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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明白老爷子的话。
知子莫若父。在他尚纯净而乖觉地年纪里,老爷子已经看出了自己骨子里的冷漠叛逆,不甘平淡,甚至是,冷清。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就一定要找一个压得住自己的女人吗?他粟离还没到靠女人提升自己的地步!
年轻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尤其像他这种家世一流、容貌一流且骨子里还有着不安分因子的男人。或许都有着那样一种爱情梦想:做一回花心的浪子,游遍不同品种的芳丛,然后学一回痴情少年,将自己心里仅有的一份真心,全心全意投注到一个美好的女子身上。与其说是让自己被爱情的箭俘虏,不如说是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美好的爱情童话,从起点,到终点。
就不知不觉对黎思越来越好了!什么时候起,那种付出成为一种习惯。成为了提不起也放不下的牵念呢?似乎是从她带着仰慕地凝望自己起,也似乎是自己渐渐习惯被需要起。更似乎,只是因为她赶在了自己欲成全一场爱情梦想的正确时光……
以至于一度沉醉,急怒了看戏的旁人。老爷子将自己安排出国,断绝自己的经济来源。
他当时说过什么?叫她等他?
似乎是的。只是出国第二年就听说她成为一个珠宝商的情妇。不排除有老爷子从中谋局的可能。但是,不甘心呢!他拥有滔天权势,拥有自己也搞不清的庞大资产。他是天子骄子,甚至可以一只手捏碎老爷子的一切。单单在情感生活上有瑕疵……
心那么空。他知道不是因为黎思。国外放纵几年,他甚至有些模糊了她的样貌。他如今高高在上,什么都有了,除了一份不甘心。怎么可能有女人能放得下自己呢?
彼时他已经有那么多金屋之娇,谁不是眼巴巴望着自己,满心都是自己呢?他怎能允许自己的爱情出现败笔,尤其是第一份真心付出的爱情。
于是,略施手段,再次得到黎思。他放任自己对她好,却独独不给她婚姻的承诺。离少要娶的女人,怎么能有污点。
他忽然觉得,慢慢看着这个女孩子青春消磨殆尽,其实也是不错的事情。给她希望,让她绝望。给她若即若离的爱,却又一次次收回那么一丝。她悲哀的眼神那么诱人,是啊,只不过再无曾经的天真。
然后,试美色。他忽然想知道,多少爱情经得住考验?多少人性承受得住推敲?
一年年过去,到后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陷入了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明明被金钱荣誉包裹得密不透风,可他常常寂寞着,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冷的。明明那么多女人,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他柔情脉脉地凝视那些女人时,为何他的眼前是一片荒凉。
或许,三十岁的男人,已经没有专心爱人的能力了。
也或许,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女人脸上的胭脂,男人腕上的名表,锦上添花而已。终究不是主流。
周围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鼎沸。离少将忽然涌出的一些莫名情绪轻轻压下。去看七号海港的方向。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是什么呢?那场悬殊巨大的战争?还是那个外表单纯内心冷血的小女人?
他对黎思说:“没事了。”
他还在走神。不由自主地去留意七号海港那边低一声高一声的轰鸣。
那个女人,真的应付得来么?
唔,她是孔雀呢!何况还有其他几个执事。应该可以应付吧……
黎思乖巧地偎在他的怀里。她的泪水印湿他胸膛。湿漉漉暖烘烘的。让他想忽视她的存在感也难。可他依然觉得怀抱很空。他有一种错觉,有着什么东西,在离体而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抓不住呢。
然后,他带着黎思回到7号海港。海水带着一股奇怪的腥味。除了那只金色的狐狸大船,周围再无别的船只。那些危险的战船,似乎从未出现过。风寂寥,人寂寥。不过几个,身影都那么阑珊。
暗影和SAM甚至没发现离少的归来。正兀自望着海面漂浮的一两枚兰花瓣,眼里是浓浓的惊惧恍惚。
君子珂在低声说着什么,洛洛有一下没一下地笑。渐渐地那笑也停了。一时沙滩只有浪淘沙声。
第一时间里,离少望见了洛洛。
她眉目带了几分说不出的倦意,只安静地往自己怀里扫来,定定看了差不多半分钟。莫测一笑。
那笑像开裂的湖冰,纯净着,但是几乎要冻僵一颗心。离少觉得被黎思泪水打湿的那片地方,忽然有些无所遁形的疼痛。而且发寒。
怀里黎思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抓得指间泛白,那么用力。
离少想放下她,他在洛洛那一眼里甚至有些觉得狼狈不安。然后他才发现,那个丫头的红色风衣颜色过于流光溢彩,分布不均。
君子珂也发现了他。眼里笑意慢慢淡了,在离少和洛洛身上来回打量,蓦然说:“她在等你。拼着受伤,也要等到和你道别。”
受伤?
