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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菲一直观察着这个女孩。她很年轻,却浑身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安静得像个黑洞,把周围的一切光线都吸了进去。夹着烟的纤细指尖,有未洗净的油彩,每一次把烟送到嘴边,都衬得那两片漂亮的嘴唇格外的苍白。
她们慢慢的熟悉了,赵菲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叶沙是个各种矛盾的综合体,看似柔弱,有时候却异常彪悍。看似豁达,却真真地钻进牛角尖走不出来。她能理智的剖析自己,却又做着不理智的决定。就如她和那个渣男的感情,这两年多来,叶沙把自己摊开在赵菲面前,切得碎碎的,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摘,眼瞅着要把那个男人对她的影响摘干净了,却没想到她又一头扎了进去。
一个女人要被一个男人伤多少次才会彻底死心,坚韧顽强如叶沙,是不是注定要比别的女人伤得更重才肯罢休。
赵菲摇了摇头,也不能总往坏处想,说不定浪子真的有回头的时候。做为朋友,她不想成为唱衰的那个,但自己过去的经验告诉她,回头的浪子,跟出狱的犯人,戒毒的瘾君子一样,永远都会是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翻盘,把身边的一切炸得血肉模糊。
定时炸弹推开了浴室的门,身上只套着一件敞开了衣襟的衬衣和子弹内裤,对上叶沙的目光,松了一口气,“我听着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你在水里睡着了呢。”
Ardon把手伸进水里,皱着眉头抓过一条浴巾把叶沙抱了出来,“水都凉了还泡着,你敢再给我发烧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一边帮她擦头发,一边演示着墙上的控制面板,“这个浴池有恒温选择,你下次泡澡记得打开。”
叶沙在他怀里乖乖的点头,目光就没从Ardon脸上移开。就算是被众人瞩目惯了的,这时也被她看得有些怔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眼屎没擦干净?”
小手突然从肩膀上裹着的浴巾里伸了出来,拉住Ardon的脸颊就往一边使劲儿扯,扯得他大吼一声:“你干嘛?”
叶沙拍了拍他被自己捏红了的俊脸,平静的回答:“看看你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Ardon照着镜子自恋的左右端详,诧异道:“我为什么要戴人皮面具?”
这个问题叶沙回避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转身就往卧室走,“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你把我那天穿的衣服放哪儿了?”
Ardon巴儿巴儿的跟出来,亲一口哪够,拉进怀里就深入品尝了一番,末了还被叶沙嫌弃的皱着鼻子推进洗手间,“去刷牙。”
Ardon从洗手间门口露出个头,“我们这儿没洗衣机,你那一身儿衣服送去洗了。要不,我先打电话叫人送两身儿过来?”
“不用了,我打个电话让老师把我放在艺廊里的行李送过来就好了。”叶沙先从衣橱里抓了一件Ardon的衬衣套上,把过长的袖子卷到手肘。
Ardon把嘴里的牙膏泡沫吐掉,为她这句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嫉妒,一说起那个洛清洋他就上火,“能有什么值钱的玩意,既然要搬来跟我住,我再给你买新的。”
还是那副老样子,叶沙心中感叹,当初他也是把她的衣物用品嫌弃到要死,威逼利诱的拿那些奢侈的名牌服饰往她身上套。他捣持她跟小女孩玩芭比娃娃的热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洛清洋是我的老师。”叶沙解释着,“况且画展的事情还要跟他好好讨论下细节。你总是这样吃飞醋,还想不想赚钱了?”
她肯解释,也让他心中的火平息了小小。Ardon一边刮胡子一边问:“你出门干嘛?”
