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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消耗,待到蜀王和陶轩发现她不见了,定然会封锁辖区,那时候的她恐怕还出不了汉城。
披星戴月,那一抹身影距离阳城越来越远。而与此同时,阳城的混乱却还在继续,这当然是安宪故意挑起恐慌的原因,能争取到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
就这样跑了两夜一天,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程晚清站在了汉城之外,就如同她所想的那般,汉城的守卫比平时增加了三倍,进出的每一个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因为只要穿过汉城,便是海阔凭鱼跃,陶轩天大的本事,想找到她也难了。
太阳逐渐升起,晨露打湿了夜行者的衣衫,逐渐有住在附近村庄的老农或是妇人进城,买卖些东西。
可无一不遭到城门守卫的将士铁面无情的盘查,但虽冷面,但在盘查后还是会放人们进城,所以即便城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众人还是显得很耐心。
城门戒严的事情时常发生,有些脾气暴走的军卫,常常会将脾气发到普通百姓身上,只要不打死,重伤也无所谓。
而受了伤的百姓却因没钱请大夫而多数就那么去了。这些人命却都不会算到那些军卫身上。
久而久之,百姓怕了戒严,可自从这里成了蜀王的封地,出过几次这样的事故后,牵连其中的军卫都受到了颇重的惩罚,甚至让动手者直接以命抵命。
时间长了,自然安了人心。
所以即便今日城门戒严,依然少有人焦躁或是惊惧,汉城内外依旧热闹非凡。
拉了拉帽子,程晚清稍稍后退,思索着解决的办法。汉城不是一个大城,却是实打实的交通要道。所以即便蜀王的亲卫军一直驻守阳城,也从未忽视过汉城哪怕一天。
汉城外有着大片的农庄,有耕地和草原,所以这里的畜牧和农物都很丰富。程晚清还记得在汉城正中那偌大的马场,时有良驹。
马……
程晚清的黑眸覆了一层金色,似乎映射了朝阳。玉手缓缓在马匹身上拍了拍,淡淡的声音似水无波,“老兄,靠你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人群更多,在城门处排的队也更长了。突然一匹受了惊的马横冲直撞的穿过人群,更悲剧的是,那匹马的尾巴上拴着好几串的鞭炮和硫磺块和油,一边跑一边响,接着就会有火苗窜起,一路狼藉。
百姓惊了,守卫慌了,分派出一批人去拦截那批马。可是还没等拦住马,城里最大的马市又出事了,本来安安分分的马全部发起了脾气,横冲直撞起来,虽然这些马并没有尾巴带火,可上千匹马满城乱跑的景象当真壮观。汉城乱作一团。
这时候的程晚清还没进城,而是在湖边仔仔细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上还有着碧绿色的汁液,程晚清要不把手洗干净了,贸然进了城,恐怕那些马就全冲着自己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种很常见的草,草汁会让闻到的动物变得很暴躁。这种草在军中常用,用以选拔擅长御马的人。
算了算时间,程晚清回到了城门处,一看,果然上下齐乱。程晚清偷偷一笑,这实在是不能怪这些守卫没能耐,实在是她这招太损了。那上千匹马在城中乱跑,踏得摊子满地,贩子乱跑,还有鞭炮噼里啪啦得不响在一处,扑不灭的火还带着一种奇怪的刺鼻气味,搞的人心惶惶,生怕是掺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百姓躲走的躲走,城内城外的跑,戒严早就松了,马还顾不过来,哪有时间注意人。
程晚清便这样跟在无数人身后进了城。只是令她诧异的是,这里虽乱,但守在南门的将士却是一个都没少,她要去南疆,要过的必是那一个城门。
城门之上一袭铠甲的少年将军皱眉看着混成一团的汉城,不断下达着命令,偏这一门闭得死,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好样,四皇子这些年来苦心培养的手下,如今一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或是他猜到是她搞的鬼,也或许是意外,但不重要,程晚清进了城也不重要,只要南门不开,她插翅难飞。
那守将并不慌,长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之上,站在城墙之上,血红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银色的战甲更衬得人威风凛凛。
程晚清苦笑一声,这想出这小小一方城,还真不容易啊。
城中的乱象依旧持续,有士兵护着百姓,有士兵前去拉马,程晚清心中清楚,乱象虽持续,到底持续不了多久,而在这之前,那位威风凛凛的守关大将,明显没有打开南门的意思。
