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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未免太过荒谬了吧。
如玥含情脉脉的与皇上对视了一眼,耳边贵妃的挑衅只作不觉。尽管心并不想就这样白白让贵妃逞去口舌之快,可对如玥而言,她已经赢了。
因为皇上对她格外信任。
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全后宫的妃嫔都可以不信任她,甚至诋毁诬蔑她,唯有皇上的肯定才是最要紧的。
皇帝的眼眸也闪过同样的情意。在他来,如玥就是如玥,与生俱来一股傲雪凌霜之气,这样心头高的女子,必不会甘心用这样肮脏的手段来争宠。
况且他的心里有她,她是知道的。又何须来争呢!
“皇后呢?”皇帝侧首,与皇后四目相对:“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纵然朕有三头六臂,也实难分辨内里究竟。反而慧凊你长久以来,替朕打理府、宫各项事宜,无不尽心,相信必有分辩是非的法子。朕只有一条,不许冤了如贵人。”
眼着皇帝大有甩袖之意,贵妃有些吃不住味儿了:“皇上,事情既然说到此处,只管向如贵人问个清楚也就是了。”
贵妃的话并未得到皇上的回应,气氛一时间僵持不下。承乾宫的正殿并不算大,此时却仿佛空旷无人一般。就连空气里也散布着紧张的气息,众人皆是揪紧了自己的心。
如贵人与简嫔的交锋,实则是皇后与贵妃的交锋。这两派门户相争,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明眼人自然能出,诚妃是维护皇后一党的。而贵妃一党,始终呈现于弱势。以至于淳贵人一直静默无声的坐着,半个字也不敢妄言。
旁人或者忧虑,或是擎等着戏,终究是紧张的不行。
偏偏如玥不同,此时此刻,她紧紧听到皇上口口声声的维护,到他对她温煦关怀的眼神而已。
他还是在意她的,在意就好。哪怕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已经让如玥幸福不已了。
“朕说了,还是交给皇后来办。皇后公正持重,必然不会有错失。”皇帝还是给贵妃留了颜面,想来也是顾念了往日的情分。
“谢皇上赞誉。臣妾自当将此事查明。”皇后笑颜如花,心里也总的很是欣慰。至少皇上的肯定,表明她这些年来的心血没有白费。
“去传内务府的鄂顺来,当面着皇上与本宫的面检再次验证。不管这对耳当是否出自永寿宫,都必须弄清楚因何损坏。若当真是内务府的奴才办事不利,只管发落去慎行司,以肃清宫廷纲纪。”皇后的威严因为皇帝的信任而更甚!
睿澄冷眼旁观,只觉得吃力。
想她堂堂一个贵妃至尊,竟然连一个区区的贵人都扳不倒。一面是皇上的维护,一面是皇后的袒护,还有诚妃的帮衬。表面上是如玥最有嫌疑,可就偏偏没有切实的证据。
心里的恨能对谁说明白,这样憋屈自己,睿澄当真是觉得耗尽了心力。
这钮钴禄如玥还当真是棺材上的钉子,又长又硬。
“皇上,皇上大喜啊!”年迈的孙御医连声道喜,紧着从内寝小跑出来:“禀皇上,莹嫔娘娘的胎象已经稳定了下来,只需静心安歇就没有大碍了。”
“保住了?”诚妃情不自禁的脱口问道。“回诚妃娘娘的话,保住了!”孙御医行了礼,恭敬而欢愉道:“请皇上、皇后娘娘安心,老臣绝不敢有妄言。莹嫔娘娘的龙胎保住了!”孙御医面带喜色,额上眼尾的皱纹也染上了笑意:“只是娘娘需要静养,再不可操劳或是受惊,照料的人必须谨慎,万万不能出半点差池。”
不知怎的,就连如玥也觉得“保住了”这三个字尤为刺耳。
皇上喜上眉梢,眼里迸射出异样的欢欣,那是如玥从不曾见过的表情。甚至更甚于得知莹嫔成孕的那一次。
“好!”皇帝笑道:“朕去瞧瞧莹嫔,这里就交给皇后料理。”不待皇后开口,皇上已经穿过殿侧的屏风,自顾自的绕道后厢消失在众人眼前。
皇后这才醒过神来,欢声道:“臣妾恭送皇上。”众妃嫔随着皇后欢喜的声音,缓缓跪了下去,却各怀心思的喃喃重复:“臣妾恭送皇上。”
如玥的心方才还如沐春风,这一会儿变成了狂风骤雨。
皇上啊皇上,为何你这样多情呢?
