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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
这种很无聊的枯燥旅途,安羽琪希望能够早些结束。但那条长长的官道似乎永远没有终结,马车的四个轮子带起的黄尘,在宽阔的道路上腾起,就像是一道黄龙般。只是被道旁的两排树木牢牢地束缚在道路中间,无法跃将出去,看上去就像是在不停可怜地挣扎,不停地绞动着。
官道两侧那些整齐的树木,叶片或大或小,但整体而言,比起大齐帝国的树叶来说,要显得宽阔许多。树干粗壮,隔着数丈便是一棵。安羽琪将头伸到马车窗外,眯着眼睛,迎着风看着这些树木从自己的眼中一晃而过,不知怎的,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那个世界。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坐火车的时候,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路过河北时,那时铁轨两侧,也就是这种树,也是以这样枯燥的方式向后不停砸了过去。
车窗旁没有扬灰,因为安羽琪身为使团头领,坐的是第一辆马车,吃灰的自然是那些可怜的下属和孚玉国的接待官员。
毫无征兆的,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影子,突兀堆在渐成细尖的树木列队的正上方,看上去有些骇人。
安羽琪以为是乌云,不由笑了笑,虽然不准备像喜剧电影中那样大喊别人收衣服,却准备提醒一下赶车的那位车夫把雨扯穿上。
马车渐渐地前行,众人终于将那片阴暗的影子看清楚了,此时天下的云层也忽然散开,似乎是为了迎接远来的客人,投下来秋末最后一丝温暖的光芒,照耀在那片影子上。
原来……是一座极大的城池。
这座城池比大齐帝国京都还要显得更加高大雄壮,用大块的青石砌成,高达三丈的城墙略微倾斜,但依然给每个远道而来的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似乎那个城墙随时可能将你压在下面。城上犹有重檐楼阁,或许是用来充当角楼,有士兵正在高高的城墙上来回行走巡逻。
一股庄严巍峨的感觉,从这座庞大的城墙中散发出来。
城门前早已经清场了,没有闲杂百姓在此逗留,孚玉国的相关官员正在那片广场上等候着大齐帝国使团的到来。
官道之上,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安羽琪眯着眼睛,将脑袋从窗外收了回来。她没有想到,这座都城会用这样一种愕然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让自己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孚玉国上京到了。
礼乐起,双方各自见礼,孚玉国官员衣饰鲜明,十分华贵,且虽然为女人,但无论怎样看着都比男人要顺眼许多。大齐帝国使团却是车马劳顿,不免显得有些委顿,两相比较,显得十分明显。
安羽琪平静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繁琐的程序,只是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微微颌首示意。在孚玉国人的眼中,这位英俊的年轻官员是一位趾高气扬的小人,而安羽琪却根本毫不在意留给对方什么观感。
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孚玉国上京的建筑上。这座庞大的城池,已经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矗立了多少今年头,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巨大青石的外缘已经有些风化,却依然顽强地保持着坚硬。
安羽琪有些感慨,她的感慨与所有的旅人都不同,她只是觉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终于可以触摸到这个世界的历史,虽然只是历史的一些余迹。大齐帝国的京都虽然也极为宏大,但一切都似乎有某种新鲜的味道,安羽琪知道那种味道是二十年前胜仗后留下的,所以今日能够看见很久远的建筑,感觉有些莫名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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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集太多消息无法消化
第三十七集太多消息无法消化
“拜见少卿大人。”打断安羽琪幽思的,是大齐帝国驻孚玉国会馆同使……富林。
安羽琪将目光从那些斑驳的城墙上收了回来,说道:“在这个国家,还是称我安副使的好。”
富林微微一怔,他一向远在异国,所以不是很清楚京都发生事情的细节,但也知道这位安少卿是朝中正当红的人物,没想到第一句见礼,便被对方驳了回来,再看对方神色,不免以为这位年轻官员仗着圣眷,是个浮夸之辈,心头不禁有些担忧。
老管家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们大人的意思是,既然是来宣谊的,还是不用使团的身份吧,免得对方心中不快。”
富林这才明白过来,微笑道:“一切听安大人安排。”
安羽琪回头看了这位常驻孚玉国官员一眼,此人面目端正,却有些眼熟,不免有些疑惑。老管家在一旁笑着解释道:“富林大人乃是独孤虾大将军的表兄。”
安羽琪大悟,笑道:“原来如此,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有二位在朝,想来大齐帝国必然会千秋万代……。
一统江湖?安羽琪想着那句熟悉的话,忍不住额头上浮现出几道黑线来。
一位孚玉国官员走了过来,三人适时地住嘴不语,转而开始研究这上京城墙上的痕迹与蚂蚁爬行的路线。直到这位官员走到三人身后,富林才似忽然发现了一般,惊喜说道:“魏子福兄今日也来了?”
