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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话。”
“说。”皇帝睨了小卓子一眼,愤然道。
“启禀皇上,春贵人的龙胎……保保不住了……”小卓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处,才憋出了这句话。
“没有用。”皇帝怒吼了一声。
如玥不知道这句话是骂春贵人太不小心,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还是气恼皇贵妃治理后宫无方。又说者是说御医无能,连保住龙胎的本事也没有。
然而如玥知晓,皇上是真的生了气。
“皇上可要去瞧瞧春贵人?”常永贵瞧见皇贵妃还跪着,皇上这会儿要是说出什么重话来就不好了,遂劝问道。
“好端端的都跑到城楼上去做什么?”皇帝越想越气,脸上的颜色也越发沉重。皇贵妃哭的难受,险些闭过气去,一时间也唔哝不清楚。
如玥唯有替她应道:“宫嫔们都觉得登高才能看得远些,一准儿是惦记皇上这才想出了那法子。何况当日皇上侍奉太上皇往热河避暑,宫嫔们也是如此相送。”
如玥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的忧色很重,皇帝只睨了她一眼,便跟着她的心痛而难受起来。
“那为何,偏是春贵人最先滚落下来?”尽管心痛,事关皇家子嗣,皇帝也不得不多问上一句。
“回皇上的话,春贵人本是站在城楼最前处。只因也是最先瞧见皇上的天子仪仗,这才急着走下来。却偏偏因她站的位置离阶梯是最远的,所以才晃得走下来,不慎踩空。”如玥神色坦然,言语也是镇定的。
皇帝却并不全信:“当时皇贵妃与如贵人你们在哪里?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仅仅就是不慎踩空这样简单?”
睿澄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愧疚道:“臣妾来的迟了了些,诚妃与如贵人正在城楼下叙话,想来也是没有看清究竟的。莹嫔当时也并未走上城楼去凑热闹,想来也是没有看见的。”
皇帝长吁了口气,不满道:“那都有谁看见了,把人带来,朕要问个明白。”
常永贵领旨,向皇贵妃问道:“奴才斗胆请问皇贵妃娘娘,当时谁在春贵人身侧,清楚的瞧见了事情的经过?”
睿澄思忖着开口:“李贵人、恩贵人、荣贵人,还有淳贵人都在城楼上,应该多少都看见了事发经过,对了,还有芸答应。出事后,一直是芸答应照顾着春贵人。”
“去传!”皇帝眉宇深锁,语调生硬,再如玥看来,难免很不舒服。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不好受只怕是必然的。
睿澄的泪水还挂在腮边,心底却惦记着三阿哥绵恺。只是现在这个气氛,实在不适合让绵恺来请安,且皇上心里烦,自己若还一门心思的惦念着母子团聚的乐事,只怕更让皇上疑心生气。
可母子的情分,又怎么会是轻易能放下的。睿澄的心里,犹如千万只毛躁的春猫,来回的抓挠,又疼又痒,几乎难受的她想大声咆哮。
“先起来吧!”皇帝的语调缓和了些:“方才太上皇遣人将绵恺送了过来,在内寝睡着。你去瞧瞧的他吧,也有些日子不曾见过了。”
睿澄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体贴。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再次翻滚着夺出了眼眶:”臣妾谢过皇上体恤,谢皇上。”
如玥起身,扶起了皇贵妃,紫敏这才从外间走进来,扶了皇贵妃出去。皇贵妃这一走,毓庆宫的内殿,只剩下如玥与皇上了。
虽然许久不曾见面,如玥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可是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如玥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意外罢了
殿上的摆设,还是皇上出宫前的样子。成日里有奴婢来打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如玥顺手拿起搁在沉香木几上的茶盏,双手奉献于皇上面前。“皇上一路颠簸,这会儿心有烦闷,先喝口茶顺顺气吧。”
皇帝接过茶盏,眼眸的光亮瞬间温热起来:“幸亏你没事,朕才能松口气。”如玥也随着皇上笑起来:“如玥知道,皇上心里一定有如玥。即便是不站在高处去,皇上也时刻在如玥心。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便是最好不过的了。臣妾并不急于一时,也不会去争朝夕长短。”
