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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太小,之前生活再不顺心,也还是个少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个人外面连饭都吃不饱,兜兜转转被一个壮汉领着去参了军,又因为年龄太小而不能上战场,只能后勤部帮着做些饭菜。
而那一天,是他十二岁生日。也是一个深夜,远南疆他双手合十,对着上天许下他愿望,他只希望他母亲天上能够过得开心,再不受到任何人欺辱。
正是那时,一个穿着红衣小女孩走进了他世界,她看着他脸上泪痕,转身就走,过了一会儿,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也不知是累了还是热了,小脸通红,鼻尖上还有几滴晶莹汗珠,只是那一瞬间绽放笑容却是他灰暗生命中第一缕光。
她笑着将手中布包交给了他,他心中奇怪,却还是打开,却没想到里面竟是两个热乎乎包子,那时她只有七岁,还是好单纯年纪,单纯到看到他哭便以为他饿了。
韩锋日后吃遍了海味山珍,无数国宴,府宴,但他心中,世界上美味也不过只有那两个包子。那时候她问他:“你怕吃苦吗?”稚嫩嫩声音软糯糯,直软到了他心里。
他说不怕,她便带他去见了林安之,那些年正是南疆战乱甚时候,林安之正组一只秘密军队,而韩锋那种不怕死冲劲和因读书识字而对兵法理解迅捷让他迅速一队人中脱颖而出。
这一世他唯一对林家父女说过谎便是他说他是孤儿。可即便后他们知道了真相也从未怪过他。韩锋心里,林家远远比韩国公府像他亲人。
而她不知他心中有她,还总是要他娶个嫂子照顾自己,她总是笑着叫自己大哥,那他便是她大哥,只要她乐。
而长大之后,韩锋离开南疆,前往西部,林琬每次给他写信,都会画一个大大包子和两个小娃娃,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模仿不了她笔迹,相交十年,他对她一切都太熟悉了。
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食指轻抚过纸面,似乎看到她甜甜笑脸。“大哥,你有没有按时吃药,冬天又到了,你总嫌药苦,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偷着把药倒掉,我就跑到西部去揍你。”
音容笑貌还眼前,佳人已不。韩锋忽而笑了,只那笑容中太过凄然,让人不忍直视。眸中泪落,却闪过一丝狠厉。那封信入了烛火,即便他万分不舍。
但那一串名字却如刀刻般印了他脑海中。
第一个,卢有道。“便先拿你祭刀吧。”毫无感情清冷声音淡淡响起,凭添几分寒气,空气中渐渐消散,未起波澜。
卢有道便是卢大人,四皇子绝对心腹,贪财好色,这些年中手中不知捏着多少无辜少女命,而对于此,林琬却是知道清清楚楚。信中罗列并不完全,她毕竟还怕四皇子疑心,但那些已经足够他受了。
夜渐去了,朝阳升起时,耀散了黑夜中一切悲戚。
事情正一步一步朝着程晚清计划走着,她太了解韩锋性子,知道他读信之后便会拿卢大人开刀,她都不需要卢有道那里画一个标注,十年兄妹情,让她了解他比自己甚。
第三十章 转机
“七妹,你……不急么?”程晚玉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自从程远盛将那生辰八字拿了过来之后,长公主对此事完全缄默,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她始终不回答。
程晚玉身为郡主,对这种事本就敏感,此时她已经有了一种极其不好预感。可程晚清依旧不急不慌模样。那份心境让长公主都为之咋舌,暗叹:“可惜了。”
“三姐,上次你说,安西王为何留京城?”程晚玉一听到安西王这三个字,眼神便暗了下来,“说是老毛病犯了,想京城中休养一段时间,将兵权交了,京城中当一个闲散王爷,可我娘说他暗查林家事情。”
程晚玉将声音压低,却因心乱,未见程晚清握着红木栏杆已经发白手。
“七小姐,公主让你过去一下。”程晚玉搓了搓手,“娘想到办法了么?我陪你一起去。”
“对不起郡主,公主只要七小姐一个人去。”向来温柔沫儿这一次却是少见强硬。
