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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应该拒绝学长的要求。但是学长再三拜托,让我感受到学长的真心,而且我也一向尊敬学长的人品,所以答应约她来看比赛,还把她介绍给学长。在那之后,当她跑来向我倾诉被学长跟踪时,我答应假扮她的男朋友,也是错误的决定。是我害五十岚学长退出社团,也是我害她变得越来越奇怪。
结果,我还是被过去的罪孽紧紧束缚,无论如何都逃不开,非得持续地偿还不可。我觉得不管是小西还是鹿又,都不肯原谅我以前犯下的过错。
我一直努力当个不会再犯错的聪明人,努力弥补过去的罪过。但是,已经不行了。我的行动、我选择的道路,不管是哪一步,全都错了。
我对鹿又、对小西、对桃木老师、对五十岚学长,还有对更科,到底该如何赔罪才好?
我就像在看不见尽头的黑暗迷宫里四处乱撞。耳鸣不已,头痛欲裂,身体如烧灼般火热,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母亲,如果你不能帮助我,就请你惩罚我吧!请你帮我决定吧!就算你的决定是「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遵从!
求求你,母亲,请回答我。母亲!母亲!
第六章 愚者的迷宫
三天前,更科同学被救护车载到最近的医院接受治疗。
据说伤口只要再深一点就没救了,所幸救护得早,伤口也比想像中来得浅,所以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一个礼拜就能出院。告诉我们这些事的是麻贵学姐。
那天,远子学姐一起跟着去了医院。我们在咨询室里接受老师询问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待医院通知。
当时麻贵学姐突然现身,告诉我们「远子跟我联络过了,她说更科同学没有大碍」。
「真是的,不久前才发生学生被刺伤的事件呢!我们学校为什么会接二连三地出这种纰漏啊?为了压下消息不让太多学生知道,可要花上不少工夫呢!算了,我祖父他们应该有办法吧!你们可以回家了,我想你们应该没心情再上课或参加社团活动了吧?我叫司机送你们回去好了。尤其是旁边那位,如果不送你回家,让你在回家途中跳下陆桥可就麻烦了。」
她还看着芥川如此说笑,但我们实在笑不出来。
这时的芥川已经身心俱疲,憔悴不堪了。在图书馆陷入一阵混乱后,芥川一直像尊石雕一样沉默不语,不管老师怎么问话都不回答。我想芥川一定是不停地在心中责备自己吧!看他面色凄苦、呼吸困难的模样,我也不禁担心得胸口都揪紧了。如果更科同学有个三长两短,他或许真的会精神崩溃。
那天晚上,远子学姐打电话给我。她说更科同学可以说点话,情绪也大致稳定下来了。
就算听到这些事,我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
经过这三天,文化祭已经迫在一周之后了。
话剧排演一直呈现何止状态。竹田同学和远子学姐在这段期间好像都忙着准备班级活动,昨天我看到远子学姐的时候,她正甩着两条毛躁不齐的辫子在走廊上奔跑。
琴吹同学问过我,我跟芥川在三天前的午休时间离开教室后就没有回来,而是直接早退的理由,我只回答身体不舒服,并没有详细说出事情经过。
「既然如此,那我去问芥川。」
琴吹同学不悦地丢下这句话。但是当芥川到校时,她看见芥川疲惫的模样,好像颇为惊讶,后来也没真的去问那天的事。
1 芥川可能因为自我谴责,故意不让自己有一刻的心安,所以没有请假也没有迟到,一样认真地天天坐在教室里听课。
自从美羽自顶楼坠落后,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芥川虽然照样出席,但他看起来就像把自己锁在心中的房间。
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也都会回答,不过他总像在思考什么事,一直露出郁郁寡欢的表情。
午休时间,远子学姐跑来我们教室。
「我想话剧该重新开始排演了,你觉得呢?」她很担心似的小声问着芥川。
「……我知道了。放学后在小会馆集合吧?」芥川淡淡地回答。
久违的排演,在奇妙的气氛中展开了。
每个人似乎都很在意芥川,因此显得心不在焉,台词也读得平淡无味。
芥川板着脸孔念起大宫的台词。我不由得感到他的声音比以前生硬,也听不出任何抑扬顿挫。但是,他就像努力背负着自己的义务,还是继续念台词。
