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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荣自己也心知肚明,几次对她的心事旁敲侧击之后,知道她无意,也就打消了念头,唯愿守候在她身边。
这让她很感动,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想,她会考虑接受他,可她的身份让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常在想,若是她生在平常百姓家,该有多好。
“盈盈,我只是……”沈安荣原本想说:只是不想看你那么累,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别担心,现在疫情这么眼中,县太爷也不敢隐瞒,已经上报朝廷,想必朝廷不日便会下拨银子派人前来处理。”
柳盈脚步一顿,惊诧道:“什么?朝廷?”一听到朝廷立刻变得敏感起来,她心头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有说是什么人来?”
沈安荣以为柳盈是在担心朝廷派来的人又像这里的县太爷一样中饱私囊,忙解释说:“说是陛下钦点的大臣,好像是个清廉的官。”见柳盈神色不变,又补充道:“还有……听说前两日县里来了个富商,大发善心,带了许多药材过来,如今人好似在东郊那边。”
“是吗?”柳盈淡淡应了一句,有些无奈,她心里担忧的哪里是他所说的那般。转念一想,又打消心中猜疑,是她太敏感了吧。
她自小就很少出府,也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就连爹爹也是因为那一次偶然才知道她这个女儿的存在,至于朝廷那帮官员,想来更不会有人知晓她。想着,也就松了口气,随口又问:“那人是前来赈灾的吗?”
003、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嗯,这会儿,人好似还在东郊。”
“在东郊做什么,那里虽然也发生了疫情,但并不严重,既是大发善心那应该来这西子村才是。”
沈安荣忽的冷笑一声,“有钱人家的,大概是怕染上瘟疫吧,做做样子罢了。”
柳盈不由得侧头看了他一眼,看他表情顿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淡淡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如此举动也不过是人之常情。”
沈安荣怔了怔,而后,点点头,“说的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专门为医治染上瘟疫的人临时搭建的茅屋。茅屋只有顶上草棚遮雨挡光,说好听些叫茅屋,难听点就是个马棚。
从外面看,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屋子里多是些气喘吁吁,脸色发青的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全部斜斜歪歪躺在木栅栏上,神色萎靡,像是等待死神的召唤。
柳盈见到茅屋里的情形,神色有些凝重,轻叹了一声,道:“你去叫人看看能不能跟那富商碰个面,现在能解燃眉之急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在西子村两年,柳盈除了是这小村庄的大夫之外,还是村里的教书先生。西子村处于偏僻地区,村民们都无法让自己的孩子去县里的学堂上课,久而久之,这里的人都不识字念书了。
柳盈和何新来到这里后,不仅开医馆给人看病,还在沈安荣的帮助下开了一个简易的学堂,由柳盈和何新来教学。
说是学堂,其实也是柳盈和何新的家,上课的学堂是沈安荣特意搭建的木屋子,院子里头还有一个宽敞的凉亭,学堂后院有一条小径,走过小径,穿过月洞门便是柳盈和何新的家。
此刻,柳盈正领着一帮孩子在这凉亭中,教他们弹琴。
这帮孩子今天似乎有点调皮,竟然吵着要她跳舞,还主张玄玉负责弹琴。
“盈姐姐,你就跳给我们看看嘛,荣哥哥说盈姐姐跳舞可好看了,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名叫容儿,梳着两个小发鬓,秀气的小脸上漾着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
柳盈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道:“荣哥哥什么时候说的呀?”
这两年她已鲜少跳舞,只是偶尔技痒时自己躲着偷偷跳一小会儿,可是沈安荣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难道,他偷看过她跳舞吗?
看柳盈还在犹豫出神,容儿扯着柳盈的衣袖嚷嚷道:“盈姐姐,您就给我们跳支舞吧,这里只有我们,不会有人看见的。”
柳盈望着眼前的容儿怔了一怔,这小丫头怎么看出来她怕在人前跳舞?
要跳吗?
