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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后身边伺候时便留意到,在礼佛与早膳之间,太后必要饮一盏依古法煮制的“九华佛茶”以清心解忧。她抓住这个时辰来,不是与其他妃子一样说些苍白没滋味的恭顺话,而是为了在接下来的早膳中,能给太后布菜舀羹,侍奉左右。
这手段看似简单,却只有在对的时辰,由熟知太后习性的人来做,方能事半功倍,遍寻**,也只有沈团儿一人,才能信手胜任。
可今日,穆丽华用完早膳,由曹嬷嬷服侍着漱了口,沈团儿的小轿,才到寿康宫门外。
“太后,沈选侍来了。”一宫女在帘外禀告。
“嗯。”穆丽华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水渍,“让她进来吧。”
。
“奴婢给太后请安。”沈团儿给穆丽华见了礼。
穆丽华并未介意沈团儿晚到,仍是一脸和善,并破格赐坐:“来人,给选侍看座。”
沈团儿谢恩坐了,笑道:“奴婢今日来得迟了,不知太后早膳进得可好?”
“哀家身边这几个人,也就是中规中矩的伺候着,没什么好坏。”穆丽华笑道,“但若说布菜摆样,远不如你灵巧。”
沈团儿抿嘴一笑。
穆丽华虽眼神不好,但也瞧得出沈团儿今日的脸色比平日苍白许多,问道:“哀家瞧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上有不舒服。”穆丽华此问是心中有着算计,这沈团儿伺候皇上也有月余,现下面色苍白,莫不是有了身孕。若是如此,倒真是让她走了大运,不过也好,至少能挟制惠妃,穆丽华心思转了几个弯,笑道:“不若叫个太医给你瞧瞧?”
沈团儿眼底嵌着淡淡青色,强笑道:“奴婢昨日没睡好,让太后惦记了。”
穆丽华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想多了。为方才的自作多情运了把气,才道:“你刚进宫,又与宁妃住在一处,平日有什么不如意的便与她说,宁妃虽有时爱使性子,但也不是小气的人。你从我这儿出来的,她没有为难你的道理。”
“是,奴婢都记下了。”沈团儿笑道,“许是昨天在御花园多呆了些时候,受了暑气,奴婢回去煮些凉茶便好了。”她虽笑着,但言语中却带着欲言又止的委曲。
穆丽华虽眼花,耳朵却不聋,沈团儿的弦外之音如何听不出?穆丽华端起桌上冰碗,慢悠悠的舀着,笑道:“大热天的,怎么还在园子里待那么长时候。”
沈团儿道:“正巧碰着皇上带着惠妃娘娘逛园子,因是头一次见着惠妃娘娘,宁妃娘娘便为奴婢引见了一回。”
穆丽华自然明白她嘴中的“引见”别有深意,挥手退下侍人,淡淡道:“怎么,惠妃给你脸色看了?”
“不曾”沈团儿咬着唇边,“可只怕惠妃娘娘也将奴婢恨上了。”
穆丽华眼都不抬:“别大惊小怪的,你们不过头一次见面,她做什么要恨你。”
沈团儿小声将昨日的事说了。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穆丽华将冰碗放下,用帕子擦擦嘴角,冷声道,“本以为你是个有定夺的,不想却也是小聪明。”
沈团儿一听,也顾不得扮可怜,慌忙跪下,颤声道:“奴婢愚钝,请太后赐教。”
“看在你家夫人的份上,哀家提点你几句也无妨。”穆丽华看也不看她,“后。宫之中,女人最多,女人多的地方,心思也多。外面的女子心思是什么,哀家不清楚;可论皇城内院,无非是自保与争斗,锦衣玉食往往跟着生死灾祸生死,论你是侯门小姐还是倾国佳丽,谁也不能例外。”穆丽华淡淡道,“你既进来,便要绝了不牵扯其中的念头。”
沈团儿跪着的身子瑟缩一下。
“你虽只在此月余,但也应看出来了,当今皇上是个有志气的,并不好色。”穆丽华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所以,若想用皇宠求得庇佑,简直痴人说梦。”穆丽华说到这,想起如今正春风得意的惠妃,冷笑道,“若是看不清,即便是眼前繁花结了果,也是黄粱一梦罢了。”
沈团儿知道这是太后有意提点自己,忙磕了个头,表态道:“奴婢不是痴心妄想之人,只求日后立足,不负太后恩德。”
穆丽华点了点头,这才看向她,道:“在这里,光有自己的势,远远不够。更多是,你借我流渠,我借你东风,把你当棋,是看得起你。能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方能择人而任势。”
这段话有些深奥,沈团儿虽不甚理解,但仍默记于心,恭敬的给穆丽华磕了个头,感激道:“奴婢谢太后指点。”
穆丽华抬手:“哀家也累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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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团儿走后,曹嬷嬷才从穆丽华身后的屏风中出来,扶穆丽华靠在仙人榻上,笑道:“太后这是借力打力呢。”
穆丽华手中转着碧玺佛头念珠:“她要是明白一二就够了。”
曹嬷嬷执着羊脂玉锤为穆丽华敲腿,熟稔的点在每一个穴位上,笑道:“太后今日可算是费心指点了,连老奴都悟出其中三昧,沈选侍还能囫囵不解不成?”
