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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以杰故意用嫌弃陶思思的语气说话。
陶思思都要哭出来了。“阿杰……不要讨厌我……”她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而殷以杰冷哼一声,索性转过头不再搭理陶思思。
陶思思哭着要扑过去抱住殷以杰,但是却被粗狂男一手推进书房:“婆婆妈妈的找抽吗?给我进去找芯片!”
而与此同时,殷以杰抬起了脚往书房木板门的下方踢了过去,“轰隆隆”的声响立即盈灌了听觉的每个细胞,只见一道铁门从木门前方刷地降了下来,把被推倒在书房地板上的陶思思与他们完全隔离开来!
“殷以杰,你耍诈!”粗狂男咆哮。
殷以杰却冷冷一笑:“你自己不是也说了,混黑道的谁光明正大?我暗中陷害,我兵不厌诈,有本事你就反击啊。”
“你……你!”粗狂男指着殷以杰,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晕过去,他甚至把他在山野里说的话都记住了!
“芯片就在书房对不对?所以你才那么着急把我们隔绝在外!”
殷以杰不置一词。他只是想把陶思思隔绝在内而已,他其实也可以躲进里面去的,但是这密室完全密封,空气有限,他进去便是与她争夺空气,她活下来的几率就小了。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他想要她活下去!
“我就不信你的书房有多牢固!就算门被锁了,窗子总还在吧?老子就不信里面会成为完全的密室!”他顺手点了几个下属:“你们给我到外面去把窗户撬开!”
“没有用的,从你们撬开我的家门开始,这屋子的自动防御系统就被开启了,你们全都逃不掉了。而且我这书房是特制的,就算你找轰炸机来炸,它也能挨上十几弹!”他殷以杰手下的能人可不只有武力派,智力派更是数不胜数,他珍惜每一个领域的人才,不带任何偏见地!
粗狂男恨得磨牙:“就算它坚不可摧,可是你身为它的主人,一定有办法让它开门是不是?既然你不主动开门,我就打到你开门!”
※
陶思思看到殷以杰从铁门那边消失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她惊叫着爬起来冲向铁门,可是铁门纹丝不动,她不断地拍到,喊得快要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会她。
封闭的空间,连空气都是静止的,她呆在静寂无声的书房里,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铁笼子里,没有自由,没有孩子,也没有阿杰……她被抛弃了,被宝宝抛弃了,被阿杰抛弃了!她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再也没有来救她,再也没有人来陪她了……
她害怕这样的感觉,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感受好痛苦,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发了疯一样用脑袋去撞铁门,撞到脑袋震荡麻木不能思索东西,其实她更希望就这样撞死了自己,这样就不用应付无处不在的寂寞与恐惧,这样就不会再被抛弃了……
可是当她筋疲力尽靠着贴墙喘息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竟然传来了殷以杰的声音——
他在痛苦地咆哮,撕心裂肺的声音透过坚硬的墙壁却显得无比清晰。
对方在喊什么,陶思思只听到嗡嗡的声响,可是她知道他们在欺负殷以杰,她捶着墙壁她恨不得钻出去替他受过,可是她除了捶墙什么都做不了。
陶思思低着墙壁失声痛哭,她不断地喊着殷以杰的名字,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
陶思思哭得肛肠寸断的时候,她却通过连接着外面的墙壁听到了殷以杰的咆哮,他在喊——
“蓝蓝!蓝蓝!蓝蓝……”
蓝蓝?蓝蓝是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吗?为什么他在那么痛苦的时候竟然还念着莫名其妙的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不是在喊她?难道她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陶思思的脑袋急速地运转,她不断在脑海里搜寻有关那个名字的记忆……她看到了赤身裸体纠缠着他们,他的嘴巴里喊着蓝蓝的名字,她看到了他和冷心打闹的时候总是喊“蓝蓝”,她看到了暖暖那双戴着隐形眼镜的蓝色眼睛……
她的脑袋被“蓝蓝”两个字完全地充斥了!她捂着耳朵企图不去听那个名字,可是它们就像是驻扎在她的耳朵里一样经久不息,反而叫嚣得越来越狂妄。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找不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一直跌跌撞撞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寻找陪伴自己的人,寻找世界上一切温暖的事情,她以为她找到了殷以杰,就是找到了她一生的愿望,可是殷以杰原来只是把她当成了替身!
