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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皇帝话中暗示,穆衡深吸一口气,叩首道:“臣弟年轻,且少不经事,难免骄横,以至办出错事。当日领了差事,二叔千叮万嘱让臣看管教导他,是臣无能,才使他做出有违皇恩的蠢事。林编修说的,句句属实,臣不敢欺骗皇上,但还请皇上体恤臣弟年幼,不要治他死罪。”穆衡略一沉吟,又道,“且臣弟方才说到礼亲王,臣不敢苟同,礼亲王近日因理藩院事宜奔波,穆府门人,皆集中在第一、二日应试,正赶上礼亲王不在兵部。”
从穆衡跪倒地上那一刻穆泽的脸就全白了,摇摇欲倒,不住的磕头声辩自己无罪,并破口大骂穆衡忘恩负义,吃里扒外,早与林言铮串通好要陷害自己。
这次皇帝没再给穆泽咆哮朝堂的机会,而是沉着脸问穆衡:“你既早知内情,为何瞒而不报?”
穆衡心中一窒,不敢抬头,只踟蹰低声道:“臣。。。臣也有私心,总希望臣弟能一朝醒悟,痛改前非。。。时至今日。。。不得不说了。”
“皇上,宣武将军虽知晓内情、瞒而不报,但请您体谅他爱惜幼弟,且在最后和盘托出。从轻处置。”不等皇帝开口,礼亲王齐诤先站出来,拱手为穆衡求情。
皇帝没什么表情,直接开口命刑部右侍郎范畴提审相关穆府门客,兵部诸官,穆泽收监,穆衡功过相抵,不予论罪。而礼亲王齐诤,仍判渎职,罚一年俸禄,撤理藩院诸事,思过三月。
罚的人虽然多,但毕竟没见血,所以朝中并没引起什么轰动,穆泽被收监虽然值得大家惊讶一番,但也算判得合理;最让百官不能理解的,是皇帝对礼亲王的惩罚,渎职罚俸禄也就算了,反正礼亲王是吃皇粮的人,不在意这点俸禄,但没想到还要撤职,思过三月,这让大伙有些震惊,不知一向标榜手足情深的皇帝为何开始大义灭亲。
另一边,翘班在家的穆敬梓得知朝中事变,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一瞬间几乎老了十岁,忙拉着同样大惊失色的嫡妻入宫面见太后。却不想连寿康宫的门都没进去,太后直接传话出来,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见。
穆敬梓拉着老妻跪完寿康宫又跪太和殿,整整两天下来,老脸丢尽,皇帝太后却一个也没见着,回府又正见新领了差事的穆衡,当即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紧接着,两日之后,刑部关于穆泽结党营私的证据便出来了,林言铮所言证据确凿,句句属实,皇帝下旨,参与此事的穆府门客尽数发至石场服役,永世不得为官,不得回京。穆敬梓教子不言,但念其早年有功,且为太后长兄,夺职留爵。穆泽结党营私,流放西北。
刑部主事办事效率极高,圣旨一下,便直接命人带着穆衡往西北去,星夜兼程,待穆敬梓三日后转醒,儿子已远在数百里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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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欢喜一家愁,圣德三年四月初六,容萧的母亲容夫人,终于从边疆来到京城,回容府将歇两日后,便带着细软轻车入宫,照顾容萧生产。
母女二人相见,自然是高兴,见彼此平安康健,想起经年岁月,也忍不住相对落了眼泪。病退下人,母女哭笑一阵,容夫人便掏了帕子拭泪,上下不住打量着容萧,关心道:“来时听禹哥儿说,你这胎是一对龙凤,我还道欢喜来着。可现在见你挺着这样大的肚子,更多倒是担心了。”容夫人见容萧气色红润,略微放下心来,又问道:“怎么样,这两个孩子可还听话?晚上有没有闹你?我怀你哥哥的时候,两腿肿得走不了路,可知道其中难熬,这次我特地带了药油来,芜国那边有孕的女子都用,能去肿呢。我拿给咱们府上郎中看了,说都是不伤身的药,才给你带来。”
容萧见母亲自进殿起便絮絮而言,双目矍铄,除去较上次一别略黑了一些,却不见半点老态,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关切笑道:“别之一年,女儿怎么觉得,母亲如今比昔日开朗许多。父亲在边关可好?虽然一直能收到书信父亲,但终究见不得面,芜国不必京城,该地民风剽悍,父亲儒雅却实则是个宁折不弯的人,可不要。。。。”
