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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虎归山,只能让自己身犯险境。你明白么?”
沛双轻轻颔首,脸上总算露出了笑意:“小姐心如明镜台,本就是没有尘埃的。沛双多此一举了,只管记着相信小姐也就是了。旁的都不重要对不对。”
如玥长叹了一声,轻轻拉住沛双与芩儿的手:“我也总算是很幸运的,有你们这样不弃不离的陪伴在我身侧。还有玉淑姐姐肯为我长久之计,以身犯险。我可能比后宫里任何一位宫嫔都要走运。”
沛双心里也不好过,嘴角的卷翘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复又垂了下去:“在府的时候,我觉得人心最恶,也不过就是那拉夫人与二小姐那般。却不想后宫里,人人皆是恶人,人人皆存了害人的心思。犹胜于蛇蝎狠毒,真叫人寝食难安。”
“倒也不会。”如玥蹙了眉,从芩儿这个角度过去,添了好些深沉。
“你们想啊,即便是蛇蝎也有不伤人或者伤不着人的时候。眼下咱们实在不必想得太多。只管好好防范着就是。只怕最不安宁的,就要数春贵人那里了。”如玥的话倒是提醒了芩儿。
“小主,依奴婢,这些日子咱们接近皇贵妃要做的都已经做够了。只是后宫已然平静,想来也此事必然是因为莹嫔出宫而有所搁置。照这么来,终究与莹嫔也脱不了干系。
眼下莹嫔目的达到了,必然帮凶也要消停好一阵子了。如此,咱们的精力也不该只用在这儿,更得小心旁人的算计了。”沛双眼珠子一转,沉了声音思索道:“春贵人那里,必然是大麻烦。谁都不好沾上一星半点儿的,当心脱不了干系。“
如玥颔首,也同意芩儿的说法:“皇贵妃本就狠辣,必然容不下旁人诞育子嗣,将来与她的绵恺分宠。咱们也是得防着点,偏她春贵人又是个没有脑子的。这样好了,你明日就去请石御医来,开些伤寒药给我也就是了。”
“时隐时现,在此时最好不过了。旁人即便有什么动作,也难以控制罢了。”沛双也赞同芩儿的注意:“就怕避不开可怎么是好?春贵人一向咱们小姐不顺眼,怕只怕还有刻意炫耀的时候。若是当真自己送上门来找茬了,那咱们更得提防了。”
“这也不怕,只管不让她进来就是了。”芩儿坏笑道:“,有乐喜儿拦着呢,她总不敢挺着肚子往里闯的。”
第一百零一章:躲
正如永寿宫猜想的一般,春贵人果然还是来了。
且就在次日一早,石御医才走后不久。
“贵人小主,您就甭难为奴才了。御医才走不久,说是我家小主患了风寒,实在怕是冲撞了您。奴才断断不敢让您进去。万一要是有什么事,奴才有几个脑袋能赔给您呀。贵人小主,您就行行好吧。”乐喜儿哭腔向春贵人告饶,连连劝阻春贵人不要进永寿宫的大门。
可偏是这个春贵人不肯就从,非要进来不可。
“我走到这里累了,又渴了,进去讨口水喝也不成么?怎的永寿宫偏这般小气,没的失了气度。你们家如贵人不过就是感染了风寒么,难不成是难上起了疹子见不得人啊。”春贵人骄纵得意之色见长,更没有正眼瞧过乐喜儿一眼。
“况且我虽是金枝玉叶,但也不至于像你家小主那样身娇肉贵是,区区一点风寒伤不到我什么。”春贵人抬头了日头,眼见着光线越来越强烈了,心生怨愤:“眼瞅着太阳这样大,你这狗奴才还想让我暴晒到什么时候。果真伤了我腹的龙裔,叫你们一宫的奴才都吃不了兜着走。”
春贵人身旁的楠儿倒是稳妥之人,听了这话觉得难免刺耳。忙劝道:“小主有着身孕,实在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既然如贵人这里多有不便,咱们就回永和宫去罢。”
哪里知晓春贵人并不肯就走,胡搅蛮缠道:“漫说是她这微末不起眼的永寿宫了,就是皇贵妃娘娘的景仁宫我也是时常走动的。怎的就偏在这里受她的气,吃闭门羹。今日,我还就非要进去不可了。你别拦着我。”
一把甩开扶着她的楠儿,春贵人径自往前就走,唬得乐喜儿紧忙就跪倒在地了。“哎呦我的好贵人,您就饶了奴才吧。您要是因着进去,感染了风寒,奴才怎能担待的起呢!何况素日皇上就疼惜小主,还不扒了奴才这身皮呀。小主,您就给奴才留条活路吧啊?”