安羽琪听到这个名字,噗了一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小声询问身边的老管家,才知道对方名字为魏子福而不是卫子夫。
转身,安羽琪看着那位叫做魏子福的孚玉国官员。微微一笑,不方便说什么,心中却惊异着。不是说孚玉国都是女官么?怎么会有个男人出来接他们?
那位魏子福拱手一礼,似乎与富林颇为相熟,笑骂道:“要不是为了接你们的使团,我这时候只怕还在芳华院里快活。”
安羽琪心头一乐,看来这位与普通男人一般,都好那口儿。
富林赶紧向安羽琪介绍道:“这位孚玉国鸿胪少卿魏子福大人。”又向魏子福介绍道:“这位是……”
不料魏子福似笑非笑地一摆手。说道:“安少卿名满天下,何用富兄介绍?”
安羽琪微微一怔,拱手道:“虚有薄名。不敢不敢。”
“安大人过谦。”魏子福此人的五官倒算清秀,只是眸子里总带着股散漫的味道,不似官员,倒似位狂生,“堂堂一代诗仙,竟然做了鸿胪寺的少卿,来年只怕还要成为右相千金的夫婿……安大人却转到孚玉国来了。”
他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也不知道贵国那位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像安大人这等要紧人物,当然要搁在京中好生养着,怎么能弄到咱孚玉国来受罪?万一……途中遇上些风寒,这可怎么办啊?”
安羽琪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淡淡威胁味道,却是根本不在乎,一笑说道:“哪会这般弱不禁风?”
魏子福发现这位极有才名的年轻官员似乎对于上京的城墙极感兴趣,不由自豪说道:“这座城池已经修建三百年,从未有外敌攻入过,安大人是否也觉得极其雄壮?不知较大齐帝国京都如何?”
安羽琪微微一笑说道:“雄壮自然是雄壮的,只是似乎旧了些,贵国看来需要找个时候修缮修缮。”
二人话语中,暗自互损了一番,众人默然。半晌后魏子福轻声说道:“安大人远来,本官自然要做东道,待公务办完之后、还请大人赏脸。”
安羽琪看了他两眼,心想为何此人字里行间总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却又没有到仇视那种地步,不免有些好奇,自己和此人从未见过面,怎么就得罪对方了?
富林此时在二人身旁哈哈笑道:“安大人,休要与他一般见识。这位魏子福大人,便是去年出使本朝的西宁主的大公子,安大人去年在殿上一番拼酒,宁主不支醉倒,回国后一直念念不忘,说道大齐帝国出了位厉害年轻人物,不止诗写的好,这酒量也是惊人。魏子福大人常常听着,自然想与大人比拼一下了。”
“原来如此。”安羽琪苦笑一声,再看这位魏大人,果然从对方脸上看出些许与西宁主相似的地方,心中对于这位魏子福身为男人却能为官有了一抹了然。原来也不过是依仗着其母是西宁主,因此强谋来了一份差事。不过这魏子福看上却不像是没脑子的人,条理分的自是清楚。这不仅令安羽琪刮目相看,想不到西宁主那样大人竟然会有如此聪颖的热孜。去年她做副使接待孚玉国使团,与西宁主打交道不算少,后来在殿宴之时,更是好好拼了通酒,也算是半个酒友,不免讷讷拱手道:“魏兄若想为母报仇,可得等些日子,不然我喝糊涂了倒无所谓,乱了两国间的正事儿,可不好向陛下交待。”
众人哈哈一笑,将此事留到日后再提。
孚玉国上京,果然一片繁华,街道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