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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脱下太阳眼镜,「你好。」我想说,就算你不挥手我也看得到你的,电灯柱大叔。
「是~我发给你的资料都好好看过了吗?」
我点点头。
「很好。来,接下来……」
在路上斋藤至向我简单说了一下我的工作,主要是协助战术指导的黑部由纪夫统计和评阅选手们的工作,再当一下其他教练的助手。说白了就是一跑腿的打杂。我双手拉着背包的带子,跟着斋藤至进了合宿地。我先去宿舍放好行李,跟黑部由纪夫开了一个小型会议,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排好工作日程。
他让我先去一趟球场,让斋藤至向选手们介绍一下我。我点点头,戴上鸭舌帽和太阳眼镜便去了。
邦!邦!邦!
没走两步我就听到熟悉的击球声。
这个变态的U-17青少年日本代表队训练营,我又回来了。
站在阳台上的斋藤至向我挥挥手,然后举起扩音器,道:「是~请大家暂停一下,先看过来。是~我现在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新加入的教练助理,嘛,相信一部分的同学对她已经很熟悉的了。」
我亦从里间走出阳台,摘下帽子和太阳眼镜。
「她就是前立海大附中的女网部部长,现在就读于美国纽约布里尔利女子私立学园的平真弓同学。」
我向阳台下的人点点头示意,看见朋友一副很意外的样子。再看看幸村,他却撇开了脸。
哎?怎么是这个反应?
宣布结束后就是午饭时间,我走下去跟立海大的同学打招呼,当先的幸村给了我一个不太对劲的笑容,「很久没见,平。」
「……啊。」平?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有机会再聊。」他礼节性地一笑,然后擦身而过,带着其他人走了。
我本来还以为会有热烈的欢迎甚么的。
我重新戴上帽子,向下压了压帽檐。
幸村是怎么了?半年时间就生疏到这个地步?
「平同学,你的伤势好一点了吗?」青学的不二向我问道。
我挥了一下右手,「还是不太行,所以没办法作为选手进来了。大石同学怎么样?」我不见大石秀一郎在选手名单中。
「他不在网球部了。」不二笑了笑,「但是,他说你请的巧克力很好吃。」
那就是没事的意思了。
「真弓,」贞治走过来,「你怎么回来亦不说一声?」
「惊喜嘛。」现在看来,惊吓就差不多。
贞治看了一下手表,「根据纪录,真弓喜欢吃的杂果沙拉再过五分钟就会被全部抢走。」
不二道:「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于是,午饭我就跟贞治和不二吃了。
饭后他们就回去练习,而我则是跟着黑部由纪夫在监控室学习分析选手的状态。不知道是为什么,教练只让我负责男网方面的事,女网方面却是不让我碰。不过单是男网二百五十位选手的资料就已经让我记到头晕眼花,真不知道他们没事整这么多奇形怪状的招式出来是怎么回事。
就说了,网球不是平击就是上旋或下旋,应用方法再千变万化,亦万变不离其宗。
晚上我坐在空旷的网球场边,啃着面包在背资料。背得烦了,我拿起手边的网球拍,下场练习挥拍。
「咣当!」仅仅是半个小时,我的球拍就掉落在地。
我按住不停抽搐的右手,跌坐在地上。医生说,神经紧张亦是我最近的物理治疗没进展的原因之一。三个月前开始,我一旦练习了半个小时,无论我有没有看时钟,手臂都会自行抽搐起来,比计时器还要准。
这是生物时钟的另类验证吗混蛋。
我抽出裤袋里的药丸,吞下一颗,好半晌,总算是不痛了。我抹着额角的冷汗,暗骂自己一句没用──止痛药吃多了是会产生依赖性的。医生说了,他只再开半个月的药给我,要我慢慢学会不靠药物亦可以压制那种八成是因为精神问题而引起的右手抽痛。
面对车祸我亦可以很悲哀地说句是专业户了,这种小事,忍一忍就过去。
我重新站起来,再次握紧球拍,开始练习。
「咣当!」球拍在半个小时后再次掉在地上。
我抿紧唇,弯下腰,使紧地想要再次握紧,但是近在咫尺的球拍像是一瞬间变得很遥远。
是了。
