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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大昌水利,舍我其谁’的意味。
对林平广的请求,朝中也没什么人站出来反对,因为大伙都认为林尚书这是铁了心要立功,赈灾叫穆敬梓的儿子搅黄了,就在疏通河道上下了狠劲。不过巴蜀水利一直是大昌的一块硬骨头,多少年都是吃力不讨好,京里的官员大多出身较优,靠着祖宗荫庇当差,没人眼馋那穷山恶水的地界。
同百官们一样,齐衍也没多想。从前几个月上书彻查兵、吏二部开始,林平广想洗去自己媚臣的名分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拓清河道正是齐衍一直想做的事,现在林平广主动请缨,他自然不会拒接。
默许了林平广的折子,齐衍又夸了穆衡两句,无非是什么将门之后,先祖遗风之类的话,好好追忆了把穆年飞、穆敬仪两位将军。弄得穆敬梓心里极不是滋味,半天挤不出一个笑来,自己还没病没灾的活着呢,夸奖死去的爹和大哥有什么用,又想起自己这次没能立功的儿子,穆敬梓心里对穆衡又莫名的嫌恶记恨起来。
“九弟前些日子说芜国五王子来朝一事,现下安排得怎么样了?”齐衍不是没看到穆敬梓臭黑的一张脸,但心里却觉得这个便宜舅舅越来越不讲理,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当皇亲国戚的。合着就因为与太后交好,满朝上下就都是他们穆家二房的了,连流民都能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绑了票,难道还要朕给他加官进爵不成?齐衍决定晾晾穆敬梓,转而问起理藩院的事。
“回皇兄,五王子来朝一事,均已有所筹备。”礼亲王齐诤走出来,“芜国王子素来仰慕大昌佛禅,臣觉得,不如将住处就安排在西城外慈惠寺,待初秋时,正是鸟廉果熟、松涛杂梵的时候。想必芜国王子也会喜欢。”许是办成了差事的缘故,齐诤虽不改谦恭之态,但说起话来多少有了些底气。
“很好。”齐衍对这个地方很满意。芜国王子倾心佛禅,而佛禅讲究什么,讲究坐亦禅,行亦禅,讲究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不管这些道理芜国五王子是否真的领悟,但却在此时此刻与齐衍尽量避免破费的愿望不谋而合,“朕记得慈惠寺的住持也是位高僧,讲经极好。”
“是,”齐诤欣然一笑,“正是如此才选址慈惠寺。况慧慈寺去年刚修葺过一番,稍作准备芜国王子便可直接入住了。”
“九弟办事,朕自然放心。就按你们说的办吧。”齐衍满意笑道,“回头做个预算出来,给户部,告诉他们拨用多少银子。”
齐诤恭敬一揖,道:“在此事,五哥与容相均出力甚多,臣弟不敢贪墨。”
“哦?”齐衍颇感兴趣,“五哥也参与其中?”
“是,臣有本奏。”许久没有在朝中说话的齐铭走出来,从袖中抽出一封奏疏,交到一旁太监手上。
齐衍接过奏章,扫了几眼,玩味的神色渐渐郑重,半晌,他拿着那份折子,看向立在下首一言不发的容青政,神色莫明,冷冷道:“容相与延亲王,下朝在太和殿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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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浸在刚提上来的井水中,容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是酷暑,可冷宫井中的水却冷得刺骨。手指在冷水中舒展一下,她抓起一把皂角,就这木盆中的粗布衣服细细搓洗起来。
流光推开房门便看到容萧正吃力的将盆中的脏水倒出去,忙跑过去抢下来:“主子,您怎么能干这个?!”容萧十根手指都被泡得皱皱的,早没了过去的细白丰腴,看得流光一阵心疼。
“有什么不能。”容萧微微一笑,推她道,“就着天还亮,你快去绣帕子吧。”
流光把着盆没有松手:“奴婢晚些时候绣也是一样的。”
如同冷宫内关的是最没地位的妃嫔,看守冷宫的奴才也是整个皇宫最没出路的太监侍卫。可即便如此,却也是踩低捧高个不断,太监侍卫们总是有各种法子来刁难,酸饭馊菜已是常事,但更让容萧担心的眼看就要入秋,在这样阴冷的地界,她们二人只有两床薄被,怕是要被冻死不可。所以,只能用仅有的耳环簪子好言央求送蜡的老太监,求他夹带些针线进来,二人绣帕子折绢花,以求存些银钱换棉花,留待秋冬度日。可这里的奴才哪有纯粹的好心,十分的银子转过他手也要扣出七八分去。流光无奈,只得又寻另外法子挣钱——给看守冷宫的太监侍卫洗衣,伺候奴才中的奴才。
“晚上天暗,你又不舍得燃烛,伤眼睛得很。”容萧道,“你往后不要接绣活儿了,不若打些络子,虽挣得少,好歹不怕天暗,我同你一起,多做些便使得了。”说道这,容萧嘴角笑容淡了,鼻子有些酸,“这打络子,还是我跟流珠学的,也不知她现在…。”
“没消息就是好的。”流光劝道,“主子不知,咱们这儿离后山不远,宫里要是死了什么宫女太监大多都是要送到那里的。”
“不是要一把火…”容萧问道,“我听说,成了灰还要…”
“哪能在宫里烧呢。”流光苦笑一下,“一般都是在后山,有的成了灰,有的便扒了衣服随便扔在岗子上。死都死了,还说什么后事。”
容萧剧烈一抖,颤声道:“那流珠她…。”
“她应该还活着。”流光沉吟道,“这些日子出了膳房送饭和侍卫行队,都静得很,奴婢没听到旁的声音。宫里送死人都是用轮车的,那轱辘碾过的声音,不曾有。”
“她还在掖庭宫?”
