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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眼中有暗光一闪而过,笑道:“是,他家里做些小买卖,如今我们举家都在苏州,过些平淡地日子罢了,”太皇太后笑道:“这样就好,你能这样我也放心,这些年来,我可总会想到你几回。”东莪笑道:“是呀,我也时常想起自小与您见面的情形,没想到时光穿梭之间。转眼你我都已白头了。”
太皇太后笑道:“你还是当年地模样,还是那么俊俏。我才是老了!”东莪道:“东莪没什么别的期盼。若是能像您一般有如此高寿,做个无忧无虑的活神仙。那就好了,”太皇太后听她这么说,倒开怀笑起来:“苏茉尔,你看这丫头,还是像当年一样,那么调皮呢!”苏茉尔目不斜视,点头笑道:“是呀,小姐最能让太后高兴了,太后,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宫去吧!”太皇太后点头道:“也好!”说罢正要站起。
却听东莪道:“东莪有一件事想向太皇太后坦白,还望得到您的谅解呢!”太皇太后注视她的双眼,笑道:“怎么说地这么严重?”东莪叹道:“此事若是不能告诉您,东莪恐怕日夜不安,今日既然遇到了,也是天意,您就园了东莪这个愿吧!”
太皇太后转身向她,笑道:“那你说说看吧,”东莪垂头道:“我在顺治十八年曾经进过宫!”苏茉尔与太皇太后心中一震,目光聚集同时在她身上,东莪轻轻叹息道:“太皇太后真的一点也不知晓吗?”
苏茉尔心中一颠,想起顺治临终时曾将养心殿所有宫女聚集到眼前,目光在其中努力寻找,最后却只来的及开口叫出“她……她怎么……不在……”这半句话后便吐血身亡的事,当时她陪伴在太皇太后身侧,亲眼目睹,事后二人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时日渐过也就慢慢淡忘了。此时听东莪提起,二人再对视一眼,已经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当日的答案。太皇太后木然道:“那又怎么样?”东莪依旧垂首道:“太皇太后对当日我为什么冒死进宫没有好奇吗?”太皇太后沉声道:“凭你能做得了什么?”东莪忽然轻轻一笑,抬头看她良久,才道:“为什么当日只有九皇子与福临得了天花?为什么玄烨可自天花中幸存?为什么能医好玄烨天花的太医却救不了福临?为什么佟妃自己的儿子做了皇帝,却还会郁郁寡欢而死?这种种,皇太后不觉得这种种有可怀疑之处吗?”太皇太后脸色惨白,沉默了一会,目露凶光道:“那你今日倒来的好了!”
东莪却又笑道:“我能做下那样细致地计划,今日会孤身一人来见你吗?”太皇太后心中一惊,苏茉尔立时回头,见随从们都还是好端端的站着,却听东莪道:“此时街道看似平静,你向各个屋顶注视看看吧!”
太皇太后已经脖子僵硬无法动弹,苏茉尔轻轻到窗前抬头,果然看到对面屋顶之上隐隐可见弓箭一角,看似整齐排列,虽只稍稍露出一点,可看来为数不少,她木然转身,太皇太后与她对视一眼,已经心中了然,强自镇定道:“你……你敢杀我?”
东莪嘴角含笑,向苏茉尔道:你还是过来刚刚你站过的这边站好吧,”苏茉尔只得缓缓回到原位站立,东莪这才道:“我并非不想杀你,可是我如今已经没有杀你地必要!也不会那么做,我只想将从前的事件件桩桩说给你知道,所做地这些安排,也只是想让你能安静听我说完而已,所以你们都不用紧张!”
太皇太后轻轻一哼,面色间却还是放松了一些,只听东莪轻声道:“我只是有一个比较长地故事想让您知道。因而才做了这些安排,”说罢,她向四周环视一眼。轻轻说出当日曾向佟妃说起的那番话,楼外轻风拂动。楼内地空气却有些令人窒息,太皇太后面无血色,沉默许久才道:“一派谎言!”
东莪道:“是不是谎言,你有地是时间慢慢琢磨,玄烨出世那晚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异样吗?佟妃若不是因我告诉了她这个真相。又为什么会那么早就病死了,她病死之时也没有异样神情言语留下吗?再说,你若是有兴趣,还可以与当今圣上来一场滴血认亲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让你踏实地结果?”