我用左手解下头上的发带,将球拍和右手系在一起,用嘴巴叼着带子的尾段拉紧。我看你今次还怎么掉。
我站起来,忍着痛再次握着球拍挥出,但结果还是痛到低呼一声,支持不住跌坐在地。看来,这还是得慢慢来,硬来是不行的。我解开带子,按摩着右手,大概十五分钟后就没事了。
今天还是先洗洗睡吧,明天一大清早还要跟着黑部由纪夫工作。
我打了个呵欠,收拾好东西就回宿舍。
第二天早上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过早饭、经过学生饭厅时,幸村还是像昨天一样,带着一个很有距离的笑容跟我打招呼,然后再次擦肩而过。我稍稍垂下头,觉得有点难过。
有点点难过。
让我难过,我就不让你好过,混蛋。
我转身向着幸村的方向跑去,然后……一、二、三!大力地一脚踢上幸村的后背,将他踢到一阵踉跄,差点跌在地上。他回过头来,一手捂着后腰,愣愣地看向我。
我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走道的窗外正是一片的蓝天白云。啊,今天的天气真是好。
「邦!邦!邦!」
我拿着文件夹在不同的网球场间走动,拿着笔纪录下我所看到的东西,再跟场边的工作人员交流,再纪录,然后整理成一份完整的笔记和分析,就是我每天最基本的工作。额外的工作就是应付教练们不时的奇怪问题。
「平!」负责体能混合练习的柘植竜二肌肉男教练叫道。
「是。」我放下手上的文件马上应道。
「去跟黑部说一下,这群小子做不完练习,他的课要拖后一下。」
有本事你就请自己去跟黑部教练说你要占他的课啊。「是。」指望我跑去当面说是不可能的,我轻车路熟地拿出手机,「你好,黑部教练。柘植教练说要占你的课……哦。」我稍稍移开电话,向柘植教练道:「黑部教练说让你去死。」
「噗!」正在做掌上压的选手们有好些都笑了出来,差点就要维持不住姿势。
「平,」电话另一头的黑部由纪夫道,「我没这样说过。」
我淡定地回道:「但你的意思是这样没错。」
「……」
正在两个教练隔空一起烦恼要如何解决拖课程的问题时,我拿出笔记本,稍稍扬起手道:「这样好了,如果限定时间内做不完训练的,今天晚上只许吃白饭……」一瞬间,选手们做练习的速度提升了好几倍,「那问题就解决了。」我指指他们。
「很好。」柘植竜二望着我,「看来你跟斋藤学了不少东西啊。」电灯柱斋藤至大叔是精神教练,专以折磨人为乐。
我谦逊地道:「不,是他们太好猜而已。」
「……」这是选手们不言而喻的心声。
晚上在走道遇上柳生,他托了一下眼镜,然后向我举起了大拇指。
「指的是哪个?」
「当然是那一脚。」
「啊,谢谢。」我觉得踢他踢得很爽。
「不客气。」看来柳生亦觉得很爽。
做好要上交的报告,我仍然去了做练习。今天很乖,一颗止痛药也没吃。洗完澡回房间时,莲二正抱着手臂,靠在门上等我。我抹抹尚在滴水的头发,开门将他让进房。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打了个呵欠。拜托,有事快说,我很困。
「你就这样?」他靠在我的书桌上,俯视着我。
我撇撇嘴。他肯定是在说幸村的事。
「你……」他屈起手指,重重地敲了我的头一下,「笨蛋。」
「……」君子动口不动手,干甚么打我。
「我就跟你说了,要好好跟所有人道别的,笨蛋。」
我的眼神游移起来,「我有。」
「有?」
「……」
「好好地去跟幸村道歉。」
「……是他这两天太过分。」
莲二揉了一下我的头,「我的提醒到了,要怎么处理就是你自己的事。好好想想。」说罢他就出去了。
真是麻烦。我乱揉着头发,揉干了,倒头就睡。幸村是小气鬼,今次气得比上次还要狠。我在床上滚了滚,望着天花。啊啊,麻烦死了,早知道就好好的跟他正式说一声。每个人都说了,只落下他一个,的确是我过分。但他这两天明明亦很过分,笑、笑、笑,一天到晚就只会女神笑,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吃人间烟火的样子。
这么有距离感,不如干脆去拿个玻璃罩子将自己罩进去好了。混蛋。罩多了,小心窒息而死。混蛋。
我坐起来,然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