在少人的街道角落,程晚清纤细的身子隐于阴影,没于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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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有天助
夜,再度降临,程晚清没能趁乱出城。最后找了汉城最大的酒楼,她还不信,自己易容后的样子能这么快传到汉城。
所谓光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或是因为她太过坦然,也或许是因为她相貌太平凡,店小二客气的送她到房间,连瞧都没多瞧一眼。
程晚清咧了咧嘴角,想着等今夜深时再去探一探,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汉城的客流很大,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哪个不停在这里补给。可从程晚清进城到如今天已擦黑,南门依然坚固如铁,一会子都没开。
程晚清又微微化了一下装,再已经易容之后的脸上,刚打开房门,却看有一位穿着银色铠甲的男子拉着一个红衣少女进了对面的房间。而面容上明显带着怒气。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也就怔了一瞬间,程晚清马上忆起这不就是今日千匹马在城中乱窜时,守在南大门城墙上威风凛凛的战将么!
咳,程晚清脸红了一下,这男子也太开放了,刚刚那姑娘,绝对是倾城之色啊,倾城之色?咦?
程晚清顿时所有的情绪都汇聚成了震惊。那个红衣女孩是云心!
皇朝大将云老的嫡女,这么说,那个身着铠甲处变不惊的战将不是别人,而是四皇子手下的第一少年大将,云天!
上一世,久闻其名,却从未相见,倒是有机会见过云心一次。云心自幼便是皇上早已默许的蜀王妃,因为云老年事已高,只有云天独子,又是少年英才。
本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的事,偏偏半路杀出个林琬。让云心一腔热血全部付之东流。
可云心要嫁四皇子的心太过执着。而云老和云天又都是四皇子所倚仗的大将,而偏偏当时的林琬不仅仅是红颜,还有林安之这抚远大将军以及忠于林家的无数得利干将,这错乱的关系曾经让四皇子无比的头痛。
当然最后林琬赢了,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她从未真正将云心当成过对手,因为这女子太过任性,云老和云天又宠她宠的厉害,曾经她认为论智论势,云心都不及她。论四皇子的情,她更自信甩云心八条街。
可如今想来,若是重回到那个时候。她真想将四皇子双手奉上。
没想到,时历两世,她竟然在这样的境况下再遇云心。也见到了那个少年英武的云天。
只不过云心的打扮也太像前世的她了吧,红衣翩然,乌鬓堆云。发髻斜绾,明珠儿般的璀璨。
侧了身藏在阴影下,呼吸已不可闻。屋内的对话声压抑却清晰的传了出来。
“云心,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不介意将此事告诉父亲。”云天的声音中已包含怒气,以传闻中他宠妹的程度。明显是动了真怒。
程晚清并不喜欢探听人私事,但这南门的开门令牌在云天这里。此刻在这听墙角,是属无奈之举。
“好了大哥。我不是已经认错了么,所以才求你开南门让我回去啊。”云心嘟囔着,有些底气不足,也有些愤愤。
程晚清没心思管她到底做了什么,但那一句开南门让她眼睛一亮。
云天摇摇头。“南门不能开,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我说让你从东门绕,就那么困难?”
云心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大哥!东门出去是沼泽,你明明就知道我小时候掉进去过一次,就再也不走那条路了,你竟然让我走东门,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妹妹啊。”
云心越说越委屈,睫毛一颤,泪珠子掉下来了。
云心幼时曾贪玩从东门跑了出去,结果陷入了那一大片的沼泽,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哭声在那沼泽上空盘旋。
也不知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还是因为不见了女儿寻了出来听到了哭声,最后却是云母找到了她,可为了拉她出来,自己却在那沼泽中越陷越深,终究没能等到人来援助。
云心一身污泥也不顾,只是一直哭一直哭,云老无奈敲晕了她,可她醒来就继续哭。最后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