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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老偷儿年轻多了,目前大概是五十不到!”
“你确知他近十年才进中原?”
“这不会错!”
“也许是二十年前他曾潜入中原?”
“树摇风”怔了一怔,道:“不可能,老偷儿在关外结识他时,他成名不久,对中原武林的情况一无所知。”
丁浩一听,再无话可说了,转身一晃而杳,这是从前“黑儒”的一贯作风,冷漠、自大,两年的熏陶,不仅举止摹仿得维妙维肖,连声音也不差分毫。
回到旅店,已是三更过外,安歇一宵,次晨继续北上。
这一路,他发觉不断有人跟踪,但他一笑置之,毫不为意。
到了洛阳,已完全是“望月堡”的天下。
丁浩大而化之地住进城中最大的客栈“五福老店”。这客栈一共四进九天井,丁浩包下了最后一进的西跨院,自己住入上房,图个闹中取静。
饮食由小二送到房中,他住人之后,便足不出院。
跨院有侧门通向后街,但一向是锁着的,他要了钥匙;以便出入。
他知道“望月堡”不会放过自己,进入对方的势力圈内,必须准备随时对付,同时,他决心先报母仇,找“望月堡主”算帐,这是很大的考验,所以必须更有时间先摸清堡内的现状。
这最后一进的左右跨院,或供宫商巨室下塌,或充仕宦行台,一些单身客旅,是不会光顾的,他不惜重资包下这整院,第一自由自在,不受干扰,第二如发生情况,可不惊动客人。
晚饭时刻,小二送进酒菜,并摆了双份杯著。
丁浩不由诧然道:“这怎么回事?”
小二打了一躬,恭谨地道:“是贵管家刚才吩咐的!”
“什么,管家吩咐的?”
“不错,回公子的话!”
丁浩一想,这内中必有蹊跷,当下一摆手道:“好,你下去吧!”
小二把丁浩当作了贵介公子之流,礼数十分周到,先燃上了灯,然后施礼而退。
丁浩面对酒菜,却不敢下箸,他想,是不是“望月堡”的人已找上自己?但为什么要冒称自己的管家?摆了两付杯箸,是表示有人要与自己谈判么?
灯影摇曳中,门口出现了一条人影。
丁浩细一打量来人,不由意外地惊呼了一声:“啊!”
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岳阳分手的柯一尧,他已不复先前的穷酸打扮,改装了管家的衣着,上下焕然一新,确像个巨室大户人家的管家,丁浩几乎认不出来。
何一尧挤了挤眼,道:“公子,酒菜还中意否?”
丁浩会过意来,知道暗中必有人监视,大声回道:“还可以,老客家辛苦了!”
“那里话!”
“来吧,酒菜要冷了!”
柯一尧大摇大摆入内,与丁浩对面而坐,执壶斟酒。
丁浩抑低了声音道:“老哥几时到的?”
“三天了!”
“怎知小弟下榻此间?”
“你还未抵远时那些‘望月堡’的小喽罗便已在穷紧张了,这是极好的耳目。”
“哦!老哥倒真会利用时机!”
“老弟得注意提防,说不定对方施展什么毒辣手段对付你……
“谢谢老哥关心,小弟已想到此点,倒是这三天来老哥有所得否?”
柯一尧突地哈哈一笑道:“公子,喝酒,略洗征尘!”说完,立即以极低的声音道:
“根据我的调查,‘云龙三现’可能匿身‘望月堡’……”
丁浩精神一振,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我巧遇一个‘望月堡’的潜逃头目,从他口里探到的!”
“柯老哥说可能,是未能确定的意思么?”
“是的!”
“这怎么说?”
“我向他描述‘云龙三现赵元生’的形貌,他说似有这么个人不时出现内堡!!”
“内堡?”
“也许他是护院,但行踪诡祟,不公开活动。”
丁浩皱起了眉,这是个棘手问题,如果指名索人,便成了打草惊蛇。“望月堡主”包庇他必有原因……
柯一尧故意大声说话,目的在淆乱监视人的耳目。然后又悄声道:“这必须设法混入堡中实地调查才行!”
丁浩沉重地道:“望月堡不啻龙潭虎穴,你我的行迹早在对方监视中,混进堡是不可能的事,何况是内堡,除了由小弟暗探一途……”
“这得另谋对策。”
“有了,小弟有条路子绝对可行!”
