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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产生过恨意。当沈云涛眼神充满冷漠地望着我,或者迳自沉入到回忆里时,我就会遏制不住地写信去刺激你,我知道你不可能忘了他,就像他不能忘了你一样,即使你身边已经有了赵言诚,你依然会为沈云涛有了伴侣而嫉妒抓狂,你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你可想得到我的心在承受怎样的折磨?
我们的婚姻关系冷淡得如同一杯冰水,幸好我还有学业和工作可忙,我难以想像,如果我全身心地爱着沈云涛,以我的性格,是否会采取毁灭他灵魂的方式来使他彻底忘记你。
当我的大脑冒出这个念头时,我被自己的疯狂吓到了。我站在书房的门外,透过门缝望着正在专心看书的沈云涛,我想,他其实并没有对不起我,无论是恋爱还是结婚,他对我的态度都是非常温和的,无论我多么任性,他没有恶言相向,他从不勉强我做家务,纪念日和节日他也总不会忘了送我礼物——只是,他从不跟我亲密。
如果我再多点耐心的话,也许,我们不会离婚。
然而,我心里的魔鬼已经开始怂恿我去独占他的爱情,不计一切代价。我拖不下去了,那个早上,他又一次从书房(而不是我们的卧室)走出来,坐到餐桌对面,我把滚烫的咖啡泼到他身上。你相信吗?他居然没有立刻跳起来,对我发火,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出来。
“让我们冷静地谈一次。”他坐到沙发上说。
“去你的冷静!”我被他那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了,全无形象地大骂,“我跟你冷静多少年了,今天我偏要冲动!”
他一声不吭地听我骂,直到我骂够了,他才抬起头来。我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瘫软地坐回椅子上,跟个孩子一样嘤嘤呜呜地哭起来。
接着,我把我如何利用你接近她,又如何写信刺激你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完以后,他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去上班了。
连续三天,他没有回家。
第四天早上,他在我上班之前回到家,我洗漱完毕后,他说:“离婚吧。”
“我伤害了你,同时又让你伤害了她。”他皱着眉,愧疚地望着我,“你还来得及再找个好归宿。我却有心无力了,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国家,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你要回国?”我被他的最后一句话震惊了,全然忽略了他要离婚的事。
“我们都追求过事业和金钱,到现在应该明白,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除了生命,无外乎是时间,而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也没有获得爱情和幸福,该省悟了。我要回去,有她的地方,才有我的爱情。”
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是这句话让我醒过来了。从高三开始,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来维护自己的尊严,赵言诚伤了我的自尊,沈云涛伤了我的自尊,你也伤了我的自尊,我想补救回来,最后,却把尊严丢得一厘不剩。
我痛快地离了婚,我想,这是我重拾回尊严的开始。
沈云涛不久后回国,你与他已经见过面了,我就不用再多费笔墨来赘述他对你的深情厚义。年少时我们都会做错事,做出错误的选择,沈云涛他还爱着你,这就足以原谅他曾经给你带来的伤害。听我说,善待他,善待一个爱你的人,这才会使你的良心快乐!
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七年的恩怨,不是这短短的一封信就能说清,只希望,这封信能给你的心灵带来平静,那就够了。
就在我回国前的一个礼拜,很意外地在一个小型宴会上遇到了一个熟人。这个人不说你也猜到了,他就是你的老师——国内著名画家林慕平。
上学时,我曾经同你一起与他见过几面,所以,那天我没费多少脑细胞就记起他了。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充满了艺术家的浪漫气质,又像一个中年贵族般的体面绅士。
我与他谈起了你,请不要误会,这次不再是为了接近他而吸引你。我是真的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而使你不再画画。
“不是放弃,而是等待,最美的风景往往只在一刹那展现!”
他只跟我这样说,然后,他问了你的近况,在做些什么。奇怪的是,我把我所了解到的你的情况告诉他时,他的神情不是失望,而是有些怪异的激动。我不能理解,却也识趣地没把自己的困惑问出口。
后来,你应该知道了,他把邀请函给我,要我务必交到你手上。
原谅我没有亲自交到你手上,你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时时保持一种强悍,偶尔她也会怯弱,我没有勇气去见你!
