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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给鄂祈说的,鄂祈听着郑重的点了点头,但格佛荷却觉得也是说给她的,她心里先一虚,低下头在不敢看殊兰,殊兰交代了几句就让鄂祈去了,才和苏尔氏低声说话:“让婶娘见笑了。”
苏尔氏轻笑:“你也是见外,他是咱们家的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乱子四贝勒也没说一句重话,咱们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说什么见笑不见笑。”
她仔细端详殊兰的样貌气度,心里又赞叹了几声,西林觉罗家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得了这样一个人物。
殊兰压低了声音:“婶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到底是我害的鄂祈还是鄂祈害的我这还说不定的,一旦跟这‘天’沾上,事情就不能光看表面,总要往深里想一层。”
苏尔氏听她话里有话,就认真地应了一声,格佛荷只觉得心里乱哄哄的,手里的帕子揉来揉去。
殊兰让苏尔氏吃果子,慢慢的道:“因为有个事想当面跟婶娘还有二妹妹说说,我又不方便出去,所以才请了婶娘和二妹妹过来。”
她见苏尔氏看着她,格佛荷一如既往的低着头,顿了顿才道:“是有几句话想先要问问二妹妹。”
格佛荷猛的抬起了头,她反应太过激烈,众人都诧异的看向了她,她自己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又垂下头细声细气的道:“不知道侧福晋要问什么?”
殊兰浅笑着道:“妹妹可见过十阿哥?”见格佛荷要开口她又接着道:“妹妹最好想好在说,否则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就是想反悔都不能,咱们毕竟是姊妹,你要信姐姐。”
格佛荷的嘴艰难的张了张,对上苏尔氏漆黑的眼睛她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是见过,但只是远远的见过一眼,后来听见旁人说,是十阿哥,所以记下了。”
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
殊兰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你想好就是这样回答我?”
“自然…自然就是这样。”格佛荷剧烈跳动的心几乎要挣脱她的身体蹦出嗓子眼,紧紧握着的手也出了一层的汗
这个妹妹自她认识的时候就显出了她对权势地位的渴望。
殊兰叹息了一声,这又轻又软的一声叹息,却让格佛荷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低垂的头几乎买到胸口。
殊兰转而道:“不瞒你说,十阿哥进宫求宜妃娘娘做主,今年的选秀要你进她的府。”她看见格佛荷眼里的惊喜和得意呼之欲出,一个连自己的情绪都不能很好的掩藏的人,怎么在后宅里生存立足?
殊兰垂下眼浅笑道:“只是宜妃娘娘不同意,咱们也都不同意,我本想着你要是真跟他两情相悦还想帮帮你,但你即说人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想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就干脆丢开了手了。”
格佛荷让这突然的转变弄的一怔,过后立时惊慌了起来,怎么能?怎么可以不同意?她又急又羞,一跪在地上就留下了泪:“姐姐,我说!我都说!只求你帮帮我,我是真心喜欢十阿哥的!”
苏尔氏被她这一番作为臊的用帕子遮住了脸,若真是懂规矩的在殊兰说出“两情相悦”这个词得时候就该愤然而起,她不但无动于衷更是跪下恳求,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她如此不懂礼义廉耻,这让教养了她的苏尔氏情何以堪。
格佛荷泪流满面的时候确实是楚楚动人,惹人怜惜,殊兰一边细细的打量着她,一面听她说如何跟十阿哥巧遇,十阿哥如何说他喜欢她。
眼神闪烁,用词模糊,还不全是真话。
殊兰的目光就转向了侍墨,她看了一眼怜年道:“你带了侍墨下去好好招待。”怜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应了是带着侍墨下去。
地上的格佛荷一面用帕子拭泪一面还在道:“妹妹不求其他,只求待在他身边即可。”
殊兰心里冷笑了一声,蘀她感到悲哀,她大抵是真的对十阿哥动了情了,但她能动情因为十阿哥是十阿哥,而不是因为十阿哥是小厮,她不是看不起她追逐权势,而是看不起她的自以为是,人要是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那便注定了是个笑话。
