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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讨价还价的娇媚模样,齐衍哈哈一笑,道:“也罢,便依你。”又道,“只不过谁输了,可是要罚诗一首。”
穆丽华笑道:“哀家这筋骨可与你们玩不动这些,”说着看向站在齐衍一边的团儿,“便让这丫头代哀家投壶,哀家与你们做个评判。”
齐衍不置可否,团儿屈膝领命站到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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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奴才们便为各桌摆上酒水,在厅中摆了铜瓶,每位主子包括团儿面前都放了一个箭袋,内有三支去头羽箭。
齐衍道:“舅母先请。”
沈氏笑着取了羽箭,连发三次。“咚咚”两声,只有一只羽箭落在外面。
齐衍拍掌笑道:“舅母果然不愧为将军夫人,好准头!”
“臣妇献丑了。”沈氏抚平裙摆,笑道,“作诗臣妇是做不来,倒不如臣妇自罚一杯。”说着自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氏如此爽快,齐衍自然又赞了她一通女中巾帼。
随后庄妃、宁妃起身,每人掷出三箭,宁妃三箭均落,庄妃中得一矢。
穆丽华笑问庄妃:“你是饮酒还是罚诗?”
庄妃维持着一贯的清丽端庄,温婉笑道:“臣妾不胜酒力,甘愿罚诗,请太后赐题。”
穆丽华笑道:“便以这太液池中荷花为题。”
庄妃目光投在太液湖满池的荷花上,沉吟片刻,朗声吟道:“太液新妆映垂杨,明镜半开汇潇湘。珍珠帘动荷风起,菡萏曲曲递浮香。”
齐衍点点头道:“还算得押韵,不枉你读的那些诗书。”随后对宁妃道,“你可是三箭都落在了外面,说罢,你要领什么罚。”
宁妃柔媚一笑,道:“臣妾自然是吟诗,请太后赐题。”
穆丽华笑道:“以夏日宴为题。”
宁妃屈膝领命。低眉思索片刻,抬头笑道:“有了。”娇声对齐衍道,“红菱圆影淮浦中,绿草芳洲隐兰宫。羌管吴笛罗袂举,晔华温莹击玉钟。吴山高唐何须羡,一笑南风华堂东。”吟罢大胆的递去一个眼神。
宁妃诗中的‘晔华溫莹’是前人宋玉所做《神女赋》所出的‘晔兮如华,温兮如莹’。而诗中的吴山也并非吴山,而是暗含‘巫山’之意;后面的高唐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明明白白的应和着襄王神女的高唐梦。
齐衍听着宁妃赤裸裸的邀宠心中暗笑,面上却正色道:“尚可。”
宁妃见皇上不领风情,勉强笑笑,便坐下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庄妃讥讽的勾起嘴角。
坐在一边的沈氏可没心思去解宁妃的风情,只不错眼的盯着嗫喏上场的团儿,穆丽华也坐微微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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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献舞
团儿从箭袋中取出三支羽箭,走到距铜壶五步远的位置站定。随即身子一旋,柔荑轻动,裙裾划出一道淡紫弧线。众人只见她倩影一闪,便听得铮铮矢声,待定睛看去,已是投了两箭,无一落空。
穆丽华见她技巧精准,眼角微微扫过沈氏,转脸对齐衍笑道:“哀家这丫头倒是厉害,莫不是要拔这头筹。”
齐衍也笑道:“若是如此,便重重有赏。”
沈氏领了穆丽华的意,忙将话接过来:“这孩子不曾习武,若是三箭都中便是她的运气了。”并在‘运气’二字上微微加重语气。
团儿本就聪敏,听着几人说话,岂能不知道沈氏言外之意的暗示:若是想借领罚在皇帝面前献媚,这第三箭,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中的。
沈团儿看着自己手中仅剩的羽箭,心中一紧。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为何进宫,也知道沈氏此刻意欲利用她什么,她虽不懂前朝**利益交织如何纷杂,却在太后和沈氏的眼神中隐隐感到自己不过是一盘权谋中那探路的棋子。团儿手掌冒出一层薄汗,握着的剑杆有些打滑。她一向逆来顺受的接受他人安排自己的路,也从未想过去改变选择,她与娘亲在府中的位置就决定了她此生只能依靠沈氏生存。
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团儿一直都很清楚。可就在此刻,她却动摇了。她想起,曾有人对她这样说:“团儿,你等我立下军功,便去向婶娘说,婶娘不会拒绝的。娶你之后我便请愿外放,咱们一同到边城去,那里民风淳朴,况有我在,你再不用看旁人脸色。”
即便明知命运早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手里的羽箭,却让团儿感到一种能脱身乱麻的一线生机。她突然想为自己争取一次,看看与他在一起,边城风光是不是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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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此,沈团儿深吸一口气,踮足侧身,皓腕抬起,却猛然想起在沈氏手中的娘亲,恍惚中手指一抖,箭矢打到瓶耳,落在地上。
