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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过他曾经宠过疼过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要将郁欢置于死地。
甚至还险些害她流产,丢了性命。
由于当时起火,八楼的摄影棚怕火势蔓延,很快就拉了电闸,八楼的闭路摄像头也因此被关闭,除了那男人的证词,他无法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乔安娜确实干了这事。
他把璟城翻了个底朝天,黑道白道都上了人,却始终没能找到乔安娜。
他也想过,或许那个下贱的女人早在那场车祸中就已经死了。
然而也因为翻查监控,沈亦晨发现了他们从公司离开,也就是郁欢唯一一次忘记拿设计稿的那天,她的助理Amy误打误撞,刚好潜入办公室偷设计稿,并且被她得逞了。
由于是夜晚,郁欢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关了灯,只能借着对面写字楼的灯光,模模糊糊的看出那是Amy没错。
可是她人已经死了,那案子也因为找不到线索,成了一件无头公案,至今仍然没能侦破,他自然也就无法知道Amy最后把设计稿给了谁。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以为能还她一个清白,减轻自己曾加在她身上的伤害,也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切断了。
戒指硌在手心有点疼,沈亦晨却紧紧地按着,皱紧眉心,手有些颤抖。
须臾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悉的找到了一个视频。
咸涩的海水味似乎又充斥在他的周围,黄昏的落日看上去有些醉人,一个身材姣好,笑靥如花的女人站在马尔代夫的海边大声喊着:“沈亦晨,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郁欢,我也爱你。
眼前渐渐氤氲起来,他的眼里有些雾气,沈亦晨抽了抽鼻子,抬手覆盖在眼睛上,不想让自己流露出丝毫的脆弱。
平复了许久,他才拿起内线电话拨出去,声音淡漠,“Vincent,帮我订一束白菊,我要去迎安墓园一趟。”
连日的绵绵霪雨让璟城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空气中充满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很干净,让人不由得心静。
他还记得有一次和陶一璇谈话,正赶上外面下小雨,陶一璇凄楚的望着窗外的雨点,感伤的说,她记得郁欢最喜欢雨后清新的感觉,全世界仿佛都被洗刷干净了一样,纯粹而无害。
他也就因此记下了这句话,曾经关于她的事都是他最讨厌的,如今却变成了他最记挂的。
以前他最讨厌下雨的日子,阴沉沉的让人心情也跟着低落,可是后来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样的天气,他会在下着小雨的时候,开着车去海边转转,勉强重现一遍她在海边的情景。也会打上一把黑伞,游走在恒润广场和郁家别墅还有沈园之间。
黑色的揽胜停在墓园外面,沈亦晨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这几年换过很多车,可是最常开的还是这辆路虎,只因为它是见证了他和郁欢最初的证人,而郁欢也曾在后座的车窗上轻轻地写过“我爱你”。
他不爱她的时候,总是拼尽全力与她划开界限,而现在他爱上她了,他又发了疯似的,寻找一切和她相关的东西。
迎安墓园的外面有一段土路,下过雨之后沙土都混成了黄泥,价格高昂的黑色西裤的裤脚上被溅起了星星点点的泥,穿着它的人却连眉都不皱一下,仍然迈着大步走的飞快,沈亦晨的手臂中圈着一束白菊,一手提着一瓶五粮液,面容低沉而庄肃,按照字母的排序,他很快就在比较靠里的位置找到了郁正国的墓碑。
迎安墓园是璟城最大最好的墓,无论是风水还是环境,都是经过各方面甄选,并且是经过佛家超度过的。逝者为大,总是比较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郁家不像沈家那么精细,没有专属的墓园,郁正国死后也没有摆官架子,郁欢只是挑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让父亲落了坟。
孟靖谦曾经在打拳击的休息间劝过他,也给郁欢立个坟,本来是四个人出来放松的,沈亦晨却因为这句话,一拳给孟靖谦打出了鼻血。
他为此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受了荣凌和童非一个星期的批斗。
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话,在他心里,郁欢没死,立什么坟?多么的晦气!
