世”的敬业态度,她实在太感动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她心里还有不少谜团,等着这位鬼面先生来解答呢!
“唔,我还想请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呃,那个、那个——”她问得吞吞吐吐,小脸浮现淡淡的红晕,神态有些尴尬。
“哪个?”
“男扮女装是你的兴趣吗?”她鼓起勇气发问。
这类的事她是不太懂啦,不过倒是听说过,有些男人喜欢穿女装——
“不是。”
她深吸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扮成女人?”
“因为你要的是个女管家。”
小夕眨眨眼睛。
对喔,她开给管家协会的唯一要求,就是应徵者必须是女性。毕竟她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跟个男人独处一室,就算对方没有不轨,两人在生活上也会有诸多不便。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言明要个女管家有啥用,他还不是混进来了?
就算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她,但是受骗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她咬着红唇,偏头望着他。
“‘鬼面’应该只是你的代号吧?”
他点头。
啊哈,宾果,她猜对了!
“那么,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她问道,双眼更加闪亮。
这次,他终于转过头来,那双黑眸闪过复杂的光芒。
车内一阵沈默,连窝在小夕怀里的鹦鹉,也察觉出气氛有异,敛着翅膀不敢吭声。
她目不转睛,充满期待的等待。
沉默。
不说吗?看来她得再加把劲才行。
小夕不肯死心,开始游说,执意要得到答案。“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当然啦,我是知道,你们这类人通常不止目透露真实姓名,一向以代号相称。”
数十年前,槙村家曾对阙家有恩,至于是什么恩,她这个后生小辈完全不清楚。只知道爸妈时常耳提面命,这人情欠得大,老哥跟她都得乖乖替槙村家卖命。
不过,撇开家族恩怨不谈,她从小就聪明伶俐、古灵精怪,小脑袋瓜里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不时会冒出些吓坏人的荒谬点子,过于安逸的生活并不适合她,反倒是这类惊险不断的日子,让她格外如鱼得水。
她早已见惯了他这样的男人,知道他们个个都是万中选一的厉害人物,但是嘴巴全都媲美蚌壳,闭得死紧,要从他们嘴里挖出答案,简直是难上加难。
仍是沈默。
“我哥也常说,知道得愈多,就愈危险。但是,看在咱们‘同居’了这么久的分上,你不认为我起码有权知道你的名字吗?”
还是沉默。
她暗自咬咬牙,脸上仍旧保持甜美的微笑。
“你不肯透露姓名,难道是希望我继续称呼你‘李姊’吗?”她一脸无辜的说道。
假扮女人是一回事,一旦恢复男儿身,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容忍得了她整日姊啊姊的叫个不停吗?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只怕所有人又要开始猜测他是不是人妖,或是在性向上有啥偏差——
平静无波的黑眸陡然一眯,光芒转为冷冽,看来有些吓人。
她偷偷猜测,那会不会是恼怒?
唔,他在生气?他会生气吗?嘿嘿,这倒是个好现象,至少代表他不是真的毫无情绪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过了许久,就在小夕以为,这个男人压根儿是个闷葫芦,不肯对她透露半点内情时,那性感却薄情、像是从不曾笑过的唇,毫无预兆的开启了。
“战不屈。”
“啊?”她反应不过来。
“战不屈。”他重复。“我的名字。”他收回视线,仍是那副不愠不火、不冷不冰的模样。
小夕却高兴极了,觉得自个儿小嬴一场。呼,要从他嘴里挖出本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他肯透露本名,一是代表她的逼功了得,二是代表他们这一个多月来还算是相处愉快。
车子停住,她抬头左顾右盼,这才发现已经回到“长平”。
“下车。”战不屈简单的说道,已经迳自下车,走到车后打开行李厢,一手一个,把那两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拎出来。
“遵命!”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俐落的跳下车,先用尽力气的拉住宝贝大背包,接着就一马当先的跑进屋里,急着开冰箱去找冷饮来喝。
娇小的身影窜进屋里,有着小动物般的灵巧。
朦胧月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不动,沈默而威严,透着说不出的压迫,而那双深幽的眼睛,始终锁住那直奔冰箱的小巧身影,久久没有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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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两个被捆成粽子似的男人,被用力摔在地上,肉体撞击上地砖,发出轰然巨响。
这么粗鲁的动作,让原本昏迷不醒的两人发出呻吟,勉强清醒过来,陆续睁开被扁得又黑又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