念到大宫和杉子书信往来最高潮那幕,芥川的声音突然中断了。
这是杉子写信给出国留学的大宫,说「请接受我」,表达自己的倾慕。而原本总是回答「请不要爱我,去爱野岛吧」的大宫,也终于吐露真心,接受杉子感情的最精彩情节。
「我在考虑这封信究竟要寄出去,还是不寄的好?我真的不想寄,然而……」
不管重来几次都一样。就像跳针的唱片,只要讲到这句台词,芥川的声音就会停止。
隔天也是,再隔天也是。我只能心痛地看着芥川皱紧眉头、眯细眼睛,努力地试着挤出声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文化祭前一天。
我走进小会馆,看见琴吹同学站在舞台上,独自练习念台词。
「大宫先生,请不要生气,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写这封信的。」
她望着观众席如泣如诉的模样,跟以往的琴吹同学截然不同,看起来非常脆弱无助。
「苦苦等候着您的回音,却音讯杳然,所以我开始担心。就算您生气了,也请您怜悯我,给我个回音吧!」
这时琴吹同学发现我了,她吓了一跳,脸也红了起来。
「讨、讨厌,来了干嘛不出声啊!」
「抱歉,因为看你很认真,不好意思打断。大家都还没来吗?」
琴吹同学转开视线,僵硬地回答:「好像都在忙班上的事吧……明天就要正式上场了,芥川真的没问题吗?」
她的表情很快地黯淡下来,慢慢将视线转回我身上。
我也沉着脸回答:「他曾说过会站上舞台啦……」
我很清楚他为什么念不出台词。大宫的情况,就像他和五十岚学长、更科同学的三角关系,就算只是演戏,叫芥川背叛好朋友野岛,而接受野岛爱慕的杉子,他还是会感到畏惧。因为芥川背叛五十岚学长,接受了更科同学的请求,结果不只伤害了五十岚学长,甚至把更科同学逼到绝境。
这样的选择正确吗?没有错吗?因为芥川心中充满这些疑问,所以才不安地念不出台词。
芥川真有办法在这种状态下站上舞台吗?如果正式演出的时候,他也这样呆呆地晾在台上,那不是徒增伤心。
「……」
琴吹同学也一定很担心吧?她又转开视线,低下头去。
我也默默地把书包放在观众席上。
「……喂!」
琴吹同学依然看着旁边,对我说:「在其他人到齐之前先练习一下吧!井上可以帮我念大宫的台词吗?我想体验一下最后一幕的感觉。」
我点点头,也走上舞台。
「好的,就从书信往来那幕开始吧!」
「……嗯!啊,剧本给你。」
「不用了,台词我大概都记住了。」
「……是喔!」
我们站在舞台的两端。
琴吹同学开始用脆弱的表情望着我。
「大宫先生,请不要生气。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写这封信的。」
这是演技吗?琴吹同学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低头往上窥视的目光,还有交握在胸前的手,完全是个努力向爱慕之人表达心意的纯情少女,让我产生一股异样的情绪。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难道我对琴吹同学动了心?
不可能吧?一股不安又带着甜蜜的感觉从我的心底涌出。
「苦苦等候着您的回音,却音讯杳然,所以我开始担心。就算您生气了,也请您怜悯我,给我回音吧!」
琴吹同学不只是声音颤抖,就连她交握的手指、嘴唇、睫毛都轻微抖个不停。
「我是您的,是专属于您的。」
琴吹同学以痴迷的表情凝视着我。
「我的一生、名誉、幸福、骄傲,都是属于您的,都是您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热烈,眼眶也湿润了。
「只有成为您的妻子之后,我才能成为真正的我。」
不知为何,此时的我想起和琴吹同学在医院里的对话。
……井上……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我啊……在国中的时候……
当时琴吹同学也像这般,眼中带泪地诉说着吧?
琴吹同学突然低下头。
台词也停止了。
奇怪?正当我感到疑惑时,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从琴吹同学的脸颊滑落。
她、她该不会真的哭了吧!
「你怎么了?琴吹同学?」我慌张地向她跑去。
「是不是太入戏了?还是在担心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