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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王妃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更未想到素妍会如此刚烈,竟会挥剑自尽。
宇文琰疯了一把的咆哮。大吼着,指责着吴王的凶残,就杀说“你是杀人凶手”的话。
江舜诚道:“还说了什么?以妍儿的性子,她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到底说了什么?令她做出这种事?”
宇文琰道:“他不许弱水和我在一起,说弱水活着就只能是他的,我也不知道……总之,就在我和宇文轩争吵的时候,弱水就,就……”无力地蹲下身子,双手抱着脑袋。
她竟然会选择死。
吴王愣了许久:“她宁可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千里追去,只为了告诉她,我喜欢她。原来,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她竟然会喜欢宇文琰。我哪里比不过宇文琰?论武功,在他之上;论才学,宇文琰不如我;就因我府里有那些个女人,她不选我。
还因为我是皇嫡长孙,她便放弃我;她不喜欢皇子,也不喜欢皇嫡长孙,她说过皇家太复杂,太过无情。当她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她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只是因为我是皇嫡长孙,我是吴王,她不愿意……”
宇文琰厉声道:“你根本不懂感情!你非得逼死她才甘心。因为你一直在逼她,她都不敢流露出对我的感情。宇文轩,你太可怕了!”
江舜诚觉得,这内里还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到底是什么?
不会是因为吴王说了那番话。
以他对素妍的了解,素妍不是那等脆弱的人。
江舜诚冷声道:“今日府里出了这等事,几位还请回吧。”
左肩王妃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张俏颜全无血色,她害怕闹出人命,可想到两家也许订不亲,又颇是欢喜。
左肩王也有些凝重、难受。
本是一段好好的良缘,这下子,江素妍生死难卜。
宇文琰道:“不,今儿我一定要与弱水订亲。”
人的死生难料,他还要订亲。
左肩王妃道:“不许胡闹。”
这得分个时候,那有令对方雪上加霜的道理。
宇文琰道:“我喜欢弱水,她也喜欢我,因为宇文轩要胁她,她才不敢喜欢我。这辈子,我……宇文琰就认定她一个!她要死了,我这辈子都不娶。她要活着,我只要她一个!无论生死,她都是我宇文琰的妻子。”
巧媒婆今儿遇到的事,可谓是近二十年来从未遇见的,不,应该说是她一生都没遇到的怪事,全都聚到一块儿了。
吴王脑海里都是素妍自尽的一幕,扎在腹部的剑,鲜血洇染的衣裙。
他错了,是真的错了。
原来她不喜欢他,也许是喜欢过的,但不喜欢他的身份。
他不明白,他的身份哪里不好,唯独她不喜欢。
左肩王见此,皱了皱眉,道:“右相爷,你看这事儿……”
江舜诚感动于宇文琰的真诚,“要是妍儿能够醒过来,我与内人不会反对。”
宇文琰向前一揖,央求道:“还请相爷把弱水许配给我,我会真心待她好。是我不好,一直不明白她的苦衷,还故意与她为难。请相爷把弱水许配给我!”
