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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熙吹灭了房中的蜡烛,也爬上了床。
青桑此时慌了手脚,不知是该逃,还是该叫。
正惊惧间,却见符熙并没有有下一步的举动,反而坐在了床的另一角,轻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青桑不知他到底何意,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会做什么,没敢靠过去,只在黑暗中抱着膝盖,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符熙慢慢靠近青桑,坐在了青桑旁边,然后轻声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青桑。
一切还得从符熙幼时说起。符熙的父亲符裕云骁勇善战,与北戎的作战中多次获胜,让北戎人闻风丧胆。那时火茸也未成北戎王,而是戎王的弟弟。由于符裕云苦心于战事,家中之事极少顾及,其妻也就是符熙的母亲在他五岁那年郁郁而终,年幼的符熙也就跟随父亲和叔父符裕雷在边境生活。
七岁那年,符熙练武偷懒,跑到荒郊野外寻乐子,偶然在一个土坡下见到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趴在地上。那孩子穿着褐衣,披发,看打扮就不是玄朝人。符熙跟父亲、叔父在此也有些时候了,认得这是北戎人的打扮,顿时警觉,拔出父亲给他的佩刀小心翼翼地走进他。
将这个孩子翻过来之后,符熙见他满脸血污,嘴唇干裂,心生不忍,便取了水囊给他喝水,将他救醒。之后,符熙扶着他将他带到自己平时调皮藏身的一个小洞穴内,每日偷些食物、水给他。这孩子只是虚弱昏厥,脸上的血也并不是他的,在符熙的照料下没几天就好了。
两个孩子也渐渐成了朋友。当这个孩子完全康复后,便取出一枚雕有狼头的戒指送予符熙,两个孩子也学着大人结拜成了兄弟。只是这孩子走后,十多年来两人再也未曾见过。而这枚戒指符熙一直穿了绳子挂在脖子上。后来,父亲符裕云阵亡,符熙被送回京城,成了七皇子棠?的伴读。
数月前,北戎使者在京城中偶遇符熙,机缘巧合下见到了符熙从小带到大的戒指。追问符熙从何而来,符熙警觉并未相告,推开他走了。之后,便有了北戎使者在京城见到了北戎王失踪多年的儿子之说。使者要求宏景帝寻觅王子,苦寻多日不得,险些又酿成战事。直到在一次宫中举办的宴席中,随着符裕雷进宫的符熙再次被使者见了,才知道使者寻得人竟是符熙。
当时,皇上灵机一动,将错就错说符熙是已故大将符裕云在边境中救下收养的孩子。使者再问符熙在边境的日子,与王子失踪的时间正好吻合。这使者是火茸还未称王时的麾下战将,对这王子之事比较清楚。这枚戒指是王子出生时,火茸赐给他的,戒指上还刻有王子达格的名字。使者再问符熙对当时的事还记得多少,符熙一时不明皇上为何说他是父亲收养的孩子,有些懵了。皇上便以符熙忽闻此事,有些难以接受为由先让符熙去了后殿休息。
宴会之后,皇上召集了符裕雷、符熙、棠?、柳公、蒲公一同商议,由符熙细细回忆当年情景,再一同策划了这出将错就错之计。让符熙成为北戎王子回北戎潜伏,伺机获取李霆之通敌叛国的证据以及里应外合最终灭了北戎。
青桑终于明白符熙原来是被包装成了达格到北戎当细作来了。这可是命悬一线的事,符熙不是戎王亲子,只要有一丝破绽,那必是性命不保。这样一想,青桑便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使者竟也信你?”青桑问。
“当年我与那孩童相处数日,他与我细说过为何会昏迷在土坡之下,我还记得个大概,因而说与那使者听了,与当年北戎内部发生之事也是吻合,他便信了。而且,我曾取了自己的衣服给那孩童换了,见到他后背左肩部位有一鹰抓蛇的纹身。皇上连夜请了刺青高手凭我的记忆给纹了。柳公、蒲公、庆王殿下、叔父又仔细考虑了细节,一切妥当后才准我再见使者。事情进行得很是顺利。”符熙说道。
青桑心想,这越是顺利怕越是有问题。
“那公主和亲又是怎么回事?”青桑问。
