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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珠道:“不要老跪,你起来。”
如意起来了。
纪珠道:“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只让任何人知过,我就没法带你走了。”
“婢子知道,婢子绝不会说。”
“我走的时候,一定带你走,不过从现在起,你得听我的。”
“是,就是总教习不带婢子走,婢子也不敢不听总教习的。”
纪珠道:“你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吧,洗澡水准备好以后,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如意道:“婢子还要给总教习洗衣裳。”
“那可以,万一,等明天以后有人问起你来,你就说我不让你侍候。”
如意摇摇头:“总教习——’
纪珠道:“你不懂,我让你这么说,你就这么说就是了,不过你放心,只我在这儿一天,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你要走,连王爷都算上。”
如意放心地低头施礼:“是。”
口 口 口
第二天上午,纪珠找了宫子玉,两个人一起出了内城。
宫子玉似乎刻意地修饰了一番,长袍马褂,衣着鲜明,不但得意,简直就美得挂不住针儿似的。
一出内城,纪珠就看见了铁霸工手下的弟兄,铁霸王手下的弟兄也盯上了他,不过想必是顾忌宫子玉,没敢在近处看。
纪珠找了个空,随手把那折叠得很小的信丢下了地。
当然,当他跟宫子玉走过去以后,铁霸王手下的弟兄就过来把信捡走了。
纪珠请官子玉上“东来顺”吃了一领,还喝了洒,宫子玉心情很好,不免多喝了几杯,人都有点醉意了,送出“东来顺”的时候,都得纪珠伸手扶了他一把。
两个人边聊边走,宫子玉兴高采烈,拐进一辆僻静胡同之后,他突然不说话了。
许是酒力上涌,他醉倒了,纪珠一手扶住他,他人事不醒。
就在这时候,从一条横着的小胡同里,驰出来一条带车篷的单套马车,驰到了纪珠的身边停下。
车镇上跳下了赶车的,车篷里另下来一个小伙子。
两个人冲纪珠恭谨躬身:“三少爷。”
纪珠道:“把他带交你们爷,今夜三更我会再出来,就用这辆车在城门口等我。”
恭应声中,两个人把宫子玉架上了车,赶车走了。
纪珠则转身出了胡同。
口 口 口
纪珠一个人回到了直郡王府,府中的护卫不少,少个宫子玉并没人在意。
一进直都王府,就听说了,片刻之后,不但任何人不许近后院,后院里还不许有人。
但是,王爷的令谕,几个人例外,总教习李纪珠、总班领金天弼、总管福清,还有一个赵姑娘。
正好!
纪珠回到住处写了个纸条儿,让如意拿着去见赵姑娘。
没多久,赵姑娘去见直郡王了,表示要单个门儿去,而且不愿意一个人出门,想带如意一块儿去。
直郡王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他有个为难处,那就是如意现在在侍候总教习李纪珠,他不便就这么擅做主张让如意一块儿去。
赵姑娘说得好,把总教习请来商量商量。
直郡王在好要找李总教习,于是派人把纪珠请来了。
纪珠一进直郡工的书房,见赵姑娘也在座,心里不免为之一跳,他只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直郡王含笑的站了起来说了话:“纪珠,赵姑娘要去串个门子,想跟你借个人。”
纪珠心里刹时恢复了平静,他装糊涂:“想跟我借个人?”
直郡王道:“是这样的,她想带如意一块儿上,可是如意现在侍候你,我下能不先征求你的同意。”
纪珠装出一副明白状“呢”地一声道:“原来是——我没有意见,如意是王府的人,王爷尽可以随意派她差事,而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直郡王含笑转望赵姑娘:“李总教习同意了,你可以带如意去了,你打算上哪儿去,要不要到时候我派车接你去?”
赵姑娘站了起来道:“你还是忙您的事吧,我自己会安排。”
她转身出去了,没跟纪珠说一句话,甚至没看纪珠一眼。
直郡王有点不安道:“她就是这么个人,府里上下除了我,她从不跟别人说话,你可别在意。”
纪珠淡然一笑:“王爷,纪珠不会,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直郡王道:“你不在意就好——”
纪珠道:“王爷要是没别的事——”
直郡王忙道:‘有别的事,有别的事找,找你并不是完全为了赵姑娘要带如意一块儿出去的事。”
纪珠道:“王爷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直郡王道:“我让你看件事。”
“看件事?”
