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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我来了……
这一次,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死去……
碧落倒了下去,她的眼皮缓缓地阖上,嘴角微微勾起,幸福地笑了。
凤莲澈冲到碧落面前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手用力地捂着碧落被箭穿透的胸口,痛不欲生地发出一声嘶喊:“不——————————!!”
刚把秦天黎从树上转移到地上的伊凡顿时僵住,他和秦天黎对视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山洼的方向,这一刹那,他们的心仿佛同时碎掉了。
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碧落的秦天漠也堵然停了下来,手中的剑无力地掉落,他一下子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得快要窒息。
而已经走了很远的容成诀也忽然回头看去,像是有某种预感般丢下了容成可欣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然,还没有跑出很远,容成诀就忽然毒蛊发作,整个人头痛欲裂地倒在地上。
死亡,常常在我们享受幸福和真爱之前就将我们带走;那是因为我们从来不懂珍惜,即便幸福和真爱就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没有看到它,忙于去别处寻找,或是眼睁睁看着它们从自己面前溜走。
焚烟,唱一世情缘;弦断,舞半生痴缠;
她一生坎坷,曲折艰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甚至与自己斗,最后终究还是输给了命运。
大祁开元元年的夏天,大祁在金地岗大败西戎,剿杀十万西戎兵,名噪一时的西决王被施以火刑,长公主容成可欣下落不明。
然而,大祁却没有乘胜追击一举吞并西戎,而是鸣金退兵后要和西戎谈和。大祁皇帝凤璟瑞的条件就是要西戎交出他们的国宝为太后冷玥儿治病。
开元元年的冬天,在冷玥儿大病痊愈的那天,凤璟瑞下令大赦天下。同一天,西戎的皇帝扎耶大汗也病入膏肓。
十七岁的大皇子容成潋本应顺理成章的被封为太子,却不想在宣布圣旨的那天,三皇子扎耶然指证说容成潋并非他父汗的孩子,并带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野孩子千里,说千里才是容成家真正的血脉,说容成潋和千里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调换过,容成潋是来历不明的野种!
就在扎耶大汗要验证千里是不是自己子嗣的当晚,突然暴毙归天。
一时间西戎大乱,容成潋和扎耶然为夺位,公然发起了正面冲突。
可是因身份受怀疑,而失去容成家支持的容成潋最终输掉了这场争斗,他被扎耶然的人重伤后逃离西戎,不知所踪。而那个叫千里的孩子被容成家拼死推上了王位,过着与他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鬼面先生则在金地岗一战后也彻底地人间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鬼面先生的军师,也就是摄政王凤南夕。
秦天漠主动请缨要求驻守边关,从此与黄沙大漠为伴,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伊凡则关了自己的药铺,从此四海为家,悬壶济世。
秦天黎回到京城,重新撑起整个秦府,将近乎落败的秦府再一次打理的有声有色。但他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会去各个地方谈生意,顺便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秦天黎也好,伊凡也好,秦天黎也好,他们都从没放弃寻找碧落,就算明知道平西夫人死在那次战役中,他们也要找到她,哪怕只是她的一具尸体。
西戎最北的一座冰山上,容成诀将一件用虎皮做成的小衣服丢在已经冻得小脸发白的凤清楚面前,命令他穿上!
“不!我不穿!”赤裸着上身的凤清楚拒绝了。
“你不穿上它,今晚就会被活活冻死。”
“如果我没有被冻死,你要实现你的许诺,把那套武功心法交给我!”
“好,如果天亮后,你还活着,我就教你。”
凤清楚执拗地继续跪在原地,他的拳头紧攥着,紧咬着下颚,隐忍着刺骨的寒冷。
当年凤清楚被那些杀手重新带到容成诀面前时,容成诀曾说过要放他走的话,可凤清楚却执拗地非要留下来,不但如此,他还要拜容成诀为师,让容成诀教他武功!