程晚清拍了拍程晚玉肩膀,“三姐,你回屋歇着吧,我一会便回来了。”
跟着沫儿一路走到长公主住处,沫儿并没有跟进去,只是关了门,到外门候着。
屋里熏了暖香,闲适淡雅布置让长公主少了几分刚硬。
“清儿,过来。”长公主对她招了招手。程晚清走了过去,坐到了长公主对面。
她面前已经摆了一杯茶,虽还冒着热气,但温度却刚好。长公主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却未入眼,“清儿,喝了吧。”
程晚清望着那杯茶,却未有动作,“长公主,若三日后,事情还没有转机,晚清再来向您讨这杯茶喝。父亲和蜀王商议,晚清也大概知道些,早也要十日后才能入府,长公主可否相信晚清一次,毕竟,若是晚清毁容了,承恩侯府也要承受些风言风语。”
程晚清清澈声音重重砸了长公主心上,她第一次有一种无法掌控感觉,声音甚至一度出现了沙哑,“你怎么知道?”程晚清微微一笑,“长公主莫急,您应该知道林姑娘曾府中小住过事情,但我却并未向你说起过她为什么会留通州。”
长公主闻言皱眉,她确不知情,“林姑娘便是中了这种毒。所以晚清不仅闻得出这种毒药,也有解决办法,若是晚清这是别有用心,即便当着公主面喝了下去,回头也可以变回现样子。”
长公主眼神有些闪烁,“原来是琬儿,你福源不浅。”程晚清淡笑不答。她自己个儿事儿,想怎么编就怎么编。她今日来时候就有了这种预感,本想以长公主性格会直接备一碗剧毒,让她死透透,回头说是疾病去了,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却没成想只是毒花粉,并不致命,但却会毁容,这对于长公主来说已经是天大恩赐了,要知道只要她活着,即便是智商不够,也能猜到是这杯茶问题,长公主如此冒险,却也是因为真心怜惜她。
她不感动,也不感激,但有些事作为上,却加明了了。
“好,那我便给你三日时间,清儿,对不起。”程晚清笑着摇了摇头,“公主大才,晚清不会放心上。”
毕竟长公主眼里,她优秀,也只是个庶房庶女,若不是和郡主投缘,或许她都不会看上一眼,只因慢慢了解,才产生了喜爱之情,才有如此不舍情绪。
可不舍也得舍,长公主非一般女子,当今皇上即位时,可谓腥风血雨,所有皇室血脉都遭受到了迫害,女子出嫁边番,男子死死,囚禁囚禁,而只有两人幸免,长公主其一,寿王爷其二。
若说寿王爷幸免是因为年龄太小,可长公主呢!却是她独到眼光和手腕赢得。
…………
三日内过很平静,程晚玉知道这件事后,向长公主哭了好多次,长公主却安慰她说:“没有了美貌总比没了命好,何况你七妹自己知道解决办法,等过了风头,娘亲将她送到南方,她还会恢复这般国色天香模样。”
可程晚玉还是一直哭一直哭,她从小到大唯一认可人此刻处于水深火热中,而她身为堂堂郡主却只能干看着,那种无力感让那个骄傲郡主抓狂。
第一日……第二日……
第三日,晌午过后,承恩侯匆匆回府,直接去了长公主那里,连饭也未摆,两个人谈论了好久,终以长公主震惊结束。
“如果我说这件事清儿知道你相信么?”长公主那日答应程晚清纯粹是因为怜惜她,真未曾想过这件事还会有转机。
她甚至想好了借口将她送往南方,找个好人家嫁了,已经准备开始打点了,却没成想收到了这样消息。
卢有道被谏官弹劾,群臣纷纷附和,他贪污银两,手中人命一一被翻了出来,被流放到了南疆。而程远盛因贿赂卢有道,已是待罪之身。
罪臣之女,是没有资格入皇家,别说侧妃,即便是为妾都不行!
承恩侯目瞪口呆,“这不可能,若这是清儿做,那她这是算计她亲身父亲,何况她天天呆府里,她要怎么做?这绝不可能。”
长公主心情已经逐渐平复,“不管是不是有关系,也要完全没关系。”
承恩侯点着头,这他太懂了,若真查出程晚清跟这件事有关,那一个后宅幼女如何牵动朝堂,恐怕到时候所有矛头都会对准他和长公主!
以皇上多疑性格,他这么多年平静日子恐怕就一去不返了。
其实也不用急,“不管晚清是不是牵连其中,这个承恩侯都是我控制下,我都没有发现她异常,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
承恩侯觉得奇怪,“一点异常都没有?”长公主一怔,“她那两个丫头出去过一次,但不到半天就都回来了,而且丫头而已,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