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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要是从我的经历分析,我确实没有什么政府机关可去。公检法,也是公安最合适。而公安里,做交警,肯定是表面上最好的选择。
旁观者清!高书记肯定在这之前周全的考虑过了。
于是,我老实地服从了高书记的安排。
甚至连自己去做的事情,是一个辅佐的角色,自己也认了,就当是自己去学习吧。
实在不行,我可以转身就走,大不了不做这鸟差事,跟着霸王花去做老板或者专心带着迷魂药做大哥……
“有任何事情,我哥会替你挡着!”高洁说。
我把她向怀里抱了抱,搂得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些天,快过年的时候,我回到了麻雀市上班。
很快,高洁在床上对我说过的事情,成了现实。
我去新单位上班了。
开始的时候,天天喝酒。先是老单位送,后是新单位的人迎。
反正是喝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后来,我渐渐的品味出来——麻雀市除了高书记之外,没有人搞清楚高书记到底打算怎么安排我的——谁都认为我不会在高速交巡警大队里长期不动,我下一步会向哪里去?他们迫切的想知道,特别是会不会到一个与他们利害相关的部门去?
但结果,仍然迷雾重重,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但我只是沉默。
所以,慢慢的,人们的兴趣就减少了,不再问,很少打听了。
而我,也从公安局的办公室,搬到了交警支队再搬去了雀西县的高速交警大队,基层锻炼去了。
去了之后,照例是喝酒……
再过了两周,才真正去路上看一看,转一转。
在我正式开始在高速交巡警大队值班的第一天,已经进了腊月二十,快过春节了。
半夜里,电话打到我的宿舍里,说是在某个立交发现情况了,请值班领导——也就是我——到现场去。
到了那个立交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到地面上有一摊什么东西,走近一看,似乎有点血糊糊的。
“是人皮……”早已守候在这里的警察说。
我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可能真是的,但已经连一块完整的衣服布都找不到了。只有几缕纺织品的纱线,在被碾压过的几层皮肉上依稀可见——这证明是人,而不是猪或者其他动物。
但并不知道这是交通事故还是谋杀,但已经通知地方的刑警了。
等到刑警来了,照例拍了几张照片,这周围,几百米内没有人家……路上车来车往的,哪一辆车都不愿意停下——就算是交通事故,车子也不愿在深夜里停下看一看报警什么的,都选择一冲而过,所以,这具尸体就成了几层单薄的人皮了。血和被碾碎成灰的骨头,早已被来往的车轮带走或者浸入路面……
最后,没有任何结论。
一个交警,用一把铁锹,从地上一锹一锹,把人皮,从路上,铲起来,放到一只塑料袋里。
空气有一点点的微冰,让人的身上,难免要起一些鸡皮疙瘩。
那个已经见鬼去了的“人”,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性别,长的好看不好看,有钱或者贫穷?……统统见鬼去了。
现在,只有一点经过无数次碾压,残存着的一点皮肤,象狗屎一样被一把铁锹,铲进了塑料袋里。
生命,有时候,比风中的尘埃还要轻。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想,要是人有灵魂,那么,今天,死在这里,尸骨无存的灵魂,会不会托梦来告诉我它是怎么死的:是自杀?是交通事故?还是被什么人谋杀,抛尸在这里?
但真正等到我睡着的时候,什么梦也没有做到。
刚有一点迷糊的时候,电话铃再次想起。
我的被窝还没有捂热,又一次被叫到了另外一起事故的现场。
这个,倒是事情前因后果明显。
一辆大客车满载着回家过来节的旅客,到了一个桥头的时候,一个乘客要方便,于是,司机便把车停在了桥头不远处,不少人,都下车,在路边方便了一下。
结果,要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
再等半天,仍然不上来,下去一找,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路边的沟里去,已经摔死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有些荒唐……
一个大大的活人,竟然在路边方便的时候,一头栽进了路边的深沟里,摔死了……
这个责任明确,那个司机要倒大霉了……
我到现场看了一下,也就是做样子,说一说“某某,你辛苦了……”
然后,算是知道有这事情,“领导”亲临过现场了,然后,回去睡觉。
其他事情,自然有人做。
那个司机,真是活该!要是他老实的按规矩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停下,让他的乘客方便,那么,出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有多大责任。
而象他这样的违章停车,那么,所有责任都是他的了。
他总以为事情很简单——停车,让乘客方便一下,多简单的事情?等到真出了事情,要负责任的时候,才懊恼不已……但一切太迟了。
说到底,国人没有半点法治的观念。
做事情,全凭经验,靠感觉……
这一夜折腾,第二天,那白天的精神就不足了。
但革命的小酒,还是要喝的。
中午的时候,雀西县财政局的局长打电话来,说他们有个领导要见我。
一接电话,是小妃。
小妃已经是市财政局预算外资金管理局(后来改成了处)的局长了。
又提升了半级,大概算是高书记对她的补偿。
但据说,高书记已经不大到她那里去了,但仍然很客气。大约小妃已经从高书记的情人,变成了政治上的盟友。
预算外的权力很大,管的很多。比如说,我的新车,新电脑新床铺……反正都是新的,都是预算外拨的钱买的,虽然名义上只是增加了业务费,但谁的心里都有数,那钱是专门拨给我用的……
小妃来了,我自然要去看一看她。
她一直没有见我。
我也没有去见她。
这其中的原因,很难说得清楚。
见到小妃后,感觉她明显的老了。
吃完饭后,她自然要去我们的交巡警大队去参观一番。
然后,在办公室里喝茶。
其他人,都知趣的走开。
“老了,没有人喜欢了!”小妃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幽幽地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一百元的纸钞。
晃了晃,说:“这是一百元!”
不等她说话,我接着,把它在手里揉了揉,捏了捏,再把它展开。说:“这还是一百元!”
没有等她说什么,我手一分,把它撕成两截,然后,又慢条斯理的用透明胶,把它粘在一起,在空气里晃了晃,说:“这还是一百元!”
说完,我把它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捡起来的时候,它已经又破又脏。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张纸币,上面是脚印,破烂不堪。
我一张口,在上面吐了一口唾沫,在唾沫顺着纸币要向下滴的时候,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这还是一百元!到街上,可以买一百元的东西,一分也不少,所以,我爱它,象爱那刚从银行的柜台里新拿出来的一样!”
小妃看着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
我微微笑着,看着她笑得眼泪都滚了出来。
然后,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一点也不象一个副处级的干部,你……你……你……象一个孩子,一个顽皮淘气又心地善良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她的话是褒义,但让人说自己是孩子,毕竟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小妃过了半天才平息下来,再一次用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幽幽地说:“谢谢你!你的好心!你的仗义!”
我干咳了几声,说:“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
小妃点了点头,接着说:“就算没有高书记罩着你,只要我在财政局预算外一天,姐姐我一样能帮你!你们公安局长,市委常委,见到我一样很客气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权力!”我看着她,问,“是么?”
她这样说,象是炫耀自己一样,突然让我觉得不爽。
“不错,你不能漠视它的存在!”她看着我说,“要是你装作对它视而不见,以此来……证明……证明自己清高,那……也不能说你是错的,只是,你没有看清事情的真相,你就只会象个孩子!一个大男孩!”
停了一下,她看了看我,并没有发现我脸色难看,她才接着说:“有些话,并不适合直接地说出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要还!我想你不会怀疑我说什么是出于炫耀或者有陷害你的意思……你来这个新单位一个多月了,是不是你的进展有一点点慢?你为什么没有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