“是呀。”
“什么事?”
“我传下了令谕,任何人不许接近后院,只准你跟金天弼,福清在这儿,就是为了要让你看件事。”
“王爷到底什么事?”
直郡王看了看他,神秘的笑笑道:“我找了个喇嘛来,要他来给我做做法。”
纪珠一忖讶然状:“王爷找喇嘛来做法!做什么法?干什么?”
直都王微一怔:“纪珠,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纪珠道:“我不知道王爷说的是——”
直都王道:“密宗‘摄魂夺命大法’,为的是对付老二,你懂了吧?”
纪珠装出一付恍悟状:“哦,原来——这种法术我听过,只是王爷,您能不能不让我留在这儿看?”
直郡王愕然道:“为什么?”
纪珠道:“因为我从不信这个,不信我就不能脸上一付肃穆虔诚状,要是留在这儿,万一让喇嘛看出来了——”
直郡王一抬手道:“我还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这——那你更要留在这儿看了,着了你就会相信了。”
纪珠道:“王爷,看了我也不能相信的,除非在看了之后再让我听到东宫那边有了什么动静。”
“放心,着了以后,我准保你很快就能听见东宫方面的动静。”
纪珠笑笑道:“王爷,您可别生气,您看重我,我知道,只是既然我很快就能听见东宫方面的动静,您何如让我只等着听动静,好在我已经知道这儿要作法了。”
直郡王看了看纪珠,一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看……”
纪珠欠个身就要走。
“等等。”直郡王叫住了他,道:“纪珠,我不是村夫村妇,而且我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非让你服这个不可,你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
纪珠微一笑截口:“我懂王爷的意思,这样不好,那个喇嘛,只要让我信了他的神通,我马上给他磕头,拜他为师,跟他学密宗。”
直郡王指着纪珠道:“这可是你说的?”
“绝错不了。”
“好。”
“要不要我给您立个什么状?”
“那倒用不着,我相信你跟我不会说了不算,你走吧。”
纪珠没动,道:“您既然叫住我是为跟我打这个赌,那么我也要斗胆问您一声,万一要是不能让我信呢?”
“好办。”直郡王道:“我从此也不信这个,而且,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谢谢王爷。”
纪珠一欠身,走了。
望着纪珠出了书房,直郡王笑了笑:“你等着磕头学密宗吧。”
这句话,纪珠没听见。
口 口 口
任何人不能进后院,但任何人也不得随便出府。
纪珠例外。
谁又敢拦这位身兼两府总教习的总教习。
纪珠出了直郡王府,除了他自己的东西,别的什么都没带。
他没沾直郡王府一针一线。
其实,这时候出府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郡王府上下,注意力全集中在后院。
谁都想偷偷挨近后院看个究竟。
可是偏偏谁也没这个胆。
不敢去偷看,偷偷谈论总可以。
大伙儿都在谈论那件事了,谁会注意到纪珠出了府?
何况,纪珠出府,是件很平常的事。
但是,纪珠自己,并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离开直郡王府。
他跟铁霸王手下弟兄,约的是今晚二更过后,跟姑娘赵桂琴,也是约在那一时候,在城门外见面。
现在他提早离开了直耶王府,铁霸王手下弟兄那一头好办,顶多告诉他们他已经提前出城就行了。
可是赵桂琴那方面,这时候上哪儿找去,根本不知道她带着如意上哪儿去了?
正为之皱眉,不觉间已来到了城门口,灵机一动,找个守城的步军问了一声。
问出来了,有辆直郡王府的马车刚出城没多久。
直郡王府的马车刚出城没多久,车上一定是赵桂琴跟如意,绝不会是别人。
纪城连忙出城,巧事都让他碰上了。
刚出城,迎面一辆马车跑了过来。
纪珠倒没认出是直郡王府的车,可是赶车的那汉子,在金天弼陪着他到处走的时候,他在直郡王府的跨院里见过,而且那汉子也认得他,一看见他忙把马车赶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