她的人生就是因为一支舞而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如果没有在花园里跳那支舞,可能她的丞相爹爹就不会注意到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也更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了。
那时候,她就发誓不再跳舞。
可是,现在……
她发现自己不是推脱不了这个请求,而是无法面对一群孩童对她而产生的失望之色。
004、迷惑男人的工具
容儿扁着嘴,委屈道:“盈姐姐,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你问问阿康、小艺他们……他们都想看盈姐姐你跳舞呢……”
“可是……”柳盈为难的望着围着自己的这一群小孩,个个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这叫她怎么拒绝得了。
那样期期艾艾的样子就像娘亲望着爹爹的时候,希望爹爹能给她一个眼神,一个浅笑,可爹爹从来都是吝啬的,吝啬对娘亲笑,就连望一眼娘亲都吝啬的。
在家的时候,娘常常对她说:“我的琇儿跳舞真好看。”每当娘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会跳的愈加卖力,动作也更加优美。
因为只要她跳的好,娘亲就会笑,她喜欢看见娘亲的笑脸,娘亲也只有在看着她跳舞的时候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容儿看着柳盈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自己太过任性执拗才会让柳盈为难,握着柳盈的手弱弱的说道:“盈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了?不要不开心,容儿不想盈姐姐跳舞了。”
柳盈望着甜美可爱的容儿,缓缓笑开来,这样子的容儿跟小时候的自己真像,“姐姐没有不开心。”
她盈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容儿的肩膀,再看看周围的几个小孩。“还记得姐姐教你们唱的那首歌谣吗?你们唱,玄玉弹琴,姐姐来跳舞,好不好?”
“好!”此言一出,柳盈周围立刻一阵哄哄声,就连刚刚担忧柳盈会生气的容儿也高兴的大呼着。
玄玉抱着琴和其他人孩子们也很有默契的退到凉亭的一边,给柳盈空出一大片空地。
玄玉铮铮调了几个音,便缓缓弹奏起来。
远处,夕阳渐落,缤纷绚烂的晚霞映红了天际,好似一幅美丽的彩墨画卷。
凉亭中,铮铮琴音,绕梁而升,伴着孩童纯真干净的声音,叫人听了心旷神怡。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柳盈望着远处斜阳,红唇微扬,绽开绝美的笑容,手脚自然地随着琴音舞动起来,心神却控制不住地飘得老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
这首《子衿》是娘亲教她弹唱的,也是娘亲最钟爱的一首曲子,她亦如是。
就是因为跳这一支舞让她的丞相爹爹注意到了娘亲和她这个女儿,她天真的以为好日子是要来了,却不想这竟是噩梦的开始。
她的丞相爹爹会注意到她,不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而是看中她容貌。
是啊,她出众容貌可以用作迷惑男人的工具,可以惑乱君心,可以作为他扩张权利的工具和棋子。
从那时候起,她便发誓再也不会跳这支白纻舞,可她今日却又为一群孩童而违背了誓言。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跳了这一次,再也不会跳了。
夕阳下,以璀璨绚烂的晚霞为幕,清脆悦耳的琴音为序,纯真甜美的歌声为引,柳盈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支舞中,好像,这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支舞,跳完之后,就是她人生的落幕,或者说,是这支舞的落幕。
轻云般慢移,疾风般旋转,纤细的身姿,宛若风中摇曳的杨柳,一个细碎的舞步,一个曼妙的回旋,每一个动作都似带着无声的诉说,每一丝神态仿佛注入了思想和灵魂,仿佛她就是天生的舞者,只为舞蹈而生。
浑然忘我的她,却不知道这小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陌生人。
…………………………………
好吧,男主要来咯
005、不染纤尘的白莲
循着琴音,王晋与俞墨、白起三人来到了学堂。
当他们走进学堂,穿过院子,就见在凉亭中伴着琴声与歌声翩翩起舞,浑然忘我的绿衣女子。
不是没有看过女子跳舞,是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个女子一般,仿佛是她的灵魂在跳舞,忽而夹带哀愁神态,眉眼间隐隐一丝忧郁惆怅,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就像是她对命运发出的喟叹,那么无助,那么悲伤。
许久,王晋回过神来,这女子毫无征兆的给了他一个惊喜,但让他惊喜的不只是那首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