她向往幸福,可是绝对不是当别人幸福的偷窃者!
那样的幸福她不要!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正在慢慢崩塌,就像孩子死的那一天世界不断崩塌的模样。她失去了立足之地,她急速地下坠,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
※
当铜墙铁壁终于开出了一道缝隙,陶思思已经因为缺氧瘫在了地上,当别人把她从里面抬出来,戴上氧气罩的时候,她才慢慢地恢复意识,而她所看到便是她曾经熟悉的家千疮百孔的模样,地板上有好多的血迹,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血量,他们如肆意纠缠的红色墨汁,根本分不清起止于何处。
陶思思跪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思思小姐,你别伤心,老大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性命无忧,现在正在被送过去抢救。敌人已经被打退了,他们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而我们会誓死保护你,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了!”骆轩慎重地说。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在见证过思思姑娘那样的奋不顾身之后,他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而且老大愿意为了她豁出半条性命,那么他们也会把她当成大姐大尊敬!
“他在哪里?”陶思思无暇听他们的言辞,而是拉着他的手乞求:“带我去看他!”
她知道,他为了救她才把她送进密室,而他一个人在外面与敌人周旋才受了那么重的伤。虽然他们说他“性命无忧”,可是她怎么放心得下?
陶思思这样的反应与他们想象中无异,他们更加确信她是有资格当他们老大的女人的女人了!
※
另一方面,损失惨重火速退军的粗狂男一方,他们好不容易摆脱殷以杰的下属绕远路回到了C城,可是在老巢等待他们的却是只身一个少年。
看到少年,粗狂男竟然浑身发抖。
少年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手枪,把它抛到半空又稳稳地接住它。
“小……小少爷,您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粗狂男声音结巴又颤抖。
而这一次,少年手中抛出去的手枪掉回了他的手掌,他没有再次把它抛上去,而是把它握紧在手心,扣下了机板——
只听“砰”一声枪响,粗狂男的脑门哗然开出了一朵血花,子弹从他的后脑勺穿了出来打在了门口的木板上。
离他最近的几个下属都吓得尿了裤子。
少年收起手枪,轻轻地吹了吹白烟,声音冷若冰霜:“我可不记得我有同意你推她!万一推坏了她的身体,你这条贱命够赔吗?杂碎就应该有砸碎的样子,轻易越矩,这便是你的下场!”
一屋子的小弟们吓得伏地喊饶,不约而同地澄清自己根本没有碰过那个女人。
“你们若是还想在这C城立足,就乖乖为小爷卖命,不然你们的家人的安全可不好说!”少年轻嗤。
一群高大男人连连对着这个一米七多的少年俯首喊是。得罪了这位小爷,他们肯定会死无全尸,甚至可能连家人也跟着陪葬。
少年离开了压抑的室内,走到了阳光下,冬日的阳光几乎把他照得透明苍白,他对着那个方向,勾出冷漠的笑容:“殷以杰,这一次算你命大,但是她只是我暂时寄放在你那里的,你别得意忘形了!”
※
殷以杰虽然受了很多的伤,但是每一个伤口都避开了要害,简直就像是打手被下了“留活口”的命令,但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势过多,他还是花了好些时间才开始好起来。
他病中的这些日子陶思思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这大概是殷以杰最高兴的事情了。
陶思思还是跟从前一样经常发呆,有时候一发呆半天回不过神来,她也仍然最喜欢看连续剧,有时候在他病房看肥皂剧,甚至忘了帮他喊医生换吊水。殷以杰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最大的敌人不是任何一个活人,而是电视机本身!
因为殷以杰的伤,他也错过了冷心的婚礼,当他从下属们口中听闻了婚礼发生的事情,他沉默了好久。
告诉老大蓝蓝小姐出事的那一天,一群小弟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种压抑不止来自老大的沉默,还来自陶思思的怨念——虽然她已经很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