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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这个人会让人一直想盯着不放!”纪昭颐边说边挂上了浅浅的笑容,“我舍不得不看。”
“嗯,这、这是什么话啊!
梅雪柳赶紧低下头去努力扫地,怎么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带了点肉麻?还让她有些难为情起来……总觉得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怪尴尬的!
她一定是自我意识过剩,怪异的人也是会让人目不转睛的!
“看来你没事了吧?整个人变得很不一样!”纪昭颐的声音带了点轻松,“恢复力真是惊人!”
“还好啦……心情舒服很多。”讲到这里,梅雪柳放慢了手中的速度,“可是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啦!哪有那么明显。”
“很明显啊!”他歪了头,带着笑容凝视着她,“你的笑容变得很真、你的声音也变得轻扬、就连这样的忙进忙出也不再像拼命工作来忘记一切的模样。”
唔……是、是吗……梅雪柳不自在的红了脸,他说起话来怎么老是这样啊?而且再一次看透她似的,难道她从笑容到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吗?
她是不是真心愉快的工作与拼命逃避这两档事,一般人瞧得出端倪吗?
梅雪柳变得有点不敢看纪昭颐,她总觉得只要四目相接,她的心底就会完全被打开似的,赤裸裸地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
纪昭颐下床直接走向她,这举动让梅雪柳变得更为僵硬,只握着扫把动弹不得。
下一刻,他带着热度的手指触上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巴抬起来。“你变漂亮了!”他双眼里翻涌着某种情感,毫不避讳的凝进她的眼里,“经过一次恋爱的女人,果然会蜕变得更迷人。”
梅雪柳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很没用的愈跳愈快,而且在纪昭颐的凝视下,她明显得乱了章法与拍子。
这真的是很诡异的情况,淡淡的古龙水味笼罩着她,仿佛毒烟一样迷惑她的心。
就连面对沂伦,她也从来不会有这种紧张……又悸动的感觉!
“你、你坐到床上去啦!”梅雪柳尴尬的推着他,“我这边还没扫完!”
“我来好了,你看你流了满身汗。”纪昭颐直接抢过扫把,“去把窗户关一关,让冷气凉一点……顺便去喝点水吧!”
梅雪柳呆站在一边,看着纪昭颐这么大个子的男人,利落的扫起地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她忙碌或工作时帮她啊……就连以前打扫家里,沂伦也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从来没有主动帮忙过。
梅雪柳不由得笑开怀,心里堆满了温馨。她赶紧去把窗户关上,拉上绿色的帘子,然后回头关上房门,再好整以暇的倒了两杯冰开水。
有什么东西点滴的累积在心底,暖意无限,夹带着热度,在心头荡漾着。
“喝水。”
在纪昭颐将扫把搁在墙边时,眼前递过了一杯水,他诧异的望着她,然后露出一抹笑,“谢谢。”
“有流汗吗?要不要我帮你拧条毛巾?”梅雪柳踮起脚尖,想看个仔细。
结果见到纪昭颐的鬓边有几滴晶莹,她便赶紧回身向浴室,准备拧条冰凉的毛巾,只是才回身,手臂就被纪昭颐拉住了。
梅雪柳狐疑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拉住。
“不要告诉我你想用热水拧吧?”眨了眨眼,她一脸的调皮样。
纪昭颐的神情比想象中来得更严肃,浓眉间甚至有皱纹,他二话不说的拉着她往搁东西的床边坐,再拿过她早倒好的另一杯水塞进她手里。
好了,这下子梅雪柳更迷糊了,她拿着杯子呆呆望着坐到他对面的纪昭颐,那男人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拧条毛巾……有这么严重吗?
“我不需要你服侍。”才坐下,纪昭颐就低沉的开口。
“服……服侍?”梅雪柳被凝重的气氛吓着,说话都有点口吃。
“我不需要你倒茶伺候,也不需要流几滴汗就让你拧毛巾给我擦……”纪昭颐紧皱起眉头,“我不是沂伦!”
一提到沂伦的名字,梅雪柳立刻颤了一下身子,虽然她已经走出阴影,但是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还是有着一定的存在性。
“跟、跟他有什么关系?!”心里急了,梅雪柳出口的语气也婉转不了。
“我就是不喜欢你一副佣人的样子,沂伦根本就是把你当佣人在使唤!”纪昭颐声音愈来愈大,“使唤到你把伺候人当家常便饭了,一点都没有察觉出你根本在贬低自己当奴仆!”
