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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沉住气,这里不比宫中,随时会遇到危险,记住我说的话,不为自己,也要为陛下想。”
盈琇仍然呆愣着,那神情像对俞墨的话充耳不闻,但她却轻轻点了一下头,“明白。”俞墨说了那么多,无非是让她不要冲动,静观其变。其实,她也知道,他心底不愿意带她来,一百个不愿意,只是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他带她来了。
这一路上与他相处,让她感觉自己也像变了个人,不像以前那么小孩子,只知道玩闹,似乎也知道了真正的忧愁为何物。
大穆知尴自。-------+--------
城门口,皇甫瑨霆负手而立,望着巍峨的延州城楼,一时间感慨良多。
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幸好,结果令人欣慰。从来没想过,战争是这么残酷的事情,一场战役,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有些胜败,注定要经过血肉相争才能得出结果。
脚下疆土,无论属他或别人,都是由将士们拼了命争取得来的,难怪,母后经常嘱咐他,要他好好守住这江山,好好爱护这万千疆土,保护自己的子民。倘若,没有这些子民,便没有那些肯为他卖命的将士,也就没有他的万里江山,没有他的至高无上的权利。
城楼上,李贵与宣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皇甫瑨霆前来,两人脸上皆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相视一眼后,一齐转身,徐徐下了城楼。
“开城门吧……”宣王边走边吩咐着,声音依旧不改他惯有的漫不经心,让人听不出一丝紧张之意。
倒是李贵,似乎有些局促,又有些不安,却是习惯性的紧绷老脸,做严肃之态,借此来掩饰他内心的恐慌。
宣王似乎察觉到李贵隐隐的不安,有意无意地说:“别担心,他绝对会同意。”
李贵不答话,默然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是犯嘀咕:“十个城池州县,几乎占去了燕国三分之一的疆土,可比小小的诸侯国还要宽广,小皇帝怎会答应。”
宣王微嗔:“莫要低估了皇长子的分量,要他三分之一的疆土,已经算少,若非局势所迫,本王要的可不止是割让城池!”
这还是头一回,宣王透露出心底的欲望,李贵闻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在此之前,他曾一度认为宣王要的只是皇贵妃,是他的小女儿,却不知他要的还是燕国的皇位。
李贵越想越心惊,想到后面,却是懊悔不已。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帮宣王打仗,想来他的如意算盘是坐收渔翁之利,那么,当日救他一命也是计划好了的。哼,亏得他还念着他的恩情,原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他竟到此刻才知晓。
似乎感觉到李贵的猜疑之心,也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宣王当即转头去看李贵,脸上赔着笑,“李丞相莫要多想,本王只是觉得,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又失了领地,若不加倍向他讨回来,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李丞相说……是不是?”
李贵点点头,望着宣王笑而不语,心中暗道:好一只笑面虎,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掩饰自己,哼,只怪自己有眼无珠。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城墙后的阁楼偏厅。甫一坐定,皇甫瑨霆等人前脚也踏进了阁楼偏厅。跟随他进到偏厅的仅有五人,其余等人列作两派,守在偏厅外,乃至前往偏厅的一整条路。而化作能人异士的俞墨和盈琇,站在了最后面。
俞墨显得淡定自若,是因他见惯了这种场面,但盈琇不同,此刻的她显得局促不安,扭扭捏捏,似乎站立难安。她左手边站着的是穆大林挑选出来的小将,察觉她这样不安之态,禁不住嗔怪了一句。
“怎的扭扭捏捏,像个娘儿们似的,”说着嫌恶地瞥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个能人异士!”
“……”盈琇怔住,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也不敢抬头,紧咬着嘴唇,窘迫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此刻既害怕又不安,又因记挂着刚走进屋的皇甫瑨霆,心里七/上八/下的,哪里镇静的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陌生人,而且个个都似冷面罗刹般,她没吓得惊慌大叫已经不错了。
俞墨凑到她耳畔,小声说:“别管他。”又侧头去看那小将,故意板着脸说:“勿再多言!”