容成诀明知道凤清楚这样要求是为了有朝一日,师成之后可以亲手杀了他,他还是答应了。
于是在容成诀收下凤清楚当徒弟之后,他就把自己毕生所学全都交给凤清楚,甚至是他在听闻江湖上那种功夫适合凤清楚后,他就会派人把那门派的秘籍偷回来给凤清楚。容成诀不遗余力,毫不保留地教授凤清楚功夫,就算明知道自己在喂养一只生猛的老虎,却一点也不担心终有一天会葬生虎口。
那套武功心法,是容成诀用来克制体内毒蛊而专门修炼的,虽然那套心法可以非常快速地提升内力,却容易走火入魔。
凤清楚无意中见容成诀修炼后,就提出要容成诀教授自己,这是容成诀第一次拒绝他。于是凤清楚就赤裸着上身跪在雪地里求他。
容成诀放话说,如果凤清楚能活着跪到第二天天亮,就教他。本想用这个办法灭了凤清楚的念头,却不想那孩子竟是如此倔强!
容成诀看着跪在雪地里的凤清楚,思绪又再一次飘到了远方……
不知道现在的她如何了?
会是和伊凡在一起,还是和秦天黎?
自从那一天容成诀毒蛊发作而昏阙后,怪蜀老人就带着他和容成可欣来到这个避世的地方隐居。
容成诀的那些手下虽然仍忠心的跟随着他,但他却从没有让他们去打听过有关碧落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有时候,不知道会比知道要好过一点,他的生命已经剩下不足三年的时间,即便他知道碧落过得不好,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大祁的最南边,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里,凤清展带着自己刚从海边捡到的一只活海星,兴高采烈地朝岸边的一个小竹屋跑去。
走进竹屋后,凤清展轻轻拉动屋内的一个风铃,那竹屋内的地面上就出现一个地下通道口。
凤清展带着活海星跑进通道,一路沿着阶梯走到最下面,来到一口水晶棺材面前,将自己的活海星举起来道:“娘亲,你看,展儿刚刚抓到的!这东西的颜色和岩礁很接近,展儿费了好大的眼力才发现它!娘亲,你快起来亲展儿一下啊!”
“哦,娘亲偷懒,又赖床不起!那展儿给娘亲记下来,娘亲又欠了展儿一次。”
凤清展说着,就拿起一块石灰在墙壁上未完成的“正”上画了一道,然后他高兴地拍拍手,数着墙壁上的“正”字继续自言自语道:“娘亲啊,你可要快点醒来哦,要不然等展儿长大娶妻了,娘亲都还还不完欠展儿的亲亲呢。”
“九皇叔说,男子长大后,只能让自己的妻子和喜欢的女人亲亲,就算是娘亲也不能亲展儿了。”
凤清展一脸埋怨地趴在水晶棺材上,贴着那冰冷的棺材亲着碧落的脸颊说:“娘亲啊,你快点起来吧,展儿长得好快呢……”
凤清展自从被带到这个小渔村后,他每日都会去海边找一只海星,因为他曾经听娘亲说过,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一定会实现。可他怎么都得不到流星,于是就把海星都抓了回来许愿,他还笑着告诉棺材里的娘亲说,那流星从天上落下来后,掉进海里就变成了海星,对着海星许愿,会一样灵验的!
可过去这么久,这附近海滩的海星几乎都要被凤清展抓光了,他的许愿还是没有实现。
“凤清展,谁让你又下来的!”凤莲澈暴怒地站在凤清展的身后,一下子将他拎了起来。
“娘亲是展儿的娘亲,展儿想娘亲了,为什么九皇叔不让展儿下来?”凤清展在凤莲澈的手里扑腾着。
“该打!”凤莲澈打了凤清展的屁股一下,警告道:“我说过多少遍,在这个渔村没有什么九皇叔!你若再叫错,我就把这通道口永远地封起来!”
“呜呜呜呜……娘亲,你快起来吧!九叔他总是欺负我……”是不决容水。
凤莲澈不管凤清展的哭闹,强行将他从地下拎了上去。
启动机关后,关上了那通道的入口。
他不是反对凤清展去见碧落,而是他不想再有任何人去打扰碧落,包括他凤莲澈自己。
碧落躺在棺材里的样子是那么沉静,就好像她还活着,只不过在做一场甜美的梦。
“魅影,让你查的消息如何了?”
凤莲澈将凤清展丢出竹屋后问道,魅影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写在纸上递了上去。
“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他逃掉!就算他是皇叔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我也要杀了他替碧落报仇!”凤莲澈将纸条揉成了一团。
炮轰西戎兵的那天,他的手被人用石头击中,虽然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山洼四周,但凤莲澈还是判定出,能有如此武功精准击中他,又最希望碧落死掉的人,就只有醉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