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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叶拍拍方诗诗的肩膀走至隔壁房间,丁子珏微张着小口沉沉睡去,她在床畔坐了会儿,低头在他的额上轻吻了下,丁子珏吮着手指模模糊糊道,“好吃,真好吃,给娘亲一口,也给漂亮叔叔一口。”
丁大叶看着睡梦中喃喃呓语的丁子珏,为儿子掖好被子才轻轻关门。
深夜,丁大叶随着马车颠簸昏昏欲睡,早已疲惫不堪,微阖着眼依靠在车壁上,低低问赶车的精瘦男子,“他们没为难三爷吧?”
赶车的精瘦男子在大檐帽下沉沉道,“只是打了几顿,没受多少皮肉之苦。”
丁大叶自袖中
95、第95章 。。。
掏出一叠银票借着昏暗的月光瞧了瞧又放回了袖中,双手环抱着闭目养神。
何家福正在张家堡内同张淮仲下棋,案几上摆着的一整块青玉雕刻的棋盘,颗颗玉棋子圆润晶莹,执着玉棋子的纤长手指竟是比玉更白润,他专心致志,张淮仲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他打开鼻烟壶倒出一点鼻烟,瞥了眼何家福淡淡道,“何兄大晚上来我这里可不单单是来找我下棋的吧?”
何家福弯弯笑眼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同你要个人。”
张淮仲深深吸了口鼻烟壶,贪婪地瞧着案几上的玉棋盘,故作茫然道,“何兄是问我要人?”他单手撑着半个身子倚在半旧青缎靠枕上,忽有领悟地笑道,“是了,我近日买了几个波斯小妞,何兄是想问我要个波斯小妞耍玩耍玩?”他那眼斜瞧何家福。
何家福笑脸不敛,抬头看了看天,“唉,夜深了,我也不好再打扰张兄度良宵,下次再来找张兄下棋。”说着他作势起来收棋盘。
张淮仲肉痛地看着那棋盘,探着头又想再多瞧几眼又不想被何家福看出他的喜爱,额上冒出细细的汗,转念一想,拦住何家福,无奈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要山西茂家的三爷是了?”
何家福这才又坐回去,继续一颗颗慢条斯理地收着玉棋子,“你将他交给我,这副张兄心心念念的蛟龙汉白玉棋就算是答谢礼。”
张淮仲哼哼地吸了口鼻烟,“何兄,你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你该知道违反了行内的规矩不能就这样容易放了,不然下面兄弟还如何服我。”他又瞥了眼玉棋盘,“但,我打听过了,这山西茂家的三爷是何兄的……”他点到为止。
何家福低低笑,“只要张兄你给了我这个情,下次你有什么事,我定然鼎力相助。”
张淮仲还要拿乔,这时门外家仆禀报山西茂家的大姑娘求见。
何家福本是执着茶杯低头喝茶,拿茶杯的手猛地一抖,茶泼了他一身,一旁侍从的几个丫鬟羞红着脸争先恐后地拿着干净帕子递给他。
何家福仅仅是愣了一刹那,含笑地接过帕子擦去身上的水迹,张淮仲别有深意地凝着他,皮笑容不笑地悠然道,“原来是茂家的——大姑娘,何兄,你不想也一同见见吗?”
何家福微笑道,“她是不想见我的,我想我还是回避一下好了。”说着他便退到屏风后,懒懒地侧坐在塌上,自顾自地寻了本书看了起来。
丁大叶被家丁领了进来,张淮仲执着一颗玉棋子喃喃自语,眼角瞥到一窈窕身影走了进来,眼里有些冷淡却堆出满面笑容,“原来是山西茂家的大姑娘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嘴上说着客套话,身子却没有半
95、第95章 。。。
点动的意思,盘着双膝目光还钉在玉棋盘上,倨傲的厉害。
丁大叶从容不迫地朝着张淮仲福了福身,“张爷,我家的三爷在府上打扰多时,小妹在这里恩谢,这会儿是来领三爷回去的。”
张淮仲冷淡地吩咐家丁,“把三爷请上来。”家丁应声下去,不一会儿就推嚷着一个胖颠颠的中年富态男子踉跄走来,他一身狼狈,身上的锦服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低着头唯唯诺诺,抬头一见站在堂中的丁大叶,既惊又喜地嚷道,“大叶,你可来了!”他喜极而涕。
张淮仲扫了堂下两人一眼,“大姑娘,你就这样想从我手上把人领去……”他冷笑一声。
丁大叶自袖中掏出一叠银票,“我家三爷那事是真得错了,还请张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我家三爷一条生路。”
张淮仲把玩着手里的鼻烟壶,若有所思地瞥了瞥屏风,他上下打量着丁大叶,“你家三爷卖了次茶叶给我害我赔了钱又失了信誉,这笔账如何算?”