她临昏那一刹,说出“喜欢他”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亦善。
他信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相信过她。
他曾想,要是她心里有一点点的喜欢他,他的一片真情也没有白费,他也愿迎娶她为妻。
原来,她是喜欢他的,只是她的心里太苦,就连喜欢他也要顾虑太多。
江舜诚轻叹一声,指了指如意堂方向。
几人进了如意堂,江舜诚令田嬷嬷取了庚帖,巧媒婆接过,想说几句恭喜话,话到嘴又咽下,人家的女儿生死未卜,这恭喜的时机也不对。小心地递给左肩王妃,又将宇文琰的庚帖递给江舜诚。
宇文琰催促着:“爹,信物,信物……”
田嬷嬷觉得今儿这事古怪得紧,“相爷,请恕老奴多句嘴。还是请天龙寺的悟觉大师帮忙合八字,瞧这一日折腾的。”
沈氏站在一边,要是江素妍性命不保,只怕虞氏也活不成了,这大过年的,竟闹出这等事。“翁爹,田嬷嬷说得对,还是应先合八字,庚帖也不用先换,等问过了大师,要是确实是良配,再订也不迟。两边长辈都看一下对方的八字,若是良配,再挑个吉日订亲不迟。”
江舜诚怕了。身为长辈不能误了自己的儿女。一回想看到素妍流血的场面,就一阵钻心地痛。他实在不想看宇文琰的八字,抬手递给了大奶奶。
沈氏认真地记下,点了点头,又递与了巧媒婆。
左肩王妃亦同样看了一眼,再递与巧媒婆。为沈氏的话,顿时间心潮起伏,宇文琰是疯了,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竟说要是江素妍生,只娶她一人;若是江素妍死,这一辈子不娶妻。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哪能说这等话。
可是,万一是真的。岂不要坏了她的计划。
她可答应了叶家的兄弟,要让叶家侄女做侧妃的,要立叶氏女所生的孩子为世子……
这怎么可以?她答应让贵门女为正妃,但这侧妃是一定要娶的,美貌的姬妾也是要纳的。
左肩王妃按捺心潮起伏,与江家人交换了儿女庚帖。
江舜诚只觉自己的心都空了,“老大媳妇,送左肩王出府。今日怠慢之处,还请王爷、王妃莫要怪罪。”
宇文琰道:“爹、娘,我不回去,我就要呆在右相府,我要等弱水醒过来。”
左肩王不容细说,拽住宇文琰,扭头就往外走。宇文琰挣扎着,左肩王低喝道:“右相府都乱成了这样,不许再添乱。”
相府花园里,吴王还愣愣地坐在凉亭里,空气里有着一股血腥味,那是素妍的血,当他大声说着霸道的话时,她却已经拔出短剑扎入了腹部。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她无法接纳自己。
“宇文轩!”一个熟悉的,却是怒喝的声音。
凉亭外,站着朱武,怒目圆瞪,走近凉亭,吴王尚未反应过来,一记狠重的耳光已落在脸颊,火辣辣地刺痛着。
☆、277 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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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武厉斥:“你今日做得太过分了,居然把弱水往死路上逼。”朱武从来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可今日因为弱水打他一记耳光。
“曾经以为,你会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只是没有想到,你怎能做这种事。你怎么能……”朱武想斥骂几句,现在素妍生死难卜,再多的话已经是无益。
“你祖父已为你和宁西郡主赐婚,你府中有那么多的女人,你却还想得到弱水,你这是贪心不足。被人拒绝,就要将人往死路上逼,哪是大丈夫所为?你今日令为师太失望了!你不该去逼一个柔弱女子,更不该去逼你自己的师妹。
弱水远去西北大半年,你没处理好自己的事,为师真的怀疑你的能力。她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好好把握,你也怨不得她,只能怪你自己。今日闹出这种事来,只怕很快就要传到你祖父那里。这么多年,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为师岂能不做。就连弱水都能看透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不知道。”
吴王沉吟道:“本殿的……心思?”
朱武回过身来,微眯着眼睛,“你明知道弱水不想嫁给皇子、皇嫡长孙,你如果对他真有心思,早就放下自己的身份。可你没有,一没有赶那些姬妾离开;二更没有放下你现在所拥的一切。不放开这些,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你什么都想要。你想要皇位,亦想要美人。太贪心了!”
到底是他的先生,就算他不说,对方也能看得通透。
吴王心下一颤,从来没有这样点破明言过。
“那日。弱水与我说,西歧拓跋昭的瘸军师是个人才,如今还关在天牢里。你若有心,将他搭救出来,为你所用,要打动他,便是治好他的瘸腿。”
素妍竟知道他的心思,从来都知道。
朱武道:“弱水说,要我教你做个好皇帝,在她心里。对你敬重有加。本不想管你这些烦心事。可看在弱水的面上,为师再指点你一二,今日你逼迫弱水的事。很快就会传到宫里,在皇上没有龙颜大怒前,入宫请罪!记住了,你要表现出自己是情深的缘故,但为了大局。你愿意成全弱水,从此视她为师妹,再不得为难。”
素妍要帮他,而他却伤害着她。
他从来没有干过如此疯狂的事,为了她,千里追寻;为了她。居然说出那等霸道不讲理的话。
吴王心里越发凌乱,眼珠转动着,那是倍加不安。
“怎么?你不乐意放手?”
吴王看着朱武责备和探究的目光:“先生。我不明白,弱水到底怎么想的?”
“刚才过来的时候,听说她已无大碍,太医说幸而是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