离少忽然想起,他离开的时候,丫头其实是穿的一条白色裙子。他还记得腰际有几颗钻石,曾在那个会议室里,一度晃乱自己的眼。
那些嫣红如酴釄,她受伤了吗?孔雀是黑道神话,怎么可能受伤呢?
离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问:“怎么回事?”
暗影没有说话。SAM也没有说话。
离少站在离洛洛十米的地方。他们之间,隔了半片沙滩半片海。他的手里还抱着黎思。像抱着千斤的石头。
“原来,她比我重要那么多呢!”洛洛红唇轻启,笑得那么安宁,平静的眼神,平静的语气,淡淡地,“终究,怪我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美丽的误会。何苦来着。”
离少嗓子忽然发哑。洛洛的语气过于平静,那种带着陌生疏离的平静,让他心里惶恐,莫名慌乱。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她身上触目的红色让他一时发懵。
洛洛不再看她。她扬起脸,对君子珂说,“回家。”
君子珂笑着,笑得有些忧伤,抱起她。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步步,走向那只已经靠岸的金色大船。
船上那么寂静。看起来那么空荡。
东方谨一个人站在船头,背着众人,看暮色沉沉,不发一语。
她说,回家。她要回哪个家?她还受着伤……
然后。离少骤然醒悟过来,一把扔下黎思,追出去。“洛儿,你……你有没有事……”
洛洛只欢快地对君子珂说:“子珂,他们还算有良心,知道我受伤不能吃辣,换了鸳鸯锅。”
君子珂低低地嗯了一声。
洛洛笑,眼光淡漠得如同陌生人般从离少身上划过,然后看着一旁的黎思,眼眸深处一抹玩味。
那淡漠地一眼。
以前,他的洛儿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这样的眼神。比看陌生人还要淡漠地眼神。仿佛带了点不耐烦。
离少感觉自己的心猛然一窒。
然后是一阵一阵的轰然巨响。心跳之剧烈几乎颤动了耳膜。
暗影知道离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在懊恼着当时没有追上去拦住自己的少夫人。
其实是去了的。甚至跑的那么快。暗影亲眼见到离少丕然色变地大步上前,只是怎么也触及不到走得极缓慢、却似乎沿着一定的轨迹前行的君子珂和洛洛。
那是一种阵法。甚至就在不久之前,这里演绎了一场绚烂风华,血腥味也掩盖不了其间的绝代风华。
可惜,离少迟了一步。没来得及看到那样惊世地美。
或许,也因此迟了一生。
暗影还记得那六个忽然出现的女人。
他想。SAM也一定记得。
番外二 生日(离少版)
君子珂对第一次见到小狼崽的印象实在是深刻。
那时候小狼崽才一岁,走路不稳。戴了一顶公主帽,穿着蓬蓬的蕾丝裙,光着一双肉肉的小脚丫。脚趾上涂了豆蔻,看着实在可爱。顺着足踝上望,可以看见穿在公主裙里的开裆裤——听说连开裆裤都是天价请SLAO量身定制的。价格甚至比离少一套西装还要贵(人家设计师觉得做开裆裤实在是有些侮辱自己)。君子珂推门而入的时候,小狼崽一双嫩嫩的小手正紧紧抓住一旁的盆栽借以稳定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眼睛雾蒙蒙的装满了星子,一张几乎是从离少身上复制的漂亮唇微微带了恼意,而他的一双脚,正在和一双女人的高跟鞋做斗争。
“这就是那只狼崽?”君子珂错愕地俯视着小小的娃儿。
小狼崽很费力地抬起头望着君子珂,警惕地打量了半天,撅着屁股晃晃荡荡地快步跑到盆栽后面,张大可怜巴巴的眼睛,怯生生地盯着君子珂。
君子珂笑了。俯下身,长开怀抱,“狼崽,过来。”
小狼崽反而后退了两步,一个不稳坐到地上,胖乎乎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