“赵菲,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给我带了一些东西,叫我过去取。另外,她刚结婚,我还得想想,送她点儿什么做结婚礼物。”
Ardon整理完内务出来,就见小女人穿着自己的衬衣坐在床上抱着个平板电脑上网,大概是在找送礼的选择。衬衣领口太大,最上面一颗扣子又没系,半露着一边锁骨和胸前大片美好春光,长长的衣摆下两条白腿弯曲着踩着床,膝盖上放着电脑,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阴影刚好隐约遮住大腿根私//秘的地方。
他翻着白眼吞了一口口水,低声骂着:“你这小妖精真xx的是来找我索命的。”
叶沙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手里的本子被一把夺过去丢在一边,某人饿虎扑羊一样的把她推倒在床上。叶沙抱着胸口的大脑袋,还记得提醒他:“我刚给老师打了电话,他一会儿就过来。”
Ardon眼皮都没抬,唇齿间啧啧有声,含糊的说:“那咱们可以速战速决。”
叶沙轻叹一口气,跟着闷哼一声,全身心的迎接他的侵入。
☆、第 43 章
Ardon果然说话算话,整个过程乏陈可数;匆匆忙忙的结束了战斗。洛清洋到的时候;他们俩甚至都已经打扫干净了战场。这样的事情是叶沙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只叹这个男人还真是张弛有度;能屈能伸。
叶沙在那里叹为观止;Ardon自己却心中惴惴。看来被Kelvin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他现在的身体还真不适合再如此纵欲。万一方易男的那点儿药效失灵;他又回到之前抬不起头来的状况,那真是要逼他跳楼了。
身边的女人是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这正是怎么吃都吃不够的热恋期;让他放着不碰;那比让他一天就搞垮欧氏还难。可肆意而为;身体已经开始有些疲态。有心躲开一段时间去休养生息;可这女人身边苍蝇蚊子一堆虎视眈眈的等着呢,他一走,岂不是便宜了他人。
托付给Kelvin帮他看着,他也不放心。他倒不是不相信叶沙,他是不相信任何别的男人,叶沙的好,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就连Kelvin,不也已经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了么。
简单来说,Ardon现在对所有三条腿的人都心存敌意。这敌意让站在院子里,对Kelvin设计的这房子外形叹为观止,从下了出租车眼睛都没失闲的洛清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过头,就看到站在门口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的男人。
以一个艺术家的眼光来看,这个男人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肌肉线条的流畅度,那便是最好的人体模特的苗子。在这一点上,叶沙和她的老师倒是所见略同。只是那立体完美的五官上凑出来的表情就让洛清洋脊背一阵发凉。更何况,Ardon现在的装束,很难不让洛清洋想到,叶沙落到这个男人手里的遭遇是如何的“凄惨”。
这么想着,洛清洋就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血液都因为气愤而沸腾起来。凭什么这个男人有一点儿钱,就能为所欲为。叶沙那么纯洁简单的姑娘,就要为了艺术牺牲到这种程度。他就没想,如果叶沙真的办画展缺钱,干嘛不找自己哥哥要投资,犯得着受Ardon摆布么。
男人有时候一涉及到女人的问题,就糊涂了。虽然洛清洋并不是说有多爱多爱叶沙,只是因为此事跟他有关,他很难不出于男人的一种骄傲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拉。洛清洋很想当一回英雄,救一次美。这要是放在以前,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如此冲动的。都是叶航找他时候,对他“牺牲一人,顾全大局”的决定,表现出来的鄙视刺激到了他。洛清洋一生自负清高,做任何事都拿为了艺术摆在前面当借口,哪儿能让人这么践踏自己的信仰。
“东西呢?”
Ardon站在台阶上,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更让洛清洋心中的火烧旺了几成,火光遮掩了他的视线,连那男人身上的敌意都看不见了。
“我来这里,是要带叶沙走的。”洛清洋站得笔直,那语气,那姿态,竟也有种正直无畏的味道。
Ardon一愣,乐了,“凭什么?”
“凭我是她的老师。”洛清洋咽一口口水,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你愿意赞助我们办画展,我代表清洋艺廊所有的人谢谢你。但叶沙从来不是交换画展的筹码。如果你非要为难一个小女孩这样才愿意出资,那我洛清洋宁可不办这个画展也罢。”
呵,你瞅瞅,这义愤填膺的样儿,还真把他Ardon当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反派了。想说这几天这小女人怎么一反常态的怎么这么乖,随便他在她身上自由出入,原不成是为了舍身求仁。想起回来那天在浴池里,她那么小鸟依人的往自己身上一靠,问他想要她怎么伺候自己,说他折腾这么大手笔,不就是为了她的身体,原来真是存了这么个心思。枉自己还以为出运了,把那女人的心捂热了,误会冰释的,大家可以平平安安过日子了。
演好人他Ardon也许不顺手,演无赖他就熟能生巧无师自通,那薄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