沈亦晨轻轻的把白菊放在郁正国的墓碑下,笔直的站在他黑白的遗照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他听童非给他描述过,岳父在临终前想要见他一面,郁欢站在走廊里,穿的还是他买给她的Dior礼服,攥着手机歇斯底里的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接电话,最后他也没来,她一个人哭的声嘶力竭。
他做错的事真是太多了,错过的也太多了。
郁正国的遗照上,他还穿着平展的西装,笑的淳和而慈霭。他是璟城难得的好官,死后受到了市委大力的表彰和沉痛地哀悼,然而却走得凄凉。
沈亦晨抬起手,圆润的指腹在落了雨点的遗照上反复擦拭,然后又缓缓放下。
每个月的二十四号,他都会来这里看一看,他怕会打扰到那个慈霭的老人,所以他不说一句话,他知道他没有这个资格。
沈亦晨静静的矗立了十几分钟,又把从荣凌那里要来的,85年的五粮液打开,自己喝了一小杯,把剩余的都洒在了墓座周围。
他又在那里坐了一会,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靖谦他们叫他去喝酒。
沈亦晨又对着郁正国的遗像深深地看了两眼,才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墓园。
孟靖谦他们赶在这一天叫他出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知道今天是沈亦晨的结婚纪念日,怕他会像第二年那样喝的颠三倒四差点出了车祸,所以才会在每年的这一天都把他叫出来,陪他喝酒。
他们一早就等在了那里,给他点的仍然是浓烈的琴酒。
沈亦晨轻轻的笑了笑,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才有调笑着说:“你们倒是好兴致,一个个的不陪女人,来陪我这个孤家寡人。”
孟靖谦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撇嘴道:“我们也不想陪你的,这不是怕你想不开,指不定又给童非添什么乱子,或者是站在荣凌家的别墅下大吵大嚷,要不就是隔五分钟给我打一个电话。”
兄弟的话让他有些微窘,沈亦晨提起拳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笑道:“敢不敢不说真话?”
看他已经没什么大事,荣凌和童非相视一笑,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这五年来,他们的周边都发生了许多事,每一个人都有了巨大的变化,童非侧脸看了看沈亦晨,比起五年前,他变得越来越沉着稳重,浑身都散发着成功的睿智气息。
不是没有女人往他身上贴,可是他却洁身自好的可以,恨不得在脸上都贴一张“生人勿近”。
他们都知道,他还在等着郁欢回来。
沈亦晨放下酒杯坐到孟靖谦身边,却轻轻地笑了,“她回来了……”
荣凌一愣,“谁?”
“欢欢……”沈亦晨轻声说,“她回来了……”
孟靖谦三个人都是一惊,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看,既有不解又有惊恐。
“那个……亦晨,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郁欢她,不是跳海了……怎么可能回来了……?”孟靖谦皱着眉,话都说得结结巴巴,满脸的诧异和错愕。
沈亦晨轻轻地笑了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你们听……”
混着海浪的声音,一个女人大声的喊着:“沈亦晨,我爱你……”
三个人的心情顿时一沉,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沈亦晨,他该不会是思念过盛,以至于人都恍惚了吧?
童非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沈亦晨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渐渐泛起了红,凄怆的笑了笑,“很傻是不是?可是我只能这样了,除了这一段视频,我再也听不到她说爱我,其实我真的好想她,哪怕像她有一次骂我,说我的触碰让她恶心,哪怕这样的一句话,我都再也听不到了……我很后悔,如果当时能和她明明白白的说一句,我爱她,或许她就不会这样了……”
“亦晨……”童非沉痛的看着他,握着他肩膀的手越收越紧,甚至握得他肩胛骨都有些疼。
沈亦晨仰了仰头,吸了吸鼻子,缓缓地闭上眼。
沈亦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荣凌担心他,特意开了他的车送他回家。
他喝了不少,却没怎么醉,五年的酗酒,早已让他练出了酒量。
沈亦晨晃晃悠悠的打开家门,一手撑在鞋柜上,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地上的鞋,像每天回家那样,痴痴地叫了一声,“欢欢……”
“亦晨……”
一道温柔的女声回响在身后,让他的身体即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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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剧场
马尔代夫的海边,一个忧郁的男银坐在海滩上,望着无际的大海独自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