符熙伸了伸腿,继续道:“圣上担心以我的年纪回了北戎定是要娶亲的,到时可能行动受限,不便探取消息,更有可能暴露身份。于是就有意想以公主和亲的名义,安插另一名细作协助于我。此时朝中唯一可以和亲的只有息王的女儿晗悦。可是这个晗悦远在息国,了解甚少,不适宜为细作。如此,这和亲人选便一直难以定夺。直到“瘟疫”的发生,圣上迫于压力已有牺牲你之心,但又担心蒲公因此不能一心,犹豫间庆王殿下献计让你服了假死之药,假意给太子殿下殉葬,实则让你成为公主,作为和亲人选与我一同来这北戎。圣上闻言,犹豫许久后准了,说你才貌俱佳,机敏稳重,与我一起,定能助我成事,所以你就成了公主嫁了过来。”
青桑默默地看着双脚,未发一言。此时,她的眼睛已能适应黑暗,看着自己连鞋子都未脱去的双脚陷入了沉思。
“你睡着了?”符熙见她没有反映,不禁问道。
“没有。你可继续说下去。”青桑道。
符熙又道:“计谋商定后,我便由圣上派了专人对我进行特训,直到临行前,庆王殿下前来见我,要我发誓一定要护得你周全,并答应绝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做之事。”
青桑眼里泛起了泪光。
棠?定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保住了她的性命。虽然她仍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但棠?护她之心她已明了。
同时,青桑也明白了,这符熙被包装成北戎王之子,而自己被包装成了公主都是这皇上编导的一出“无间道”。
“如今一切我已明了,即刻开始,你我万事都得小心了。”青桑叹道。
符熙沉默片刻,淡淡说道:“正是如此,天色已晚,早些睡吧。”说完,卷了一条被子便下了床,睡到了地上。
青桑知他是遵守了在棠?面前的允诺:绝不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做之事。
可是这一晚青桑也是难以入睡。原来自己到北戎还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任务,而之前皇上、棠?、符熙包括自己的父亲都未曾与自己吐露半字。他们这是不信她还是太过相信她了呢?再说符熙假冒王子之事,自己想着都觉心慌,此事细想来破绽极多,这北戎王真得全信了吗?这简直就是在悬崖边行走,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而睡于地上的符熙此时也是大睁着眼睛无法入睡。
第四十七章清晨见惨事
符熙在出发前,皇上秘密召见了他,下令若在新婚之夜青桑不能与他同心,便要他下手除了她,以绝后患。而符熙刚刚拿出的那包药正是皇上赐给他的毒药。
符熙心里也是没底。此次成亲去北戎,他们选了最近,却也最险的小路。一则是为了减少行程,走这条路可以比走官道足足缩短一半的时间。二则是棠?已和他说此行会有危险,因而他们才出乎意料地从官道上岔开走了小路,没想最终还是被有心之人寻到,一路追杀。为此,他与赫炎商议后先行到达北戎,既可以先与戎王打好交道,又可探探这行刺之人到底是京城的还是北戎的。在北戎这几天,他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大意,从目前来看戎王好像并没有怀疑他,而他的生母,准确的说应该是真王子的生母早已去世,能辨认出真假的人已经没有了。
可是,他仍是担心,总觉得一切似乎太过顺利,而这风平浪静的背后也许就是一场暴风雨。此行的危险他不是不知,而且他的亲父符裕云正是丧在了火茸手中,要他认贼作父,难以让他心甘情愿。只是,他不得不来。
他的堂姐雪芳仪仍在冷宫中,叔父的兵权又被李霆之夺了大半,而真正的幕后之人六皇子隐藏颇深,皇上似乎也有些纵容,以至于庆王殿下反而处于了劣势。
亲情、友情、忠义都迫使他接受了这个任务。
唯一最让他意外地就是原要嫁给太子殿下的青桑竟嫁给了他。今晚他将一切和盘托出,青桑若心甘情愿帮助于他,以青桑的才智,对于完成这次任务定是如虎添翼。但她若不肯或是不愿呢?是遵守对庆王的诺言保她周全还是遵从圣明直接处置了她?想及此,符熙就觉烦躁。
符熙、青桑两人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床上,各怀心思,睁眼到天明。
翌日一早,青桑起身,脚一下地就惊醒了睡于地上的符熙。
两人早晨相见有些尴尬,一整晚都是和衣而睡,这晨起第一件事反而是应该换下一身礼服。
“我到别处换去。”符熙说着就往外走。
“诶,你这样出去不是惹人怀疑么?你在这换便是,我不看你。”青桑说着,转身背朝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