看着倒地的箭矢,她心中一窒:终究是我负你。
团儿深深一福:“奴婢献丑了。”决绝的悲戚从脸上转瞬即逝,没有一个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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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在上首的穆丽华才松了口气,笑道:“这一箭哀家瞧得清楚,打到瓶耳上,算是未中。”
沈氏也附和道:“既是输了,便要领罚。”
齐衍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团儿道:“罚酒一杯即可。”他不认为太后和沈氏会教一个侍女诗词。
团儿敛眉低声道:“奴婢虽不会诗词,但略通舞技,愿以此领罚。”
穆丽华笑道:“我倒不知自己身边这个女侍是个全才。”
齐衍见太后颇感兴趣,便道:“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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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儿领命更衣的功夫,齐衍便拿出自己箭袋中的三支箭来投,随手便是全中。沈氏及二妃自然又是一通吹捧,太后也赞了两句。
几人正说笑着,只便闻得磐起筝奏,笛响箫吟,一阵鼓乐之声。莫约十名教坊歌姬在前引路,渐渐闪出一领舞佳人,身着纱织淡粉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玉兰飞碟长袖袍服,内衬深紫暗纹锦缎软舞衣,那佳人头梳盛髻,脸画梅花妆,明眸如星,齿如瓠犀,一肌一容,尽态极妍,举袂挥袖间,更是春意无限。
沈氏素知团儿貌美,但此刻见她媚惑至此,不由一惊,想她娘亲本就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没想到与这女儿相比,还要逊色三分,心中也不禁赞叹自己下了招妙棋。
齐衍看着眼前歌舞,脸上似笑非笑,暗道:太后与沈氏打着一手好牌,如此大费周章,应是想在他身边放人了。这沈团儿以这等姿容入宫,怕伺候太后是假,想侍奉天子才是真。
穆丽华余光见皇上目光停留在团儿身上,笑着与沈氏道:“真是个妙人,哀家在宫中也许久没见这样好的舞姿了。”随即状似无意的打趣,“陪着哀家这老太婆倒是可惜了。”
沈氏笑道:“太后尽夸她呢,能侍奉太后是她的福气,旁人求都求不来。”
“在哀家身边,岂不是长技无用武之地?”穆丽华对齐衍道:“皇帝,你说哀家说的可有道理?”
齐衍本已准备好说辞回绝,正要开口,却见团儿舞中的团儿眼角略飞,勾着春意,灵波微动间,似有轻愁笼罩,荡漾起千万种风情。齐衍一怔,一个身影从脑海里闪过,待要细想,却不见了。
可就这一顿,穆丽华便抓住机会直接下了旨:“往后就让她在皇上身边吧。她伺候过哀家,在你左右伴着,哀家也放心。”
太后既然如此说了,齐衍也不得推托,只得笑道:“那儿臣便谢母后割爱了。”随即招来常福禄道:“去造册吧,先封选侍。”
穆丽华满意的对沈氏笑道:“往后这团儿可就是贵人了。”
沈氏笑着起身,向齐衍穆丽华行了礼,道:“这孩子于臣妇便同亲女儿一般,今儿个她有了好归宿,臣妇替她先谢过太后皇上了。”十分大度的为团儿拔了拔身份。
太后这边其虽似真似假的一派喜气,庄、宁二妃却不痛快,尤其是宁妃,在心中几乎要将这一步登天的团儿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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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这边在行宫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新欢,却不知道自己的旧爱也在京城不甘寂寞。
惠妃林悠月白着脸坐在景仪殿中,向容萧道:“臣妾这几日恶心得紧,每顿吃的也都尽数吐了出来。”
容萧可不想在齐衍快回来的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忙问:“可请了太医?”
惠妃苦着脸道:“回娘娘,太医只说是害喜,也没什么抑制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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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是最晚了。。。。。我错了。。不要抛弃我!!!
团儿的心理活动描写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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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罗果羹
林悠月正与容萧闲话,不多时就看流珠提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