“我哪有!”梅雪柳倏地站起身来,冲着纪昭颐大吼,“我才不是谁的奴仆!更不是沂伦的!”
“那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递茶水、拧毛巾的?”纪昭颐也不客气的站起来直逼梅雪柳而去,“我是你的谁吗?是你情人吗?就算是情人……我不会自己动手吗?”
“我……”梅雪柳面对人高马大的身影逼近,竟然很没种的往后退缩。
而且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是啊!为什么她会那么习惯的为纪昭颐倒水、递茶呢?
而且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他拧条毛巾擦汗?这些是以前她做到不要做的琐事,沂伦永远都被她服侍得尽善尽美……
好可怕!她被当作佣人在使唤,而佣人的行径甚至植进她的骨子里了吗?让她犯贱似的贬抑自己,反射性的行动!
“讨厌……”恍然大悟的开始厌恶自己,“我怎么……这么犯贱……”
“不许这样说自己!”纪昭颐猛然抬起她的头。
“可是我竟然被那样的家伙塑造成这样……”她痛恨自己般的闭上双眼,“好恶心!”
“不会的……从现在开始改进都还来得及。”纪昭颐放松了脸部线条,大手罩在梅雪柳的头上,“你是个很棒的女人,只要改掉那种服务的习惯就好了。”
很棒的女人……梅雪柳睁开眼睛,刚好就能把那张温柔的脸庞放在眼睛里,他是真的为了她好、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为什么……她之前没遇过这样的男人呢?
梅雪柳的神情流露出一股柔媚,而这股柔媚却反而让纪昭颐怔了住,僵住罩在她嗪首上的手。
她怎么露出那种表情?他迅速的放开了手,别过头,甚至向后退了一大步。
她知不知道那种神情很诱惑人?双眼泛着迷蒙、双颊透着酡红,连嘴角都微微上勾,勾出一朵挑逗人的笑容。
那削瘦的身影从以前就让他想触及,现在近在咫尺,他却煞住了自己莫名兴起的情感。“谢谢你来打扫。”
纪昭颐佯装自然的往旁边走去,“我得开始工作了!”
“哦喔!”梅雪柳双眼顿时进射出光芒,“该不会是在画设计图吧!”
纪昭颐听出她声音里蕴含的兴奋,困惑的回首看了一眼,果然在她眼底找到了十万瓦特的光辉。“你知道我是谁了……”他说这话时有点无力,甚至还垂下双肩。
“你那是什么态度?”梅雪柳噘起嘴,“我是在崇拜兼称赞你耶!”
“崇拜?呵……”听到这个名词,纪昭颐不觉失笑出声,他以为她眼中只会有沂伦呢!
这个女人曾经只为了沂伦而活、为了他而笑,那总有一天……她会不会彻底的撇开沂伦,为其它的男人而笑呢?
纪昭颐紧握着手中的设计稿本,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因为有股怒火窜了上来,缓缓的在燃烧着。
“我可以坐在旁边,静静的看你画吗?”梅雪柳帮他把折叠桌摆好,央求着,“我什么声音都不出,拜托!”
不行!有你在身边我会分心!我会禁不住的想看着你,你性感的锁骨、你媚惑人的凤眼、你那恬静的脸蛋……
“好……”纪昭颐沉吟着,还是点了头。
于是在凉爽的冷气房里,纪昭颐坐在桌前画着他的新设计图,而梅雪柳则坐在他的对面,满载着笑意,笑得诡异。
顺着往上瞄,她会看到他修长骨感的手指,他的手比沂伦大好多……光是刚刚罩着她的头,就传进一股热流,如果能被那双手覆住脸庞,想必会非常非常的温暖;再往上瞄,可以瞧见她看了好几天的胸膛,起伏的胸肌令人安心,依偎在那里,即使世界毁灭,说不定也不会担心;再往上瞄,梅雪柳凝住了纪昭颐的脸庞。
他专心一意的画着设计图,低垂的眼眸、紧抿的薄唇和蓬松的乱发只让人觉得他更好亲近,这个男人……是世界上唯一关心过她的男人。
身为孤儿的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关怀过,而且还设身处地的为了她着想、帮她做事……还拒绝她如奴仆般的伺候!
在他面前,她会觉得自己是有人关爱的,自己是个独立的人,是个具有存在感的女人。
如果过去那七年青春是为他付出的那该多好?
她相信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奋斗赚钱养全家,不会让她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