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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作主,真是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当下淡淡地道:“大娘划出道来吧?”
“动刀动剑,惊动了人不好,咱们来个文比……”
“有意思,怎么个比法?”
“你我互接一击算完!”
“这好,省时省事,大娘出手吧!”
“你先!”
“区区先出手的话,大娘恐无力反击,还是大娘请先吧!”
这话可说相当狂傲,“关大娘”双眼一翻道:“你狂得相当可以,大娘我先警告你,如你接不下的话,不死也得残废。”
“那是区区自己的事了,大娘尽可以不必操心,放手出击吧!”
“小心了!”
喝话声中,身躯微挫,双掌一圈一划,一股和风,轻施而出。
丁浩可不敢大意,疾运神罡护体,那看似轻柔的和风,甫一触体,立变为袭岩狂涛般的旋劲“轰!”然一声。
丁浩如遭雷击,耳鸣眼光,全身气血逆流,蹬蹬蹬退了四五步,才勉强拿桩站稳,护身罡气几被震散,内心大是骇然,这一击,相信武林中没几人能接得下。
“关大娘”收掌道:“你确实有两下,不过,你注意可能多少受了些内伤,不信运运气看看如何?”
丁浩自知本身功力的奇妙,受伤是极不可能的事,当下毫不迟疑地道:“也许,但区区自信还无大碍。”
“关大娘”面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极不自然地道:“现在该你出手了?”
丁浩双掌上提平胸,掌心向外,把功力提聚到了十成,双眼射出慑人核芒,突地心念电转,这一击,对方非受伤不可。
目前正在侦仇的阶段,留点余地,作为下次登门之阶,如是索仇,这一掌并不能解决问题,时辰未至,乐得表现风度,放对方一马。
“关大娘”惑然道:“什么意思?”
丁浩若无其事地淡然道:“没什么,区区不想出手了!”
“为什么?”
“区区认为毫无意义!”
“你……认为我接不下你一击么?”
“随关大娘如何去想好了。”
就在此刻,叶茂亭上了楼,大声道:“大娘,庄主有请!”
“什么事?”
“不知道!”
“关大娘”深深注了丁浩一眼,半话不吭,下楼去了。
叶茂亭这才尴尬地一笑道:“老弟,对不起,使你受到打扰!”
“无所谓。不足挂齿的?”
“这两位老人一样的毛病,有时很不近情!”
“小弟倒觉得率真可爱,真性真情,毫不造作。”
“老弟明日真要离开?”
“是的,有件事非办不可?”
“何时能再把晤?”
“小弟不久当再来。”
“明早为老弟饯行……”
“不必了!”
“这是庄主的意思,请别推辞,夜深了,请安息吧!”
说完,告辞下楼。
丁浩进入房中,回想这半夜所经,在在出人意料之外,以“草野客”夫妇的身手,庄中当不乏同等或更高的高手,余化雨独霸一方,其势力当然未可轻视,加展开复仇行动,除武功之外,必须辅以机智,否则难以成功。
想当年师父独挡黑白两道近千高手,实是武林史上空前的惊人之举。
一宵无话。
次日尚未及午,叶茂亭来请到正厅赴饯别之宴。
座中,仍是几个熟面孔,庄主余化雨,总管“金猿莫少伟”,师爷方家俊,连总教习叶茂亭一共只五人。
庄中有地位的当不止这几人、也许余化雨有意隐秘,不便出现,丁浩略作客套之后,分宾主入座。
尚未开席,只见一名庄丁,匆匆入厅,又手呈上一份大红拜帖。
余化雨接在手中一看,大声道:“有请,莫总管代本庄主迎宾!”
“是!”
“金猿莫少伟”站起身来,与那庄丁匆匆出厅而去。
丁浩心想,不知是何许人物,看来身份不低。
过了片刻,厅门外传来一阵豪笑之声,一个尖嗓子的声音道:“庄主,数载睽连,无时或忘庄主风范,今日始克前来拜谒!”
余化雨离席而起,打了个哈哈道:“难得东方兄光降,蓬壁生辉,有客未克亲迎,请海涵!”。
话声中,一个干瘦的白发黑衫老者,已跨入厅中。
座中人全部起立,丁浩也不例外。
黑衫老者作了个半圈揖,道:“不知庄主有贵宾在座,冒昧之至。”
余化雨一笑道:“好说,好说,这位是‘酸秀才丁浩’,少年英雄,今日便是饯别他的!”
