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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团儿一愣,细回想方才斟茶内监,只记得相貌清秀,有些瘦弱,估摸也就十三四的模样,因好奇道:“娘娘何处此言,难道那内监有何不同?臣妾见他端茶倒水,手都是抖的,莫不是害了病,千万不要过了病气给娘娘才好。”
“若是真害了病,好歹还有药医,只这心疾之症,无从可解。”语气中含了怜惜之意,容萧继续道,“那孩子原先是宝纱司的倒溲内监,是前两天被我在北所那边碰着的,实在可怜,便带了回来。”
听闻‘宝纱司’‘倒溲’和‘北所’沈团儿脸上忍不住露出鄙夷神色,见贵妃没注意,才掩了下去,问道:“好端端的,娘娘到北所去做什么,那边不甚干净呢。”
“哪有干不干净一说,都是人,去了一身绫罗,谁又比谁高贵半分。说起来,我原先也在北所便的冷宫住过,去一趟,也算故土重游。”容萧略显怅然,转眼见沈团儿讪讪的表情,忙安慰道,“啊,我不是怪你,你别多心。”
清宁宫圣宠,如今宫中已再无人敢提当年贵妃被打入冷宫一事,沈团儿暗恼自己口无遮拦。犯了忌,忙开口转移话题:“方才娘娘说那内监可怜,是怎么回事?”
“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冷宫后的小池塘边上,那孩子一抽一抽躺在地上打颤,叫人将他扶起,掐了好长时间人中才醒,中间只不住嘟囔着,奴才没看见,奴才没看见。”容萧语气一顿。继续道。“请来太医也只说这是惊惧至此。等他清醒过来,问怎么回事,却一个劲的磕头不说。也着人去北所问了,同屋人说他万寿节前便这样恍恍惚惚。算起来也有四个多月了。我瞧着可怜,便带回清宁宫当差。”容萧说完,扶了扶头上白玉扁方,却见沈团儿脸色苍白,也顾不得继续往下说,疑惑道,“呀,你怎么出这些汗,是不是方才烫着的地方疼?”
“没。是这屋里地龙太热了。”沈团儿掏出帕子拭汗,低头喝了一口茶,恳切道,“娘娘,臣妾知道您心善。但那内监的癔症来得蹊跷,别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您与皇子公主便不好了。”
容萧神色一变,放开拉着她的手,微有不悦:“世间本无鬼,皆是人心险恶。你一向懂事,怎么这些也拿出来说。”她静默片刻,神色缓了些许,对低头不语的沈团儿道,“也是你关心则乱,我念你这份情,只是往后不能再有此类言语。”
“是,臣妾知错了。”沈团儿被贵妃的无心之言搅得心乱如麻,低头掩住面上神色,低声告罪。
容萧微笑点头:“行了,心里明白就好。你手上还有伤,我也不多留,待会叫他们送你回去。”
沈团儿勉强带着笑告退,由流光亲自护送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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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团儿回宫便径自进了内寝,采韵见她神色不对,忙兑了一盏安神蜜水端上来,“主子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随沈团儿到清宁宫的小宫女跟进来,将带来的疗灼膏递给采韵:“清宁宫有个内监毛手毛脚,不慎用茶水烫了主子,红了好一片呢。”
采韵这才注意道沈团儿手腕上不正常的赤红,忙端了冷水拿帕子冷敷,不住道:“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一向得力,怎么来了这样的内监。咱们主子皮薄,这么一烫,可别留了疤才好。”
小宫女插嘴道:“那内监是北所的呢,时不时会犯病,贵妃见着可怜才带回清宁宫的。”
冷水一激,沈团儿也回过神来,看着犹自絮絮问:“采韵,你原先是不是北所的?”
“回娘娘,北所是下三等太监住的地方,奴婢去不得。不过奴婢入宫时在浣衣局当差,就是现在的冷宫,正挨着北所。”采韵为沈团儿敷着手腕,叹气道,“奴婢也认识两个北所的太监,那里面都是倒溲和守冷宫的,也是奴才中的奴才了。能被贵妃娘娘看重,实在是造化。”
眼中划过一道微芒,沈团儿状似无意问:“你还认识北所里面的人?”