那小将看过俞墨和穆大林说话,看那情形也猜到,彼此间交情颇深,此刻听到他这样一喝,心里有些没底,当下便闭了嘴,不敢再看盈琇。
俞墨侧头去看盈琇,见她一直低着头,紧咬嘴唇,不由宽慰道:“别担心,记住我的话。”
听了俞墨的话,盈琇轻轻点了一下头,但却没有转头去看他,只望着自己的鞋尖,心中不再作他想,只求屋里的皇甫瑨霆快些出来,然后他们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偏厅内
自打皇甫瑨霆进屋之后,李贵与宣王就没说过话,皇甫瑨霆更是一言不发,气氛安静而诡异,诡异中带着一触即发的战火。三人似乎在博,博谁先开口,仿佛谁先开口,就能知道谁的胜算多一分。
有婢女奉茶上来,皇甫瑨霆也不客气,端起茶杯,掀了杯盖,就浅浅抿了一口。他身后的暗卫,纹丝不动,一点想要上前试毒的迹象都没有。
见状,宣王不由自主的眯了一下眼,轻笑道:“皇兄好气魄,就不怕臣弟在茶水中下毒么?”
皇甫瑨霆笑笑,慢慢放了茶杯,唇角微扬,弯成邪魅的弧度,“朕乃天子之身,自有福泽庇佑,又岂会怕这小小的毒药!”话虽这么说,但他心底却不是这么想,他是天子又如何,同样是柔体之身,一样要经历生老病死,更会惧怕病毒侵体。
会这么笃定,是断定宣王不会下药,也不敢下药。他今日约他谈判,无非是想活命,求得一席之地,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他不会让他有机会东山再起。于是才想了这么一出,所谓的谈判戏码,无非是想名正言顺地从他手中拿走一些东西,比如,封号,属于他自己的领域。10Ggk。
即便今日如他所愿,他日,他也要夺回来!
宣王笑笑,转头与李贵对视一眼,随即问:“不知皇兄考虑得如何?”上一章
179、他还有个孩子
即便今日如他所愿,他日,他也要夺回来!
宣王笑笑,转头与李贵对视一眼,随即问:“不知皇兄考虑得如何?”
皇甫瑨霆敛了笑意,冷声道:“朕要先见到人!”
闻言,宣王脸色不变,眸中闪过一丝森冷,他转过头,向李贵使了个颜色,随后扬声道:“把带皇长子上来!”
皇甫瑨霆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佯装镇静,但心底还是有些紧张,他装作淡漠地瞥向一旁,忽见屋内通往里边的回廊处,徐徐走来两人,一大一小,那道小小的身影正是皇甫昱。
已多日不见皇长子,又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劫持,皇甫瑨霆原本就心里担忧,此刻见得皇长子,险些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冲上前去将皇长子抱进怀,一转眼望见宣王正定定瞧着他,他心念一转,便故意转脸不堪他,原本汹涌的心潮,瞬间冷却下来。
反倒是皇长子,见到皇甫瑨霆,惊喜的大喊:“父皇!父皇!……”想要冲到皇甫瑨霆身边来,却被身旁一命侍卫拦着,又挣脱不来,没一会儿就哭起来。
见状,李贵连山浮起一丝笑,但却并无开口,他已经出头太多次了,这一次就让宣王出面罢,他占了这么多便宜,也该让他,沾一沾他的光。果不其然,听见一旁宣王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怎么,一别数日,皇兄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昱儿么,昱儿可是每天都在念叨着他的父皇呢……”
皇甫瑨霆抬头望了一眼皇长子,目光坚定,似是带着某种力量,又好似安慰着说:不要哭。见到皇长子平安无事,他心底提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半。
原本在哭闹的皇长子,接触到他的目光,竟似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泪眼汪汪的望着皇甫瑨霆,嚅嗫着嘴唇,轻声唤了一句:“父皇……”14965925
皇甫瑨霆收回目光,转头淡漠的望着宣王,“允你。”
话音落地,宣王轻轻将折扇在掌心敲了一把,轻笑道:“呵,臣弟已经备好了文书,就等皇兄您带玉印来盖上。”说罢,他抬了抬手,示意一旁侍卫去取文书。
对宣王不加掩饰的得意,皇甫瑨霆冷漠以待,所谓虎毒不食子,如今局势变化,他也还未到要牺牲自己儿子的地步,况且,魏家都在看着,这场仗最终能不能胜,还要仰仗魏家。
他在心底再三告诉自己,为了长远打算,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服与不甘,也得忍下去。今日一事,就当是放长线,钓大鱼。
侍卫抬上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