“什么宁折不弯呢,依我说,你父亲那是不识时务罢了。”容夫人‘嗤’的掩口笑了一声,抚上容萧的手,小声道,“说实话,刚到边疆时,你父亲的确吃了些苦,你知道,他虽是自请离京,但实则心中憋着皇帝一口气,又在京中挂着丞相官衔,故而走到什么地方都板着张脸,摆丞相架子。那里是边城,村民小吏,一生不曾到中原,谁又知道丞相是个什么呢,你父亲在朝中勾心斗角的一套,根本排不上用场,反倒惹得那些村民小吏抵制,差点将外藩使衙门拆了。不过后来你父亲吃了几次亏,渐渐便摸索出了门路,那些村民没什么心眼,其实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便会把你当做父母官一样尊敬。你父亲是打着通商的旗号去的,这是好事,没有人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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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蕊寒香冷蝶难来
容萧微笑听着母亲谈及边关琐事,见她不再像原先入宫那般战战兢兢,谨言慎行,此刻眉宇间均是舒展畅意,目光流转处,雍容中竟平添了许多张扬风姿。
容萧思及母亲只身入宫,无人照应,因命人去唤锦宜来,笑着对母亲道:“这是平日伺候我的丫头,说话行事都稳妥。娘亲只身入宫,身边一个照料的人也无,不若让她在左右伺候。”
锦宜听了,忙屈膝给容夫人行礼。
容夫人点头还了礼,见锦宜口齿伶俐,举动皆一板一眼,笑道:“这位姑娘规矩极好,老身入宫几次,还没见过如此标致的人。”
锦宜抿唇一笑,自觉站到容夫人身后。容萧笑道:“她是尚宫局来的女官,皇上派来的,女儿用着好,便留下了。”母女相见自是大喜之日,容萧并不愿提及在冷宫中经历的一切,故三言两语便将锦宜来历带过。
容夫人听闻锦宜是皇帝送来的人,忙向容萧道:“既然是御赐的人,还是留在身边的好。你现在是顶重要的,将得力之人给了我,自己怎么办?且教她好好照顾你便是,我在边疆一年多,也从不需人伺候的。”
容萧一愣,问道:“母亲远到边疆,怎么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无?孙妈呢?姨娘们呢?”
“孙妈年岁大了,身子也不好,临走前,我让她去庄子上了。至于几个姨娘。。。。与你父亲临走前,我将她们都招了来,问愿不愿意同去边疆。”容夫人微微一笑,隐隐透着因祸得福的叹息,“丞相府中锦衣玉食十几年,她们怎会去边疆喝沙子,纷纷请辞,没着落的领了银子另辟门户。有着落的直接回了娘家。到最后,竟一个也没留下。”
容府内几个姨娘斗了一辈子,不过为了争宠,到头来,没想到是如此结局。容萧不知是叹气还是该为母亲高兴终于不用被妾室所扰,沉吟问道:“娘亲,你来的时候,见到流珠没有?”上次回府,匆忙间并没见到流珠,当着皇帝的面。哥嫂不说。容萧也不敢问。回宫后却总是放不下心来。与皇帝相处调和后,她也从未提过,并非不惦念,只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流珠这个人,这个名字,与那一晚一起死死钉在她的心上,让她不敢回首,想一想便痛得不寒而栗、难以成寐。
容萧借饮茶掩饰自己的情绪,容夫人并未看出不妥,只笑道:“见着了,本来这次她还说要来伺候你,但她自己还怀着三月身孕呢。我便没叫她来,叫人送到庄上养胎去了。”
“身孕?她嫁人了?”心中冰冷酸涩的歉意一动,容萧问道,“娘亲,她嫁了什么人家?待她好不好?家里有几个通房妾室?流珠在里头。受不受欺负?”
“是别庄管事的儿子,一家人从你祖父起就在咱们家,知根知底,虽没有功名,但好在颇为上进,且无通房妾室,于流珠来说,也是个好去处。”容夫人见容萧不语,叹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是嫌管事之子配不上流珠,想叫她当正经诰命夫人?”
想起前几日刚接见的各位诰命夫人,容萧摇头道:“原先女儿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不了。正经诰命夫人看着风光,其实背地又多少辛酸呢,满屋姬妾不说,庶子庶女,七姑八婆便忙不过来。还不如嫁予小康之家,做个身后无妾的正头娘子,和和美美,也丝毫不差。”感受到轻微的胎动,容萧缓缓抚上自己的隆起的腹部,笑道,“福无十全,哪样的日子都有遗憾,不能两全时,只能抓住最重要的了。”
容夫人笑,抚着女儿的手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贵在中和。你能明白这个,我便没什么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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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入宫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