可是,我却期待着破碎的友谊被修复的奇迹出现!
愿你能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所有困难,我支持你!
你的朋友:余墨墨
凌筱合上信,打开抽屉,把信放进一个笔记本里夹好,然后静静地站在窗前,天已经黑尽了,客厅的时钟“咔嗒咔嗒”,缓慢而突兀地响着。她像是站在凄清冷寂的旷野里,连一阵风都没有,背后却凉嗖嗖的。
久久,她轻轻地发出一声寂寞的叹息,又隐消在黑暗当中。
【Chapter 17 命运安排的噩耗接踵而至】
I
谁都是一只被线操纵的木偶,捏着那线头的神也许从来就没有来人间活过,所以他不懂得被遗弃是什么滋味,不懂得被折磨、被诬陷是什么滋味,不懂得失去亲人爱人是什么滋味,它的心口大概从来没有阵阵地疼过。
这是个星期天的早晨,天下着毛毛细雨,气候有些阴冷湿润,市政府附近的美术馆前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凌筱收起伞,用门口的一次性伞袋装好,走进里面。
这里是全国最负盛名的一个美术馆,成名的画家大都会在此举办画展,而新人能在这里举办一场画展就代表着他第二天便会获得煊赫的名声跟源源不断的金钱。
凌筱常来这里,她曾经也憧憬着殿堂的墙壁上哪天能挂满她的作品,只是,时光在被她消磨的同时,那憧憬已越来越模糊,她现在只期盼着,哪天,她能有作画的欲望就好。
她慢慢地走着,有时候也会停下来欣赏。林慕平的画风没有改变,色彩却较以前更加饱和,而内容和意境,则总能叫人感到一种宁静的幸福。
他是个对生活有很多感悟的人,不为名利而画,不为欲望而画,他甚至不是为画而画,他只为自己的感觉而画。
凌筱带着赞叹的目光一路走到了转角处,挂着最里边的那副风格迥异的画让她没再挪步脚步。画里是一个蓝衣少女站在一个孤岛上,眼神迷茫而困惑地望着远处腾起的狼烟,她的背后是一个孤岛,画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很绝望的孤独,又有着对生命的困惑。
画的色彩感不错,技巧精湛,画功也算得上深厚,只是意境过于肤浅狭隘,甚至有些稚嫩。
“好久不见了。”
凌筱随着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转了转头,她的神情带着惊喜和慌张。
“老师!”她低声惊呼。
林慕平微笑地点点头,“你来得可真早,我一直在等你,还以为你要让我等很久时间呢。七八年了,你的变化可真大啊。”
“您在等我?”凌筱不敢置信地问。
“既然邀请了你,当然是要等你来。”
“我没想到——”
凌筱脸红耳赤地说。林慕平却摆摆手,“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特意挂出这副画。怎么样?再看到自己的画有什么感觉?”
“很陌生。”凌筱说,“换了现在的我,宁可不画,也不要画出这种风格的画来。”
“可那时候你的感觉表现得很强烈啊。”
“这就跟每个人回头去看自己小学时写的作文一样,会为当时的幼稚脸红。”
“我不这样想,那时不成熟的只是你这个人,这种感觉却是难得的真挚。你知道,这副画是我最欣赏的一副画。”
“谢谢您!”凌筱脸上的红晕仍没有消褪。
“你再看看其他的画,我要离开一会,中午一起吃饭吧,你方便吗?”
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多年后重逢的老师的邀请,凌筱甚至还感到受宠若惊,她想也没想就点头,“方便,您先去忙。”
中午,他们就近选择了一家拉面馆。林慕平这样的名人,私生活却并不是很讲究,以前他就常常带着凌筱在面馆或快餐店里随便将就一顿。
他们去得早,拉面馆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就按凌筱的喜好择了个靠窗的榻榻米座位坐了下来。
“老实说,当年你对我这个老师失望吗?”林慕平微笑着说,“那次你获奖后,是我找上门来要收你这个学生,后来先放弃的也是我。”
“没有。”凌筱摇摇头,“该教的您都教给我了,而且,您那天说的话我也全明白,对您,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