这话听着,倒让春贵人觉着受用。
只是屋里的沛双与芩儿听着,就不那么舒服了。
沛双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去一脚踢在那王素春(春贵人)的肚子上才能解恨。“小姐,您听听啊,还什么不像某些人那样身娇肉贵,她在这儿满口胡嚼什么呢。本来就是个汉军旗出身的贵人,能尊贵到哪儿去。若不是一时走运得了龙裔,哪里敢在咱们永寿宫门前叫嚣。凭白遭人厌恶。”
“你倒是愿意与她一般见识,权当没听见也就罢了。何况皇上一向主张满汉一家,当心说者无意,给有心人听了去,又是一阵风波!”如玥气定神闲的拨弄着小野梅。一颗一颗挑拣出的都是红红的,极为好。“不成想鄂顺还算有心,我只是曾提起京郊一代的山上,最喜欢生长这样的小野梅,他就给我找了这些许。”
“小姐,并非是鄂顺公公有心,谁都瞧得出来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漫说是要两颗梅子了,就算是把整个京郊山移回宫里来,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也必然听小姐您的吩咐照搬。沛双才不相信后宫里有凭白对人好的事儿。不过是这会儿见您得宠,想要拉拢您罢了。到头来,还是不为自己谋算。”
如玥摇了摇头,无奈道:“他是真对我好,又或者是虚以委蛇的讨好又有什么关系呢?就你偏重这真情实意,其实我只要得了这红梅,能腌渍来吃就好了。是怎么达到目的的,重要么?”
“可也是。”沛双想了想:“无论真假,小姐都有红梅吃了。那旁的也实在没有必要计较。”沛双了天色,想着这个时候芩儿也该回来了。再听宫门外的春贵人,竟还在与乐喜儿蘑菇,心里得意偷偷抿着嘴一乐。
“笑什么呢?嘴都合不拢了。”如玥正瞧见她眉眼间的喜色,追问了一句。
“这春贵人满心以为咱们小姐是故意躲着她不肯见,不想石御医一早已经来过。芩儿姑姑又去了皇贵妃宫将此事禀明。些许时候,姑姑回来,正撞见了春贵人,要她的脸往哪儿搁呢。敢情一早上自己都在撒泼,无事生非呢。小姐不觉得好笑么?”
“你呀!什么时候能学着点芩儿的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才好。”如玥忧心道:“眼下咱们得宠倒也无妨,倘若有朝一日,皇上厌弃了我。旁人必然铺天盖地的奚落,嘲讽、揶揄,甚至羞辱。到时候,若是你一点气都受不住可怎么是好。”
一听如玥这话,沛双倒是急了:“呸呸呸!小姐您这是说什么呢。皇上爱重于你,又怎么会有这样一天。先前您情绪不好,以为是皇上冷待了您,可皇上不过是为了保全您罢了。这满后宫,又有谁不知道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那一位。怎么可能会有您方才说的那样一天,别说这些丧气话了,听着惊心。”
“我不过顺口这么一说,你瞧你紧张的。”如玥被沛双率真的样子逗笑了。然而笑过之后,却也不得不往深里说这一层要害:“可是沛双,我说的并非是丧气话,实在是历朝历代都有的事儿呢!”
“汉成帝在没有飞燕合德之前,也颇为宠幸班婕妤。班婕妤又是那样有才华的好女子,可到头来还不是清清冷冷的渡过了最后的时光。如班婕妤这等贤德的妃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如玥慨然不已,心头一点点的泛起酸意。
“小姐,您是要急死沛双不成。好比不比,您跟班婕妤比什么啊。何况皇上睿智,英伟不凡,岂是汉成帝那种昏君能相媲美的。”沛双抚慰如玥,可自己的心里也还是觉得不踏实。
如玥何尝不知晓皇上的心性,必然不是汉成帝那种回馈无道的帝王能相提并论的。可说到底,汉成帝有许皇后,有班婕妤,还不是一样有了飞燕合德。
而皇上有了皇后,有了明艳绝伦的皇贵妃,还不是一样有了春华绝代的莹嫔。到底恩宠也是无尽的,不可能长久的禁锢在哪一个人的身上。
如玥甚至还有些希望,皇上待自己,能如同汉成帝待赵合德、唐明皇待杨贵妃那样,纵然不受万人称道,甚至骂名昭著,却也是真的一心一意。
可惜啊,可惜皇上的心永远不会只装着她钮钴禄如玥一个人。
即便这个时候是真心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真心终究敌不过年轻貌美,总会被时光冲淡。
正想得入神,就听见芩儿诧异的声音:“呦,春贵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