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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刀随随便便的一摆,宛如飓风刮过,整片树林都为之一震,花朝月立足不稳,只得抱着肉团儿退到林外去,双手抱着一棵树,只露出半只眼睛。
君荼的功夫路子极霸道,在人间绝对是顶儿尖的身手,夜楼主单论功夫远不是他的对手,但加上玄法就不一样了,说白了,君荼再厉害也是个人类,夜楼主现在可是新鲜出炉的天枢星君……于是一连几招夜楼主都不敢直面其锋,一退再退,然后他一皱眉,抬腿就跃到了他的刀上。君荼长刀挥洒,声势惊人,激起落叶纷纷,可是夜楼主却好像长在他刀上似的,不论他怎么甩,都如附骨之蛆,就是死赖着不下来。
花朝月遥遥看着,也觉得他玩刀的动作大开大阖,实在很帅很汉子,于是也就不生气了,顶着刀风开口:“那谁,你输了!”
君荼长刀甩成一道雪色光球,仍旧没甩下夜楼主,心里恼的很,咆哮:“老子怎么就输了!”
花朝月躲在树后头,完全没打算跟他讲理:“他可以在你刀上站十天,你耍刀能一连耍十天么?你不能赢,不就等于是输了?夜笙歌是我姐妹诶,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跟他计较么?”
君荼:“……”
夜楼主:“……”为什么听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高兴……
君荼虽然不累,却被这种无耻的打法气的不轻,咬牙停下,把刀往地下一插,唰的一下竟至没柄,小肉团儿嘤的一声,险些没被他这个纯爷们的动作当场帅晕。花朝月探头看了看,然后抱着小肉团儿过来,笑眯眯的靠近些:“那谁,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家……兔子它很喜欢你,你就抱她一下又怎样。”
君荼恼火道:“老子……”为毛要抱你的兔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花朝月就一扬手,早就迫不及待的小肉团儿一跃而上,拿出好-色不要小命的勇气,身在空中就直接伸出舌头,于是随着它下滑的动作,它湿淋淋的小舌头从君大将军的帅脸,一路拖滑过下巴,喉结,胸-膛,腹-肌……他的墨色蟒袍十分宽大,于是小肉团儿顺顺当当滑下,那一处被水滑的舌头舐过,可怜的大将军全身都是一个激灵,眼睛都睁圆了,然后小肉团儿从袍底出来,嗖的一声跳回主子手里,那小眼神儿就一句话“得舌了,闪!”
花朝月:“……”遇兽不淑甚么的……
夜楼主:“……”新人胜旧人甚么的……
大将军:“……”兔子偷桃甚么的……
然后大将军瞬间俊脸涨红,怒气勃发,煞气四溢:“你们……”
连夜楼主都微微皱眉,毫不犹豫的抓过花解语,提气跃起……两人和刚刚行过无耻之事的色兽,就这么当着暴怒的君大将军的面,淡定的飞了……
…………
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夜楼主才停下来,转头看看花朝月,后者余悸犹存的拍胸:“那人谁啊,发起火来真吓人。”
“大锦朝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忠勇王君荼。”夜楼主随口答,一边微笑:“不要理他了。月儿,你怎会在这儿?又打扮成这样?”
花朝月有点儿懊恼:“我师父要我出来历练,把我的法器法宝全收上去了,只给了点黄裱纸。”一边说一边眼圈泛红:“你都不知道我过的好苦啊……”
于是花小姑娘吐苦水用掉一个时辰,夜楼主只一手托腮,含笑倾听,一直到吐无可吐,花朝月精神一振,“不过我现在学会了很多东西,原来降妖抓鬼也不是很难嘛咩哈哈……”
于是花小姑娘吹嘘降妖捉鬼经历又用掉两个时辰,夜楼主倚在窗台边闭目倾听……花朝月终于停下来喝水:“对了,你说见过我爹爹?”
终于说完废话了,终于想起正事儿了。夜楼主悄悄松口气,张眼:“对。我师父带我去的。”不待她问,他就道:“你爹爹很好,你娘亲不曾见到,据你爹爹说,也很好。”
花朝月点头:“那我取仙骨,让你做天枢,爹爹没说甚么吗?”
夜楼主道:“你爹说你肆意妄为,擅自将星君易主,当大大责罚。”花朝月斜眼看他,明明脸上妆容未去,可是这眼波一转之间,羽睫蹁跹,当真是千般妍丽,万种风情,夜楼主缓缓的别开眼,轻笑出声:“我不敢骗月儿……他让我转告你,虽则事后弥补也不失为一种担当,但若有一日能学会三思而行,才是真正的成长。”
花朝月微微一怔,侧头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夜笙歌看她神色沉凝,于是岔开话题:“对了,你为何又在追查白头蛇毒之事?”
