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语成谶。
万里江山,无边孤单。
在时光之河的彼岸,他们都没有想象到实现了愿景的未来会如此残酷。
Ⅲ Reminiscence旧事
那年深秋,他们之间爆发了最激烈的一场争执。他想要娶她;而她尽管一样爱他,但她不想当皇后。她放弃不了自己的事业,也无法忍受从此在华丽监狱里消磨一生。痛苦的抉择之后,事业在天平上终于缓缓超过了爱情的重量。他同样爱她,所以他终于也绝望地放弃了这段无望的爱,黯然松手离去。
最后一个夜晚,她以一个流泪的吻开始,最终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他。他得到了她的身体。那是绝望而疯狂的一个暗夜。痛楚与迷乱并存,与他曾经设想过的——甚至是梦里的初夜完全不同。晨曦初露之时,他听见她起床穿衣的声音。他想抬起胳膊把她抱住;但是他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锦书看过来,一瞬间他似乎在她眼里看见了一丝泪光。
但是她很快平静下去。昨夜欢好的痕迹仍然留在她身上,但她仿佛已经将之从心里抹去了,只有肌肤上凌乱的吻痕提醒着他们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俯□子,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她的嘴唇温凉柔软。而他仿佛被咒语定格,即使是公主的吻也未能将封印解脱。
“阿晔,再见。”
他的血液在她关上卧室门的瞬间变得冰凉。他听见花园里汽车发动的声音。枕边衾被里尤有余温,她的几根断裂的长发还留在洁白的床单上。那点刺目的红色刺痛了他。但是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她自己开车离去,忍受着身体的不适,甚至没有要求恋人的温柔抚慰。而他知道,他可能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他再也不可能陷入一场这样的爱恋了。
那之后他回到国内,很快他的父亲退位,他登上了至高的权力巅峰。围绕着他的女性变得更多,她们的美貌不一而足,无疑都比锦书要娇艳;但是他没有结婚,一直没有。他也不再听取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不熟悉他们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他们的决裂,以为他出于冷漠而不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但是只有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敢。不敢知道她是否重新开始了生活、是否又有一个体贴的男人陪伴在她身边。他怕自己无法克制住将她带回来的欲望。他不愿意强迫她——任何时候——从那时到现在。
而此刻,她的名字正静静摆在他的书桌上。
Ⅳ Glory and dream 光荣与梦想
层层簇拥之下,沈斯晔站在大厅门口,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锦书。
锦书正与身边的几位青年学者低声的谈笑,自信而智慧的光华将她打磨成一粒珍珠,随着岁月流转而越发煜煜生光。她变了许多,却仿佛仍是二十三岁初见时的模样。然而终究是不同。昔年的如瀑青丝已经剪短成精练的齐耳短发,笑容也不再是当年那样温软里总带着对他的一点无奈。他隔着重重人影望着她,忽然一阵心酸难抑。
沧海桑田也不过于此。他仍然是他,而她已经不一样了。
“——陛下?”
沈斯晔骤然清醒过来。他抬起手遮盖了一下眼睛。要冷静。
音乐声里,年轻的皇帝从装饰着鲜花的侧门微笑着走出来。所有目光瞬间投射到他脸上。他走到台前致词,却恍惚地看见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似乎仍然喜欢在重要的场合走神,这一点没有变。这让他心酸之余稍稍感到一丝安慰。
他的致词很快结束。大厅上方的皇家乐团演奏起悠扬而优美的音乐,全场起立,在掌声里欢迎六位获奖的年轻科学家走上台。锦书是唯一一位女性,她娇小的身躯在人群里并不起眼,然而此刻他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耳畔,评奖委员会主席在流畅地宣读着她近年的成就和贡献,无数台摄像机对准了她,把她温雅柔和的浅笑播送给世界。她与世界分享着这一刻的荣光。
“何锦书女士。请从皇帝陛下手中接过您的奖杯和奖章。”
掌声随后是屏息的安静。她向他走过来。陌生又熟悉的脸庞,目光对视的刹那,他仿佛看见她浅浅微笑了一下。她的目光依旧清澈而美好。他们站的很近,几乎能彼此呼吸相闻。有一瞬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看见了她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此刻他们同时为亿万人所瞩目,他从没想到,第一次与她一起的公众露面会是这样的阴差阳错。他曾以为会是他们的订婚。
苦涩地在心里笑着,沈斯晔与她伸手相握。熟悉的指尖温热仿佛直击进心里。
“祝贺您。我代表帝国,对您致以最高的敬意和感谢。”
魂牵梦萦午夜梦回的悲伤,此刻万千瞩目的光荣与梦想。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谢谢您,陛下。”
她的笑容依旧温婉。微微欠身一礼,接过他手里的奖杯和奖章。在那一瞬间,沈斯晔仿佛看见她眼底漾起了一丝情感的波澜。几乎在下一秒,她便恢复了正常,转过身对着台下的观众和摄像机从容的致谢辞。她变得更加成熟而洗练了,风采动人却又年轻有为,她的人生灿烂而美好;而他不得不苦笑着承认,她当年的选择,的确对她更好。
如果当年她嫁给了他呢?