苏尔氏是个顶顶明白的人,却在教养格佛荷上犯了错误,看到如今的格佛荷她心里怕也是懊悔的。
殊兰依旧带着笑意,眼睛却幽深漆黑了起来,她靠着迎枕看着格佛荷:“不要说姐姐看不起你,你这样的进了后院怕是骨头都剩不下,因此实在不放心让你去。”
“姐姐,求姐姐做主!”格佛荷跪在地上磕头,“砰砰”直响,沉闷又清晰
殊兰微微皱眉,一旁的吉文和喜丫两边将格佛荷拉了起来,吉文道:“二格格这是做什么?磕破了头破了像,到时候难过的还是二格格。”
格佛荷果然就不挣扎,顺势坐回了椅子上,那光洁的额头已经青紫了起来。
殊兰闭了闭眼:“你还不说实话?不原原本本的说,我是不会帮你的。”
原原本本的话说出来,就是在说格佛荷在勾引十阿哥,当着苏尔氏的面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殊兰叹气,对苏尔氏道:“婶娘去外面透透气,瞧着脸色也不大好。”
苏尔氏如坐针毡,确实也坐不住,也就起了身:“侧福晋多教导她几句,就是她的造化了。”
殊兰笑着点头,看着小丫头带着苏尔氏出了屋子,又看向了格佛荷,女子本就不好做,她却一心要去送死。
格佛荷的脸红了起来,有些扭捏,殊兰招手让她在自己跟前坐下,听她细声细气的将跟十阿哥的相遇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听了她说,知道确实不是十阿哥特意招惹的她,殊兰就先放心了几分。听着她勾引人的本事到是有几分,可惜后宅生存这还远远不够。
格佛荷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殊兰,殊兰叹了口气,让人带着她下去梳洗,又给她额头上了抹了药,才说了几句又是几个铺子有事来回的,又是纳穆起来要吃奶了,苏尔氏就顺势带着格佛荷起身告辞。
格佛荷到走也没听到殊兰答应为她说情的话。
她们走了,怜年进来将侍墨说的话又给殊兰说了一遍,听着到跟格佛荷的相差不远,应该不是假话。
苏尔氏一路都很沉默,进了府她疾步向自己院子走,后头的丫头婆子们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但都是不发一言,直到回了二房的院子,关上了门,苏尔氏转身就给了格佛荷一巴掌:“不要脸的蠢货!你要是不想活了,别带累家里别的人!谁给你的胆子去勾引阿哥的,谁给你的胆子告诉别人你的名字的?你不要脸了家里其他姊妹还要脸面的!”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狠厉和厌恶。
她说一句格佛荷往后退一步,直到将格佛荷逼到墙角,又是一巴掌:“你在屋子里好好的想想,以后我不答应哪里都不许去!”
格佛荷高傲又轻蔑的看了一眼苏尔氏,苏尔氏到不知道她这哪里来的这些让她高傲的本钱,她凭的是什么?气的笑了一声:“还不滚!我看见你就恶心!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样货色的东西!”
两边来的丫头扶住了格佛荷往屋子走,格佛荷回头看了一眼苏尔氏,冷声道:“怎么养出我这个货色的,额娘心里最清楚。”
苏尔氏在教导格佛荷上就是使了手段,正经本事不教导,书没读过几本,寻常的女戒都没有记住,针线不会管家更不会,自小放在身边的丫头侍墨,轻浮不知道深浅,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沾上了《西厢记》一类的书,苏尔氏明明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孩子小小的就移了性情。
苏尔氏被她一句话气得浑身乱颤,还夹杂着心虚和窘迫:“我心里知道?!我到是想知道,只可惜你不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连孝顺这两个字都不知道,在我跟前什么话都敢说,就是在侧福晋面前都能不知羞耻,我能知道什么!”丫头们怕格佛荷在待下去说出什么气着苏尔氏的话,忙将她扶了下去,苏尔氏却气得头晕脑胀,一会赫舍哩又过来打问看殊兰是不是有什么,她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应对。
殊兰抱着醒来的纳穆放在炕上,自己歪在一旁舀了书来看,看了一会就有些出神,格佛荷心思不坏就是太简单了,又被苏尔氏教的歪了,做出出格的事情倒也不算太过出人意料,只是十阿哥难道真是被格佛荷的美色所迷?格佛荷真有这么美?也不见得呀。
用晚膳的时候鄂祈进来看她,也不知道邬思道给他说了什么,到底这孩子还是看着多了精神,蹲在门逗了逗小香,惹得小香哼哼着围着鄂祈转,鄂祈笑嘻嘻的道:“它到是比上一次壮实了。”
殊兰给纳穆换了尿布,没好气的道:“你也好意思,那可是你抱回来的,如今到是我一心给你喂着,你领回去吧。”
鄂祈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