太皇太后默默回想,许多往日不解的蛛丝马迹渐渐在她心里清晰起来,她面色越来越青,双手已经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东莪注视她的神情变化,温柔微笑道:“如今我阿玛有外孙外孙女。曾孙来传承血脉,可是,大清呢?你呢?”
她向太皇太后逼视。一字一顿道:“此时的皇上已然不是你能把握的了吧,你就是想要另立。恐怕也不行了?大清一脉在你的手中。已然断送了!如今坐在皇位上地是一个汉人!这大清名存实亡,它存在的年月越长。便是越会增加对你永世不休的嘲讽!”
太皇太后脸色发紫,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她,沉声道:“这大清……这大清也是你阿玛一生心血……你这不孝的人……”东莪道:“这话你有资格说吗?”
太皇太后怒道:“怎么没有资格?我,我就代你阿玛……严惩你这不忠不孝不……”东莪目光一变,闪动凌厉寒光逼近她道:“谁都有资格,只有你没有!皇太后,你记住了,这大清,是毁在你我二人手上!你与我相互逼迫、勾心斗角才使得了今日的局面,你莫非老到已经忘记了过去吗?你忘记你谋害的那些人?忘记了你篡改的历史?忘记了你对我阿玛,对我阿玛的……爱了吗?”
太皇太后浑身发抖,摇晃着想站着身子,却又支持不住,重重坐下。东莪靠近她,灼灼地盯着她的双眼缓缓道:“人死之后,不知要去哪里?会不会与逝去地人重逢呢?若是见到你的丈夫公公,你能说什么?”皇太后面色刹那之间满是恐惧,全身僵硬,直直瞪视她。
东莪又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济尔哈朗并非病死,而是死在我的手里!我杀他时心中坦然,不怕死后与他面对,你杀了什么人你心里明白,你……怕不怕呢?”
她面带微笑站直身子朝面无人色地太皇太后投去最后一瞥,转身道:“东莪祝太皇太后万寿无疆!!”说罢再无二话,朝外缓缓走去,苏茉尔扶住太皇太后,轻声道:“难道……难道就让她这么走了?”太皇太后双目呆滞,喃喃道:“回宫”!
街道一角,目视她们一行人慢慢在眼前消失,东莪身旁两个英俊的少年走过来道:“娘,我们出城吧,”东莪含笑点头,回头看见史承戟坐在马车上朝他微笑凝视,她坐上马车,掀帘子看车内地来儿正睡在一个美丽少妇怀中,那少妇笑道:“婆婆,你进车里来吧,来儿睡了!”东莪笑道:“你也歇歇,我陪你公公坐这里就行!”
史承戟看她回头,轻声道:“都过去了吗?”东莪靠在他地肩上,微笑点头,史承戟笑容满面,她忽然道:“那些房上的弓箭是你自己弄地吗?动作倒快!”史承戟仰头大笑:“只是做个样子,麒儿一个人就搞定了,你真不心疼我,让我这把年纪还要帮着你弄那些个孩子玩意?好笑的是她们还就真信了?”
东莪笑道:“即使她并不相信,可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险,何况我在她心里恐怕还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史承戟哈哈一笑:“在京城呆了一个多月,总算把这事办成了,我们爷仨功劳可不小哦……”东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一趟累到大家伙儿,回到扬州,我亲自下厨给你弄几个好菜还不行吗?”史承戟点头微笑,一手扶缰,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肩上,二人相视一笑。
一旁那两个少年含笑看着他们,一边一骑,跟随着马车出城而去……
当晚,太皇太后便病倒了,她拒绝太医与一切问候,除了康熙与苏茉尔,谁也不能靠近她的床榻,一连三日,她始终双目发直,呆呆地看向前方。康熙虽心急祖母病势,可眼看太医们束手无策,除了陪伴在她身旁,却再也没有办法可想。等她终于转动眼球能看向身旁时,她又是用那般深不见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孙儿,对他的呼唤也是置若罔闻,眼见祖母日渐消瘦,康熙急得方寸大乱,准备向民间求药求医,正在与太医商议之时,却听苏茉尔来报,太皇太后终于开口说话,并请他移驾慈宁宫。
康熙立时来到她的病榻前,苏茉尔摒退左右,自己也悄悄掩门而走,屋里只有这祖孙二人。眼下正逢冬雪初融的时节,却意外地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许多年前的某一日,时光穿梭之间,其实每一日都有重复回头的那天,只是,再回来时,故人皆逝,活着的也离死不远了。
窗前垂着厚实的窗幔,屋里只有暗光,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