“许多年前的事了,有些被调走,有些熬不住去了。说起来,好像也只认识一个叫满长的倒溲内监。”采韵为沈团儿涂着药,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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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风回池面冰初解
后。廷暗涌彼浮,前朝之中也瞬息万变,面对即将到来的春闱,皇帝力排众议将主考官一职任命工部尚书林平广,副主考则是礼部尚书陆作谦,户部右侍郎范畴,及理藩院尚书孙免。
此外,今年除恩科外,皇帝额外开设武举,下诏曰:“白屋之内,阎闾之人,但有文武才能,灼然可取。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之行,我师犹在,故朕意广招贤能,荐取明士,除作奸犯科者不得参与考试,小吏之子,商贾之后,皆可举士。”
此言一出,早朝之上立刻乱成一锅粥,设立武举,并非广招贤才如此简单,从很大一个角度,这意味这武官地位提高,文武官员的阶级层次变更。
齐衍话音刚落,朝臣便自发站队,迅速分为文武官员对持的阵营,首先提出难以接受的,便是清流御史阶层,仗着‘执法在傍,御史在后’的旗号,在朝堂之上向来是天地不怕,一上来矛头就直指皇帝,当然,的理由是,‘武举可行,但商贾小吏之子不可参比。’并搬出先帝生前对商贾的评价,来指责皇帝不顾祖宗礼法。
众人没想到第一个出场的御史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点了个大炮仗,一下没人能反应过来如何接话,便只剩下这一个御史在殿中侃侃陈言。
发言的御史不傻,他当然知道商贾是皇帝的逆鳞,但正因为是逆鳞才要去碰,因为有先祖立下‘不杀谏臣’的发令,皇帝最多也只能将他拉出去打几板子。对于一向以直言自封的监察御史来说,挨板子是勇于谏言、不畏强权的标志,在文臣中混,那个青史留名的没挨过打?一年不让皇帝抽两下,都不好意思出门。一句话,伤疤虽疼,但疼的光荣!
皇帝看着阶下酸儒。嘴角沁笑,不动声色,听完御史的折子,方淡淡道:“孝诚仁皇后便是商贾之女,朕也是商贾之子,如果你觉得为商贾效力有碍清名,朕也不勉强,大可回乡颐养天年。”
这下大伙都有点懵,皇帝这根本不安步骤来啊,不是暴怒。也没摔折子。而直接三言两语被打回老家种地了。举着笏板的御史有点站不稳。他才三十多岁,谈何颐养天年,用名声换乌纱帽,对于仕途刚开始的他来说。实在不划算,故此也傻了,完全忘记自己方才要说的话。
一边都察院御史台气得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只恨自己没长眼,走裙带关系收了这种不分高低的人,上来就给文官闹了没脸。只能硬着头皮举笏板上前进言,从文武局势和朝堂稳定上阐述自己的观点,顺便将犹自涔涔的御史拽到一边。
随着都察院御史的发言,朝堂渐渐活络起来。文官们抱成一团,一个个的均开始讲述自己为国家是多么鞠躬尽瘁,所担任的职位对朝堂多么不可或缺,反过来又细数历史上拥兵自重,挟军马以令百官武将嘴脸如何丑恶。用心何其歹毒。最后总结陈词,就算皇帝要提拔武官,也不能大肆举办武举,更不能在朝中额外增设武官,否则将会国本动摇,危害社稷。
面对文官苦口婆心的劝说,皇帝只是靠在御座上喝茶,一言不发。
因为不等他说话,被丑化为国家罪人的武官就不干了,为首便是果毅公穆敬梓,气得将笏板都砸在地上,直接面向齐衍:“启奏皇上,老臣以为,太祖皇帝戎马一生,便是以兵马起天下,故兵丁乃我大昌之根基,唯有兵强马壮,才可抵御外敌,镇守边疆,全国之富强。若重文轻武,让某些酸腐之人一味夜郎自大,老臣不知,若有一日外敌铁骑兵临城下,是否还有人听他们无病呻吟。”
或许因为穆敬梓是皇帝便宜舅舅的原因,文官中并无人指责他摔打笏板是咆哮公堂,相反这种振臂高呼的粗鲁举动,赢得了武官的赞扬。
下面吵成了一锅粥,皇帝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耐心的询问各方意见,顺便叫内侍又换了盏茶。
穆敬梓享受了一把众望所归的快感,又义愤填膺的为武将表了一遍忠心,恨不得当场给皇帝剖出来看,当然,穆敬梓也阐述了对武举制度的设想和规划,在入情入理的发言后,表示皇帝能让武将的接力棒完成一次新老交替,还朝堂一个新面貌。
穆敬梓的意思,齐衍当然明白,武举一事,此前并未在朝堂说起,只有发到通政司的草折上略有提及,可见,穆泽这几日也没少蹦跶,已经开始给亲爹传信了。
“朕也觉得舅舅说得有道理。”皇帝终于喝够了茶,不疾不徐道,“太祖以军马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