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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叶沙点点头，“我记得他今天下午有课，差不多快结束了吧。”
“小乔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么？他已经不在这里做了。”
叶沙脸上的笑容僵住，心想，难道是上次的话讲得太重了。
柜台小姐笑嘻嘻的说：“小乔出运咯，老板下午来过，说要调他去新建的俱乐部做总监，好像是负责课程设计市场开发什么的，刚跟着老板去新馆那边儿熟悉业务去了。他这升得可够快的，我在这儿干了两年了，还没给我升前台主管呢。他才干了半年团课和私人教练，就做总监了……”
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叶沙心想，就算要补，也不会这么快吧。
☆、第 66 章
傍晚的时候，乔杰一兴冲冲的给叶沙打电话报告了这个好消息；顺便告诉她；晚上不能一起吃饭了。略提了原委，叶沙才知道是她多心了。俱乐部的老板的一个朋友；在里面的时候和乔杰一有些过往；听他提过自己想搞健身房的构想，最近出来了；便要拉着小兄弟一起干点实事儿。
叶沙不免担心，提醒乔杰一不能搞什么歪门邪道；能进去那里的人没半个是正经的。
“那我呢？我也不是好人么？”乔杰一笑道；他知道她也是出于关心；便向她保证：“虽然我进去过两次；但我基本的道德常识还是有的。沙沙；放心，我只是想靠我自小从体校里学的那点儿东西回馈于大众。坑蒙拐骗黄赌毒之类的我绝对不会碰的，我拿我对你的感情保证。”
感情这个东西过于飘渺，没有人知道自己今天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东西，明天一早醒来是否还会那么在意。时间是一把刮皮刀，一刀一刀的凌迟之下，又有什么能够强大到不被其削弱摧毁。
叶沙没想到会在AK遇到莫言，而且是和Kelvin两个人在会议室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
她刚把下一季度某产品新代言人拍的样片拿去给总监，经过会议室的时候，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女声有些无奈的说：“阿文，你何必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
“不可能？就因为你说你自己是女同，所以我们就不可能？”Kelvin好像有些生气，“当初你遇到我和Ardon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喜欢女人？还是说当你无比艰难的做出选择，处心积虑的追到手之后才发现那个男人是你亲哥哥，给你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现在你面对男人会有心理阴影才变成的女同？”
叶沙并没有想要八卦，只是他们没有关好会议室的门。看到平日里一向温文的Kelvin一把将莫言搂在怀里的霸道与决绝让叶沙愣了一下，高跟鞋原本连贯的节奏陡然断了，而莫言朝门口看过来，想再躲开，却已经来不及。
叶沙抬手遮住眼睛，想要转身离开，莫言却对她说：“没关系，叶沙，你也不是外人。”
坐在赵菲的咖啡厅里，叶沙有些尴尬，以拳掩口咳了两声。莫言在面前的烟灰缸里掐了手里的烟，抱歉道：“对不起。”
叶沙摇头：“没事，我偶尔也会抽一下的。”
莫言显得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叶沙两眼，突然笑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倒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叶沙了。”
叶沙苦笑低头。五年，真快。人和人短暂的相遇相识就像两条交叉线上的一个点，在时间的长河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莫言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向叶沙示意了一下。叶沙摇摇头，她试图戒烟了。她不想再依靠这些外力去让自己假装坚强。
莫言手指尖夹着烟，没有点，“五年多前，我就看好你有女王的潜质，只是倒没想到Ardon被你把玩到这种程度。”
“我把玩他？”叶沙难以置信的看着莫言，这大概是这些年她听过最扯的一句话。
莫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沙：“再骄傲的男人，只要遇到那个能让他丢盔弃甲的女人，就会彻底乱了阵脚。你不觉得，Ardon已经因为你，变得不像他了么？”
叶沙想起那个跪在床上跟她讨说法的男人，几乎是无意识的问：“有么？”