“什么路子?”
“记得襄阳江边与白眉老僧同道的那胖和尚么?”
“哦!记得的,身手稀松,怎样?”
“他准知情,当初白眉和尚杀‘齐云庄总教习叶茂亭’,便是他拉的线!”
“何处可以找到他?”
丁浩突地闭口不语,手中捻起一只牙箸,投手射向屋顶。“嗯——”一声长长的问响,传自屋面,被牙箸穿透的孔中,滴下了数滴鲜血,正巧滴在柯一尧的酒杯中。
紧接着,是重物翻滚,“砰!”地一声,掉落院中。
柯一尧惊声道:“老哥我意全然未觉?”
丁浩淡淡地道:“对方伏在屋面窃听很久了,老哥入房时,他正好来到!”
何一尧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说着,走出房外,不久,又折了回来,道:“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你那一筷子正好穿过‘太阳穴’,难怪没发出鬼叫声。”
“尸体如何处置?”
“我暂时把他藏在假山隙中,等午夜过后再带出城吧!”
“现在什么时候了?”
“才初更!”
“小弟要出城办事,老哥……”
“我守房子!”
“如果对方乘虚而入……”
“别担心,老哥我自有隐身之法。”
丁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摇大摆出房,到了天井中,故意耽了片刻,然后开了侧门,出后街,不疾不徐地沿街行去,到了闹区灯火辉煌之处,时停时止,装作观赏夜市。
直磨了近半个时辰,才来到南门,穿城而出,放快脚步朝西方直走。
走了一程,眼前现出一片阴森黑暗的树林,他略一思索,进入林中,然后以鬼魅般的身法,绕到了侧方林缘,静静伏伺。
不一会,四条人影,来到林边,其中一个道:“入林去了,不知所干何事?”
另一个道:“跟进去看看?”
“你有种你进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今年开春才娶的老婆,不能让她不见子女便当寡妇!”
“你这么怕死?”
“你不怕死你进去!”
又一个插口道:“别争了,你我都挨不住‘酸秀才’一个指头,谈什么有种没种……”
那原先说话的道:“据说他便是以前堡中大厨房里那悄娘们的宝贝儿子?”
“都是这么说!”
“那他是报仇来了?”
“嘿嘿,虎头上扪虱子……”
“好小子,你把人看得太简单了,没有三分三,岂敢上瓦岗,不然何必劳师动众,连内堡的高手都出动了大半……
“奇怪,短短那日,他那来这一付身手?”
“废话少说,别脱了线大家吃不了兜着走,我看分两批绕林而过,一方面传出讯号,他们赶来便没我们的事了!”
“好了,事不宜迟,放火箭吧!”
就在此刻,一个冰凉的声音道:“迟了!”
四人登时哧了个魂散魄飞,脚瘫手软,钉在当场,动弹不得,八双眼,惊怖欲死地望着身前的蓝衫书生。
丁浩一抬手,道:“进林中去!”
四人骇极地后退,挤做了一堆,觳觫不已。
丁浩再次道:“到林子里去!”
四人挨挨挤挤,进入林中,丁浩步步紧迫,直到了林深处,伸手不见五指,丁浩这才喝声“停!”然后冷酷地道:“你们都是外堡弟子?”
其中一个颤声道:“是的!”
“知道内堡的情况么?”
“不知道!”
“堡中出却了多少高手?”
“大约……大约在十人以上!”
“准备如何对付本人?”
“这……这……小的们只奉命跟踪,其余的……一概不知晓!”
“很好,这里是个好地方,风水不恶……”
四人惊叫一声,盲目乱窜,四声惨号过处,一切寂然。
丁浩出林,展开身法,奔向早先“望月堡”总管“独霸天黄强”与胖和尚联络的那间小庙,到了地头,已是二更过外。
庙门紧闭,寂无人声。
丁浩越墙而入,巡了一圈,只见后进的厢房中还有灯火,掠过去从窗根破纸孔中一张,不由七窍冒了烟,只见一个赤露着上身的中年和尚,怀抱着一个全身寸丝不挂的女子,口对口大结其欢喜缘。
那和尚上下其手,那女的吃吃的浪笑,扭股糖似的扭动不已。
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使未经人事的丁浩,心跳面热。
佛门净地,竟是藏污纳垢之所。
丁浩曲指一弹,一缕指风,穿窗而入,那女的娇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