“许是如此,掖庭宫不光有刑罚,也有苦役。”流光眸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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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让流珠来陪贵妃呢~~~
第七十四章 君臣对
齐衍将手中的奏章又看了一遍,才转向齐铭,问道:“五哥,你觉得此法可行?”
“依臣看,此法实行起来虽有难度,但若是互通得当,收效可观。”齐铭一向淡薄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激动,恳切道,“我大昌幅员辽阔,物阜民丰,但自给自足之外,如何加多利用,以彼之长,补自之短,方为长久计。”每天在户部看着国政赤字,代管户部的齐铭是干着急,这次全国各处以四川为首都有不小的灾情,田地旱涝损坏不一,即便是等到秋收,因为夏涝,国家也不能大肆收税纳粮,最好的结局也是紧巴巴的艰难维持。可谁有能确保来年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维持一个国家的运转,没有一处不用银子。
直到丞相容青政找到他,并拿出开商方案,齐铭才发现容青政的政治觉醒有多么敏锐。大昌的经济,早就需要一剂猛药来根治。这办法实行起来并不容易,但却是一劳永逸的良方。
齐衍没有立刻应允,将目光从齐铭身上挪开,淡淡道:“先帝在时,曾说商人逐利而走,不可重用;一旦委以重责,必千万人景从,届时无人务农开荒,国本动摇。”
“皇上,”从上朝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容青政终于开口,“试问天地之间,谁人不是逐利而走?依臣看,皆‘利’的表现各有不同罢了。农垦逐米粮,贩夫逐钱财,兵丁逐功绩,百官逐名权,莫约如此。咸利相加,方成一国,国与无立,何谈兴强。现大昌国库空虚,百废待兴,何不借贩夫之势,罗他国富资?况商重利且重信,走游南北,可谓接连别国的最快途径,臣以为,边塞小国虽对大昌称臣俯首,但鞭长莫及,难保其忠。观大昌现状,侵残之法,当水滴石穿,润物无声,是为上策。”
太和殿内很静,齐衍并没有看向容青政,半晌才道:“容相,你总知道朕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却好似有说不出的无奈感叹。
容青政起身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年轻帝王:“臣只是知道大昌需要什么。”
百官百态,齐衍从来都知道,可在这个历经两朝的老臣身上,他看不明白。朝之重臣,所求的,无非是财、名、权三者,而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官员有贪念,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有贪念,就有弱点,有弱点,便可拿捏。荣亲王贪财,林平广贪名,穆敬梓贪权,所以齐衍可以招拢荣亲王,把握穆敬梓,并放心的将林平广放在四川,毕竟知道一个人所求,再揣度他的行为目的,就不难。
可现在,财、名、权,容青政都不要,他不耽于美色,不沉于享乐,不骄不躁,足智多断,伴随大昌两朝帝王,却几十年如一日的为国家奉献自己的一切。而且,与酸腐死谏的文臣不同,容青政并不是十分耿直的人,从他在当初夺嫡氏的表现就能看出,此人好深藏,善诡辩。但他展示给所有人的,却是如今无欲无求的一面。
这让齐衍感到不安,也忌惮。一个没有弱点的臣子是帝王最不能容忍的,容青政如同一根哽在他嗓子里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