“我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昨天在包厢里，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人。就像放了一块嫩肉在狮子面前，狮子却不屑一顾，Ardon面对着他身边那些女人，眼神是空的。不对，这样说不太准确，应该说，Ardon其实是看着虚空的某个地方，心不在焉。我开始还当他生意上有什么麻烦，直到你进来，他的眼神才有了焦距。”莫言一脸有好戏看的兴奋笑容：“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居然把Ardon那样的男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叶沙欲哭无泪：“莫言，你不要说笑了。”
莫言隔着桌子拉住叶沙的手，“沙沙，把他那样的男人握在手里，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嗯？”
“我从来没想过要把谁握在手里。”叶沙抽回手，“莫言，我和你追求的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驾驭自己或者别人的人生，也没想过身体或者灵魂的彻底解放。我从来没想过要掌控谁，征服男人也不是我的梦想。我不是个女权主义者，我只是想要做点儿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和自己爱也爱自己的男人过些简单平凡的小日子，一起逛菜市场买菜，一起下厨做羹汤，我不去害人，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别人惦记害我……”
听着叶沙无比认真的表白，莫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点上了手里那只烟，深深吸了一口。
“那算你倒霉，遇上了他。”
叶沙笑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是啊，算我倒霉。”
叶沙还没来得及把烟点上，莫言却又说，“那他也挺倒霉的。”
夹着烟的手顿在空中。
莫言多少在帮Ardon打抱不平，“他已经为了你改变了那么多，却还是达不到你所需要的样子。”
叶沙打着了打火机，“一个人如果为了你放弃了整片森林，你就一定要因为感动而接受他么？那你为什么不接受Kelvin？”
莫言没料到叶沙把话题拉到了她身上，难得的有些慌乱：“我和Kelvin之间不一样。”
“是么？”叶沙看着莫言的眼睛，“Kelvin对外宣称自己是同性恋，难道不是因为你？”
“你不知道，我们……”
“我都知道。”叶沙打断莫言企图掩饰的解释，“Ardon和我说起过，Kelvin之前也是个玩家。”
叶沙一直很在意和Kelvin第一次出去吃饭喝醉之后到底是和谁发生了关系。她问过Ardon，Kelvin到底是不是同性恋。Ardon那时候觉得没有必要瞒着叶沙，便把过去的一些事与她讲了。
AK二人组，曾经是圈子里最潇洒的一对，不夸张的讲，两人联手，那是所向披靡，横扫千军，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一个雌性动物可以幸免遇难。而莫言，从来不是个安安分分等着男人来追的女人，向来只有她挑男人的份儿，就算再骄傲的男人，也只配跪在她脚下吻她的高跟鞋。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这样一个誓把男人踩在脚下的女王，遭遇了AK两位女人杀手，一时刀光剑影，烽火连营。
相对于Kelvin表面上的温文潇洒，Ardon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危险更加吸引莫言，几番交手之后，莫言的注意力几乎完全关注在了Ardon身上。那段时间，两人情逢对手，激情碰撞，火化四溅，却没想到一盆淬火的冰水从天而降。
林老爷子风流一生，却只爱过Ardon的母亲一个女人。但无奈再多的爱情，也没能敌过男人一时的冲动。老爷子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私生女在外面，但他一直有派人关注每一个留在Ardon身边超过一个星期的女人。莫言的照片出现在老爷子面前的那一秒，林老爷子就知道，出大事了。
但好在Ardon和莫言都未投入真心，到不至于酝酿出什么惨绝人寰的凄美故事。相对于Ardon父母之间感情受到的冲击，两个小的从对手到手足的过渡，竟出奇的顺利。当然，这顺利也只是表面上的。
Ardon和莫言兄妹关系确定的那一天，Kelvin就对莫言表白了。其中过程辗转周折，但结果就是一个，惨遭拒绝。Ardon不明白为什么莫言突然变成了女同，在他看来，这件事不过他猎艳史上的一道不大愿意提起的过往。可对于莫言，却成了一条心病。
没有人知道这心病是因为Ardon还是因为Kelvin，莫言这些年在男男女女中间漂泊沉浮，似乎接替了Kelvin的位置，和Ardon一起，兄妹并肩战斗在风流欢场的第一线。人只道她潇洒，却不知道潇洒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辛酸。
女人和男人毕竟不一样。
莫言用手遮住了她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长指甲上的豆蔻，映着指尖烟头暗红的火光，像燃烧着的鲜血。
“很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