“哦,对!”花朝月这才把无期谷的事情约略一说,夜笙歌虽亲历其事,但随即时光逆转,所以端木九华的记忆于他有些模糊,听她说了,便不由得皱眉,道:“他们竟取走了一只白头蛇妖的本体?那毒性将十分可怕,他们中定有高人制炼,我会去查的。”
花朝月道:“当时尚武营的人,就有人在用,还害到了蕤哥哥。”
夜笙歌挑眉,多少有些揶揄的:“是啊,还撞碎我半面墙呢……”他笑着伸手,抚抚她头发:“那个,我当时就已经处理了,当我死的不成?”
一说到这个话题,夜楼主眼神睿智,反应机敏,着实跟平日那妩媚慵懒的模样不同。于是花朝月笑眯眯的点头:“得天枢如此,是紫微帝君之幸。”
夜笙歌微微一笑,然后花朝月想了一想,虽然她更想自己亲自去查这件事,但也明白兹事体大,早一日查出,就少一点危险,终于还是点头:“那你就去查吧,你这么聪明,一定查的比我快。但是锦衣侯先不要杀,留着我去问他。”
“好。”夜笙歌道:“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锦衣侯了,是大锦朝的摄政王了。”
不管是侯爷还是王爷,对花朝月来说,也没有多少不同,听过就算了,夜笙歌道:“你要一路历练到京城么?我陪你好不好?”
花朝月犹豫了一下,某人不让咱跟你腻腻歪歪咱会说么……于是她严肃道:“算了,你在我身边,我就会依赖你……我师父想让我学会自己靠自己。”
夜笙歌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那好,我就先行一步,若能找到储毒的冰棺,就留着你去净化,也算是全始全终。”
花朝月一喜:“谢谢你,夜小猫你真好。”
夜笙歌垂了睫一笑,取出帕子,拈诀打湿,轻轻抹去她脸上的妆容:“把自己化的这么难看做甚么,我有易容的药物,帮你画画罢,起码不必每天重画,沾了水也不会掉,想去掉的时候就用酒洗。”
花朝月一喜:“好啊!”
夜楼主于是取出颜料,看她仰着小脸儿笑眯眯的,清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小模样要多么可爱就多么可爱,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下巴尖尖,小脸上好像只余了这双大眼睛,看人一眼,便叫人心头一颤。当初从未想过,他能做天枢星君,一夜之间做了神仙……可即使做了神仙,离她,反而更是天遥地远。良久,他才叹了口气,低声道:“闭上眼睛罢。”
花朝月乖乖闭上,那模样,真的很像……索吻。他心头一阵狂跳,咬牙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媚眼中竟有几许湿意,手儿却纹丝不颤,口中犹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画的太漂亮,免得招色-狼,也不会画的太丑,像你刚才那样,让人简直都不敢多看。”
花朝月全不在意:“晓得你花容月貌,也不用这么显摆。”
夜楼主咬咬牙根,手指也重了几分,恶狠狠抹来抹去:“花朝月,你就非得用这种词儿说我么?”
“那用甚么呀?”她闭着眼睛笑,明明妆容已成,面貌平凡,可是这一笑,仍旧顽皮清透,动人心弦,“千娇百媚?秀色可餐?沉鱼落雁?”一边说,一边笑的一口小白牙。
鬼使神差,夜笙歌低头,柔软的唇轻轻滑过她的雪颊,花朝月一怔,笑登时就敛了,急张眼时,眼前空空如也,他居然不声不响的走了。花朝月愣了许久,安静了好半天的琼英鬼悄悄探出半个脑袋:“花花,这小子是你相好的啊?”
花朝月一皱眉,琼英鬼赶紧改口:“不是,我是说,这小子心里挺喜欢你的啊,刚才眼圈都红了啊!”
花朝月不答,心里有些酸楚,琼英鬼低头看看她手里的恹恹的小肉团儿:“这兔子长的挺奇怪的啊!”
“什么兔子!”花朝月定了定神,看着手里被喂的胖乎乎的小肉团儿:“这是我的灵兽。”
“灵兽啊!”琼英鬼很稀奇:“真有灵兽这东西啊!怪不得居然会说话,长的……正经挺像兔子啊,就是长了四根狗腿。”
“你才狗腿!”小肉团儿百忙中抬头,回了句嘴,然后继续趴回去伤春悲秋,花朝月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