这话像是说了皇上心里的郁结:“朕常常在想,倘若不是生于帝王之家,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扰了。男耕女织,丰衣足食,也未尝不是人生乐趣。若非朕一时兴起,封了茉蕊为常在,又怎么会惹来后宫妃嫔醋意翻滚,她们若不是想取悦于朕,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
如玥心头微有些凉,嗅着皇上周身散发的淡淡龙涎气息,隐隐作痛。她多么想说,其实自己与她们根本没有什么分别,会因为茉儿摇身一变成了常在而难受,会因为莹嫔大胆追随皇上赴热河避暑而难受。更重要的是,会因为皇上飘忽不定的心思而难受。
可这个时候,除了大度除了满不在乎,如玥只能表现的端庄得体,不能使一点小性子,甚至不恩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
“莹嫔擅自出宫的事儿,朕也没有追究,以至于招致来妃嫔们更大的不满。都是朕思虑不周引致的祸患,实在不能怪皇贵妃治宫有过。玥儿,你说,若不是为了朕,春贵人又何苦挺着肚子挤上城楼呢?”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如玥更加不忍。
“皇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您还是要放宽心呐!”如玥整理了皇上腰间佩戴的玉下,垂着的一缕红缨络,动作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细腻,仿佛一下又一下都似抚慰在皇上心坎儿上一般。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样就好了。”皇帝说了这样一句话,却又自嘲的笑道:“朕也知道,玥儿只有你一个。”
如玥直起身子,眼的情意也柔蜜了几分:“皇上,臣妾不过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
皇帝伸手,轻轻摸了摸如玥鬓边的白玉簪:“朕的玥儿就如同这簪子一样,华贵优雅,却不与别同,恰到好处的美。令朕难以忘怀,在热河的这些日子,朕心里时常记挂着你。朕不在宫里的这些时候,你过的可好么?”
本再说后宫的事儿,这会儿才顾上说几句贴心的话。谁值得如玥还来不及回答,常永贵就领着宫嫔们走了进来。
宫嫔们这一进来,殿里温馨的气氛随即散尽了。如玥挖空心思,想从皇上的目光里找回方才的几许温情,却不料竟是一丁点儿也瞧不见了。心里顿时觉得空空荡荡的,有些难受。
当然,现在还不是难受的时候,皇上心的疑虑,必定要消除了才好。
这样想着,如玥不知哪儿来了力气,强打起精神将心里的愤怨埋得很深很深,才转头向走进来的宫嫔。
李贵人、荣贵人、芸答应均来了,却不见淳贵人与恩贵人的影子。
常永贵躬着身向皇上释疑道:“启禀皇上,恩贵人滚落阶梯的时候,面颊受了些伤。这会儿御医正在详细诊治,淳贵人也陪伴在身侧悉心照料,因此未能过来回话。”
“知道了。”皇帝的声音依然沉稳,却早已没有往日的温度。
李贵人听着很是难受,遂最先跪倒在地:“皇上恕罪,臣妾今日实在不该登上城楼。也并未劝阻其余姐妹,这才有了春贵人失足之事,实在是臣妾没有尽到照拂妃嫔的责任。”
“事情的经过如何,李贵人你可瞧清楚了?”皇帝的声音森冷,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李贵人连哆嗦的力气都没有,绵软的弯下腰肢道:“当时场面混乱,臣妾只记得是春贵人坚持要站在城楼前首。可是当皇上的龙辇才出现,妃嫔们便又抢着下楼相迎。春贵人自然是不肯落后的,风魔般的推搡开身前的人。正在阶梯处的时候,就不知怎么滚了下去。臣妾当时还想拦住恩贵人,岂料春贵人冲击而来的力道过猛,臣妾也是无能为力。”
芸答应的嘴角神不知鬼不觉的微微翘起,随即却又自然的垂了下,正色道:“皇上,当时臣妾也阶梯处,因着宫嫔们混乱的推搡,臣妾只得紧紧的抓住石阶上的扶手。春贵人过来时,臣妾本想揽着她,岂料她以为臣妾要与她争抢,狠狠的推开了臣妾的手。忙乱之,臣妾更是连簪子都掉在了地上,发髻散开凌乱的不成样子,正凑巧挡住了眼睛。待臣妾拨开乱发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春贵人已经滚了下去……连同恩贵人也滚了下去。”
“那你呢,你又见了什么?”皇帝问荣贵人道。
“臣妾,臣妾只顾着躲避众人的推搡,什么都不曾瞧见。”荣贵人到此时,已然心慌意乱,表情十分不自然。
皇帝了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你们果真都没再见别的什么?”
三人齐齐摇头,诺诺应道:“臣妾等再无见旁的了。”
如贵人舒了一口气,就连外间的小旦子也舒口气,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