丁大叶冷冷反问,“那张爷你要如何处置?”
张淮仲冷哼声道,“凡是都得按规矩来。”
三爷吓得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丁大叶冷然道,“张爷,我们山西茂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张爷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情面了?”
张淮仲瞥了眼丁大叶,“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山西。”
丁大叶凝着张淮仲半响,不怒反笑道,“张爷是不是今天一定要人流血才肯放人。”
张淮仲抱胸点点头,“银子么,我有的是,你家三爷破了规矩就要按规矩来,今天不流点血谁也甭想出我张家堡这个门!”他拍拍手,家丁递上一只托盘,托盘上摆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三爷面如死灰,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丁大叶深吸一口气拿起匕首定定地看着跪躺在地上的三爷。
屏风后忽地有人轻咳。
张淮仲却仿若未闻。
丁大叶忽地执着匕首在手臂上重重砍了一刀,顿时血如泉涌,张淮仲大惊失色,霍地站起身,“你……你……”
丁大叶忍着痛微笑道,“现在张爷心里那口恶气可出了?”她抖着唇尽量地克制着浑身因为剧痛痉挛地抽抖,低头对目瞪口呆的三爷道,“三爷,咱们可以走了。”她垂着受伤的手,鲜血染红了她整条袖子,地上迅速地落下一摊血迹,另一手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托盘那沾着血迹的匕首旁边,托着吓傻了的三爷缓缓离去。
丁大叶虚弱地依靠着车壁,她撕下一截衣条将伤口紧紧扎住,忍痛昂着下巴头重重抵着车壁,头偏向右侧,双目微闭,沉沉喘息,身子底下的软垫染成血红,血腥漂浮整个车厢,“赶
95、第95章 。。。
车。”丁大叶冷冷道。
张淮仲震惊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鼻烟壶因他失神而啪地掉在地上打了圈落在一人脚底下,他顺着那脚目光上沿,何家福低首捡起鼻烟壶,修长白皙的手托着鼻烟壶,面无表情。
张淮仲不由暗自心惊,呵呵干笑两声,“何兄你……”
何家福原本弯弯笑眼此时微眯,慵懒地扫了张淮仲一眼,面沉如水,目寒如冰,凛冽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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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96章 。。。
此时已近半夜,方诗诗正在客栈房间里坐立不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觉得眼皮直跳,在廊道走来走去。
楼下一阵敲门,小二哥披了件外褂揉着眼睛骂骂咧咧地去开门,方诗诗忙冲了下去,只见丁大叶单手扶着手臂和三爷走进来,他眼尖一眼就看到被血染红的袖子,心一沉急急问道,“丁姐,你怎么受伤了,那姓张的难为你了?”
随之而来的掌柜的看着丁大叶鲜血淋淋的模样一脸骇然,丁大叶示意他勿担心,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道,“掌柜的别担心,我只是遇到抢匪,给我另开一个房间,再请一个大夫来。”
掌柜纵然心中再害怕,但没人是怕银子的,捧着银子马上敛去惊惶喜笑颜开,踹了跟在身旁的小二哥一屁股,“杵着儿挺尸呢还不快去给夫人请大夫。”店小二一溜烟就奔了出去,丁大叶随着掌柜来到新开的房间,扭头对方诗诗道,“去我房间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我要换一下,不要惊动子珏。”
方诗诗点头就跑去丁大叶房间找出一身干净衣物回到新开的房间,睡眼迷糊的大夫已经被请了过来,他背着药箱遥遥晃晃低头看看丁大叶的伤势,斜眼瞥了丁大叶一眼,“这伤怎么弄成的。”
丁大叶从容道,“晚上出去遇到抢劫,我不慎被他们砍了一刀。”
大夫撕开绑伤口的布条,仔细端详了下,“下手挺狠的。”他打开药箱,吩咐店小二打了一盆热水给她清理伤口,丁大叶神色不动。
大夫吃惊地看着丁大叶,“夫人,不痛吗?”
丁大叶淡笑了下,“还好。”
大夫用干净的布给丁大叶包扎伤口,“最近几天不要沾水,我给你开个药方子连着喝半个月,多休息勿劳累。”
送走了大夫,店小二已经把血盆子血衣都扔了,方诗诗看着坐在一旁气定神闲喝茶的三爷就气不打一处来,翻着白眼故意提高声音阴阳怪气道,“三爷的事如曹操八十万兵马过独木桥真当是没完没了。”
三爷一改刚刚可怜巴巴的模样,昂着头捧了杯茶冷哼了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