但是历史没有假设。
颁奖仪式简短而辉煌。此后皇室将会在紫宸殿举办晚宴。这是惯例。但是沈斯晔实在无心捱过这期间的一个小时。当他知道锦书婉拒了出席晚宴的邀请之后,他没怎么犹豫地跟出了皇宫。
只是多看几眼也好。他不无自嘲地想。
她神色匆匆,在等待计程车期间不时看一眼腕表,眉宇间有难得的焦灼。这让他有些困惑。保持着不被发现的距离,他开着车跟在她乘坐的计程车后。除了中途停下来在一家路边店里买了一袋点心,计程车一直开到了湖滨饭店,在客房部门外才停下,他远远地看见她踏上台阶。仿佛被攫取了理智和心神一般,沈斯晔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锦书似乎是真的很着急,步履匆匆,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头。在走廊中间的一间房间门口停下,她从手袋里拿出房卡。他远远看见她被燕京的寒风吹红的鼻尖和耳朵。这给了他一种走过去用手心温热护住她的冲动,但是他已经呆住了。他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从房间里跑出来,扑进了她的怀里。锦书笑着蹲下去亲了亲孩子的面颊。那是个粉雕玉琢可爱的小女孩,正用娇嫩的声音喊着妈妈。
血液在刹那间变得凝固,他要扶住墙壁才能不因巨大的晕眩而跌倒。一种荒谬的可能性从他心底浮现出来。而那个小女孩儿的眉眼,与嘉音小时候足足有七分相似。
——他都做了什么?!
Ⅴ Anguish Night痛楚之夜
夜色下的朝天门广场。华灯初上,游人如织。这时候正是十月,帝都最美的时光。路灯下的影子深深浅浅,宜人的夜风像是情人的手,轻轻拂过人们的脸庞。在来来往往的游客中间,那一对母女并不显眼,与万千最普通的母亲和孩子也无不同。
仿佛说到了什么令人快乐的事情,小女孩儿咯咯笑起来,羊角辫在夜风里软软摇摆。年轻的母亲亦换下了参加颁奖的正装,她们穿着一样款式一样颜色的桃红色卫衣。可爱的小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摇摇晃晃,另一只手里捏着块煎饼,把面颊塞得鼓鼓囊囊。愉悦的母女两个慢慢走着,不时有游客充满羡慕地看她们一眼。
但仔细听就能意识到异样了。小女孩的汉语说得并不非常流利标准,而且时不时混杂着几句英文。每当这时候,年轻的母亲就会略含无奈地轻轻捏捏她的鼻头,把她的话纠正过来。小女孩儿皱了皱鼻子,开始撒娇。“妈咪~”
“不可以。”母亲温柔而肯定的回答。“在自己家里,瑞比要说中文。”
“Aunt Mary……”小女孩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看得旁边几个游客几乎瞬间被萌至死;“……为什么?我们家的neighbor都不是这样呀,Teddy、Locus也不……”
年轻的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小会儿,她站起身,摇了摇女儿的手。“瑞比,你看那面旗。”
小女孩咬着煎饼,顺着妈妈的目光看向广场正中的国旗。“妈咪,为什么它不是条纹的?”
“波士顿只是Teddy和Locus的家,我们家要坐飞机才能回来。”母亲笑了。“星条旗不是我们的国旗……虽然它也很伟大,但是我们的国家要更伟大一些。所以妈妈和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田田姐姐都说中文,为什么你不可以?”
“田田姐姐也说得不好。”小女孩儿很聪明,立刻提出了反驳。“而且她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