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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嫚笑了,“也是,可不是老糊涂了吗?清禾,可别怪姨婆。”
“怎么会?姨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在着呢!”还有好些亲戚要招待,叶清禾了解的。
“那我们先过去了。”于小嫚一脸慈爱的笑,和江荀走了。
萧伊庭喝着茶,一句话也没再说……
江之永后来带着新娘来敬酒,叶清禾近距离地见了张萌。高中时的一切,早已成为往事,对于这个成为自己表嫂的人,她也没有去记恨,确切地说,根本就自动忽略掉这个人了,如果不是成为表嫂,或者她以为她们根本不会再见面。
张萌原本就长得不错,属于发育良好那种类型,跟她截然相反,五官也长得大气,按相书上说,是旺夫相。
再次见面,张萌也将从前那些事给丢掉了,对她说,“清禾,以后就是亲戚了,多走动哦!”
叶清禾恬淡自如地举杯,“恭喜你。”
同时,也把酒杯朝着江之永的方向微微一扬,“恭喜,永远幸福。。”
张萌倒是爽快地把酒给喝了,江之永却如痴了一般,一直看着她,手中端着的酒杯更被他忘却……
张萌皱了皱眉,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恍然,对叶清禾微微点头,酒也没喝,跟张萌去了下一桌。
她坐下来,耳边却传来萧伊庭轻轻的一声“哼”,而她,没有转过头去看他,更不想了解这一声哼是为什么。
而后,两人便不再说话,直到宴席结束,他送她回去,车上,他终忍不住问了句,“毕业以后打算干什么?”
这个问题,于小嫚才问过她,她心口一阵阵地紧,毕业打算,她也曾经有过的,只是现在……
她茫然摇头,实话实说,“还没想好。”
他看了她一眼,那茫然的模样,让他把原本的话吞了回去,说,“你是有职业资格证的,来我律所帮我吧,我现在很需要人。”
她身体坐得僵直,看着远方,思维已飘远,“我……三年没接触,忘得差不多了……可能干不了……”
他凝视着她,忽而一声冷笑,“是不是硕士研究生不屑于来我这小律所?”
他的话,如一声霹雳,在她头顶哗然一击。
她情不自禁去看他,他的侧脸,僵硬得如一尊石膏……
垂下头来,借着长发的掩饰轻轻按了按额角,这几天,每晚的噩梦让她寝食难安,头疼得要炸开一般……
他没有把她送去学校,而是来到了他们曾经的家。
“我……要回去。”她惊诧地看着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带她来了这里。
他双手撑在方向盘上,很严肃地转过头来问她,“今天的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婚礼怎么样她也没留意,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喜宴上……
“还……行吧……”她胡乱答。
“妈妈今天问我,我们俩要请哪些朋友,给她个数,她好定酒席,还有写请帖,你要请的人有哪些呢?”
“……”婚宴……请帖……她的脑袋更疼了,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膨胀,要爆炸了一般。她撑住额头,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火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要干什么?后悔了吗?后悔了就告诉我!”