如玥只觉得心被掏空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他在意自己,也终归在意龙裔,在意莹嫔,在意后宫里千千万万颗落寞的心。
若说要有区别,仅仅在于她与皇上相识在宫外。那时候女扮男装的她,爱上了沉默内敛的王爷。除了这些,或许她与后宫数之不尽的宫嫔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如玥稍稍有些站不稳,幸而沛双沉默无声的扶了一把。
主仆二人对了对眼色,有各自垂下头去。
好一会儿的沉默,德宝才敢出声提醒皇后:“娘娘,鄂公公到了。”
“唔!”皇后拨弄着手上的翡翠镯子,心满是沮丧。皇上都走了,这戏份儿也不用做了。莹嫔没有什么大碍,那简嫔也不用抵命了。
尽管是这样想,皇后心里还是不愿意便宜贵妃,遂吩咐道:“鄂顺,你仔细比对这对耳当,可是内务府的出品?”
趁着皇后与鄂顺说话的空挡,沛双狠狠回敬了贵妃一个白眼。只是贵妃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心情注意一个奴婢的心思,这会儿只怕是要欲哭无泪了。
如玥听着皇后说话,不自觉瞥了简嫔一眼。方才还凄凄哀哀的简嫔,这会子满目茫然。
只听鄂顺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对耳坠子并非内务府的出品。只因内务府近来并未得到如此硕大的合浦珠,往年余下的,要比这珠子小很多。”
皇后颔首,再问:“那这耳坠子何以会与金钩分离,致使莹嫔跌倒?”鄂顺捏了捏另一颗耳坠子的金钩,又比对了断裂处的痕迹,才稳住嗓音道:“回皇后娘娘,像是人为的损坏。这三颗合浦珠虽然较重,但是金钩里也掺了些硬银,必然能承受住分量。若非刻意损坏,即便是日日佩戴,也不至如此。”
“你先下去吧!”皇后打发了鄂顺,仰起头,目光锐利的与简嫔对视:“你还有什么话说?”简嫔一头磕在地上,委屈的不行:“娘娘,娘娘饶命啊,臣妾当真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如贵人,如贵人故意将耳坠子弄坏,才送与臣妾的……”
“住口!”皇后怒斥了一声,打断了简嫔的分辩。诚妃也毫不客气的训斥道:“你就是个瞎了眼的么,若耳坠子当真是损坏的,你也要?与其说是如贵人陷害你,倒不如说这珠子经了你的手跌倒了成孕的莹嫔。这干系你脱得了么?”
“不是的,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您救我呀。”简嫔转了话头,却是向贵妃求救,在场的人都出了苗头。
想来贵妃想要推诿也是不易的,如玥趁机夺势,道:“简嫔,我于你无冤无仇,你这样诋毁陷害我,可是受人指示。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若是和盘托出,我必然不会追究今日之事。反而会代你向皇后求情,请皇后娘娘念在你一时受了蛊惑,从宽处置。你可愿意说个清楚?”
如玥愤恨的与贵妃对视一眼,尽数将贵妃昔日的凌厉与森冷全盘奉还。贵妃的脸色,一刹那的难,然而很快却有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是呀,简嫔,该说的话要说的明明白白。不然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宽恕了你,岂不是白白连累了你的亲族遭罪么!”
简嫔的眸子闪过一丝憧憬,但随着贵妃的话音落下,亮光暗如死灰:“皇后娘娘明鉴,今日之事,是如贵人栽赃陷害于我。臣妾冤枉,并未受人指使。还请皇后娘娘明鉴啊。”
第六十章:月色
诚妃被简嫔哭嚷的有些头疼,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鄙夷道:“皇后娘娘,请恕臣妾直言。她说这耳当是如贵人所赠,根本只是她的片面之词,并未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简嫔的话。但莹嫔跌倒,始终是简嫔不慎,实在不知她存了怎样的心思。这种风气若不斩除,后宫必不得安宁,还请皇后娘娘从严处置。”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啊。皇上方才也说了,必不能冤枉了一人。”简嫔跪着匍匐向前,停至在皇后面前,连连叩首:“娘娘恕罪啊,臣妾当真是冤枉的。”
“这话好像不是说给你听得吧?”诚妃捂住了嘴,偷笑道:“皇上说的,可是不要冤枉了如贵人。”
诚妃这样的奚落,简嫔的脸色难的不行。抵死咬住了下唇,竟渗出血来。
如玥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睨着贵妃的脸颊,见她依然镇定自若,心里也不得不敬佩。这样陷害简嫔,还敢当着皇后与一众宫嫔的面出言要挟,当真是令人敬佩。
何况贵妃处事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能游刃有余的操弄着各式各样的肮脏伎俩,还可以安心度日,更让如玥自愧弗如了。
“如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