黑衫老者眉毛一轩,拱手道:“久仰!久仰!少侠大名如雷贯耳,想不到今日得识荆,幸会之至。”
丁浩谈谈地道:“江湖小卒耳,不敢当!”
余化雨又指着黑衣老者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五狱尊者东方一星’,本庄的各位都是素识。”
丁浩心头猛地一震,此老榜上有名,也是昔年参与邙山血案的高手之一。当年参与的人数虽说近千,但有头有面的不过数十人,除九大门派之外,榜上列名的不足十人。
当下随和着拱手道:“幸会!幸会!”
宾主重新入座,正式开席。
丁浩冷眼观察这“五狱尊者东方一星”,除了有些刚愎之外,倒不像是什么大恶不赦之辈,但既属榜上有名,就非找他了断不可,心念数转已得了主意……
席终,余化雨殷嘱后会之期,丁浩即席告辞,由叶茂亭伴着回到“览碧楼”,略事收检,然后由后门水路乘庄中船只到了对岸岳阳楼。
叶茂亭倒是一片至诚,送丁浩登岸,才依依告别。
丁浩目送叶茂亭离去、这才转身走向“半半叟”的摊棚。
“半半叟”目迎丁浩入棚,低声道:“少主还在庄中?”
“我今日便要离开!”
“可有什么吩咐小老儿的?”
“没有什么,我打算顺道上荆山寻访‘雷公’,求得‘雷公匕’,先救出‘全知子’,然后再追查昔日凶手的下落!”
“全知子的事,小老儿还不甚了了……”
丁浩把情形详说了一遍,又道:“洪老可曾再见那天与我说话的那老穷酸?”
“可能离开此地了,没再见过,他是……”
“柯一尧,人还不错!“
“什么来路?”
“不知道,他也在找‘云龙三现赵元生’……”
“他……找赵元生何事?”
“说是个人恩怨!”
“少主,江湖诡谲万分,凡事要谨慎。”
“这我理会得!”
“少主听说否,‘黑儒’在此地现身?”
“唔!听人提到!”
“这一代怪杰,竟还活在世间,真是想不到?”
“嗯!在洛阳城我与他有一面之雅……”
“半半叟惊声道:“少主见到了他本人?”
“还交谈过!”
“啊,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奇缘,一般武林先进,大多是仅闻其名,后辈的不用说了,只能当掌故来听。”
“对了,我还忘了问一句,当年家遭凶案之后,先父的遗骸葬在何处?”
“半半叟”面色一惨,咬牙悲声道:“事后在灰烬中寻了些枯骨,但……如何辨认……”
丁浩感到似刀扎心肝,凄厉地道:“家父算是尸骨无存?”
“半半叟”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丁浩站起身来道:“我走了!”
“少主何时再南下?”
“有了线索,我马上来!”
“少主珍重!”
“洪老也珍重!”
丁浩别了‘半半叟洪锦”,先到城中兜了一回圈子,然后绕道奔回“齐云庄”北面约三十里的镇集,打了尖,他不投店,继续上路,入暮,他绕小道折了回头。
二鼓初过,一条幽灵似的人影,进入了“齐云庄”,那些一向平安惯了的哨卡,根本无法觉察。
大厅中,庄主与“五狱尊者东方一星”在挑灯夜话。
只听“五狱尊者东方一星”以震惊的口吻道:“什么,‘黑儒’曾来过贵庄?”
“目的是什么?”
“向本庄要‘长白一袅’与“江湖恶客’两人!”
“为什么?”
“区区也想不通,此二人与本庄可说风马牛不相及……”
“结果如何?”
“由那位‘酸秀才’缓颊,答应延时交代!””
“那‘酸秀才’与‘黑儒’是一路么”
“说是有一面之缘,‘黑儒’很赏识他!”
“据老夫看……可能另有文章,‘酸秀才’是如何入庄的?”
“他在襄阳附近,救了本庄总教习一命,是总教习请来的。”
“此人功力如何?”
“相当高。”
“会不会是……‘黑儒’的传人?”
“这个……区区曾想过,但不便动问。”
“五狱尊者”默然了片刻,道:“老夫想立即告辞……”
“为什么?”
“当年一时逞强,参与了邙山之役,‘黑儒’既在此地现身,他不会放过老夫的,如果发生事情,对庄主不便。”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