她扬起头来,有些颤抖,“其实……”
“好了!别说了!下车!”他猛然打断了她。其实,其实什么?其实不爱他,根本不想跟他结婚?这个答案,还是别说出来算了!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已黑。
搁在胸前的手,下意识地扣紧,或者,有些事,可以尝试……
她提了包,默默下车。
刚关上车门,便听见发动机的声音,而后便见他利落地倒车,起步,扬长而去……
她一袭长裙,在夜幕里独自站着,夜风吹着她的裙摆和长发,许久,她才上楼去,这间房子的钥匙,她始终挂在她的钥匙圈上,不曾丢弃……
或者一个人的时候,她更有勇气尝试……
进屋,扭开那只藤编灯,里面的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模一样,就连这屋子的空气都透着几分熟悉。
她按着胸口,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沉闷感一点一点压抑着她的呼吸,索性闭上了眼,凭感觉走进卧室。
而后,直接倒在了床上,祈祷,今夜给她一次好眠。
然而,她错了,二十五年往事齐齐涌入她的脑海里,如这些天每一个夜晚一般,搅得她无法安眠。
好不容易,在后半夜的时候,迷糊了一阵,梦魇也光顾来了。
梦见爸爸妈妈陪着她在荷花池边散步,梦见她背一一风荷举的诗句,梦见她和他一起上学的很多个日子……
蓦地,咳嗽声响起,划破一切宁静的画面,爸爸和妈妈变成了两具灵柩,一只手伸了过来,狠狠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那只手的拇指上,戴着问世……
血,从那人的唇角流了出来,流了很多很多,好似流不尽一般,很快,满脸满身都是血,那个人,是付真言……
她好似是看剧的观众,又好似是剧中的演员,她喊着付真言的名字努力跑过去,骤然之间,付真言的面容又变成了萧伊庭的……
咳嗽声,再次魔音一般萦绕,像紧箍咒,咒得她头疼欲裂……
她尖声叫着,从梦里醒来,一身冷汗。
黑暗中,那魔音依然在盘旋,不知名的黑暗里,好似隐匿着鲜血和魔鬼,从没有过的恐惧阴森森地包裹着她,她无法呼吸,无法再继续待下去……
她终于明白,她做不到……
可是,她又什么都不能做……
她随手一摸,摸到自己的包包,赤着脚就跑出了房子,深夜里,朝着小区外奔去……
耳边,除了萦绕着那可怖的咳嗽声,还有姜渔晚的声音:一个家就散了……一个家就散了……
她加速跑起来,仿佛跑得越快,便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抛掉一般。
一口气跑回了学校宿舍,扑在门上,全身无力地滑落在地。
脚底被砂砾划出了血,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她缩在门口,抱着双膝,哭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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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结束,毕业在即,在她不得不思考何去何从的时候,付真真带着付真言回来了,住在某所医院里。
接到电话,她立刻就赶去了医院。
到医院后才得知,其实他们已经好几天了,只是一直没告诉她而已。
付真真依然是怨她的,她明白,可是,她并不介意。
付真言还是没有醒来,昔日健硕的他,瘦了整整一大圈。
叶清禾看在眼里,想起昨日种种,恸楚依然……
“北京的医院怎么说?”她忍着泪问付真真。
“医生说要醒过来不仅靠药物和医院,家属的努力也至关重要。”付真真自己也瘦了许多,可见照顾付真言的日子相当不容易。
“你辛苦了,其实……”她想说,其实,她是十分愿意帮付真真一起照顾的,可是付真真不喜欢她,她知道,只好改了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付真真眼圈一红,“我哥是为了你变成这样的,你一句帮忙就把自己置身事外了吗?”言语间竟是十分悲愤。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清禾解释,她真希望,躺在这的人是她,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一了百了了,难道不是吗?后来发生的事她不会知道,那个人她也不会撞见,付真言回来还可以好好地继续他的事业……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的事跟我们家一点关系也没有!凭什么要我哥哥为你付出这么多?要我们全家因为你而落到现在的样子?”
面对付真真咄咄逼人的模样,她难受得哽住,“对不起……”
她确确实实亏欠付真言,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会变成这样?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一句对不起能让我哥醒来吗?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躺下来的人不是你?”付真真哭出声来,捂住嘴,眼泪哗哗直流。
她的心情,叶清禾完全理解,她自己也尝过失去亲人的滋味,不禁轻轻拥住了付真真的肩,亦难受至极,“真真,我跟你一样希望你哥哥早点醒来,只要他能醒来,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豁出一切去努力,对不起,真真。”
以前的付真真其实还挺喜欢她,现在这样的态度,完全是因为对付真言的担心,这点,她完全明白,所以,无论付真真说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付真真抬起泪眼看她,“真的吗?”
“真的!”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要付真言有希望醒来,她愿意尽她最大的努力。
“清禾姐,我查了很多成功的例子,大多数病人能醒来都是最亲近最在乎的人一直陪伴着不离不弃,给他说最能刺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