睨了眼曹嬷嬷,穆丽华笑道:“你自幼在府中与我一处读书,可不只是勉强识字的学识。”穆丽华叹道,“至于沈选侍,哀家平日观她言谈,便知在府中沈氏没教她几本书。你懂得的,她未必领悟。”
曹嬷嬷笑道:“毕竟进宫不久,许多东西还不懂呢。奴婢瞧着,选侍是个伶俐人,成长起来便好了。”
穆丽华闭目沉思片刻,拍拍曹嬷嬷的手:“你亲自去信,叫沈氏这几天进宫一趟。”
对上曹嬷嬷不解的目光,穆丽华叹道:“以色事人,能得几日长久。一股绳终究单薄,哀家等得她成长,旁人可未必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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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各有各愁
沈团儿听完穆丽华的话,也是一知半解,生怕自己些许悟出的名堂全是对太后的意思的曲解,正坐在宫中为自己的未来一筹莫展。
采韵为沈团儿端了碗冰饮,笑道:“主子还琢磨太后娘娘的话呢?”
采韵是个忠心的,沈团儿也不避讳她,点了点头,又叹气道:“许是领悟了些,可终究难解其中深意。”
采韵对沈团儿的来历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是穆府沈氏引荐进宫的,便道:“主子不若给府中夫人传个信去,夫人与太后关系亲近,许能领悟太后之意,帮主子解困呢。”
沈团儿并未将自己的娘亲是府中姬妾的真实身份告诉采韵,只道:“我不过是选侍罢了,哪有什么门路,能往宫外传信呢。”
采韵道:“奴婢哥哥在宫外呢,主子若是有意,奴婢想法给他去个信儿,让他找机会报给府中夫人。”
自己是穆家的一颗棋,断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沈团儿思忖片刻,问道:“你哥哥在何处当差?”
采韵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奴婢哥哥,不过是个货郎。”见沈团儿神色黯淡下去,采韵忙道,“虽是货郎,但哥哥走街串巷,也能到公府附近叫卖呢,况奴婢嫂嫂是个卖花娘子,也常到深宅大院中给夫人们瞧珠花,讲段子呢。假以时日,定有机会能传出信去。”
卖花娘子怎么能进得公候王府,且贩夫走卒嘴虽快,却守不住秘密,一句话传到沈氏耳里,不知要经几张巧嘴。沈团儿心中叹了口气,对满眼期待的采韵笑道:“你能这样为我着想就够了,王府深宅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哥哥嫂子做生意不易,还是少沾染吧。”
采韵心直口快,现仔细一想也觉不妥,应承道:“都听主子的。”
沈团儿主仆二人这厢熄了寻求穆府帮助的心思,却不知府中最大的老爷穆敬梓,在府中也郁闷得不知拜哪尊佛好。
穆敬梓今年五十有六,曾任正二品兵部左翼先遣少将,因在平定藩王的“承阳之役”中杀敌激愤,被提升为从一品京门九卫右军统领,负责京城宿卫,直到先帝去世,都风头无二。而今虽新帝即位,却圣眷仍在,一路高升至仪銮戍卫统领大臣,并念其父兄穆年飞、穆敬仪早年战死,特彰其满门忠烈,拔擢穆敬仪长子穆衡宣武将军,至于沿袭下的果毅公爵位,自然落到了穆敬梓头上。
在一朝的太平年间,身为武将,能二三十年中三次升迁,是武官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有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挣扎到一个广威将军,在贵胄多如牛毛的京城小心做人,一腔热血也在为不得庇荫的子孙谋划中消磨殆尽。
可任谁都有糟心的事,即便是让许多人提起来就眼红的果毅公穆敬梓,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遗憾。
大约是运气太好,上天也会看不过去眼,穆敬梓前半生戎马建功,后半生位极人臣,从没落在旁人后面过,然在子嗣上却郁郁不得,任府中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