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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蔷薇。
尖锐锋利的刺将她白嫩的手指戳得鲜血淋漓。
她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手里的蔷薇花,那般暗淡的眼睛,仿佛两颗坠入死海的琉璃珠子,一点一点地沉沦,沉沦,最后被糜烂腐败的海水彻底地湮没。
她面无表情地撕下一片花瓣,口中呢喃着,“他相信我。”然后又撕下一片,“他不相信我。”
如此如此,周而复始。
一尘不染的白色花瓣飘散到空气中,然后一点一点地陨落。
她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和话语,手里的蔷薇花,很快的,就只剩下最后一朵。
她的手指洁净白皙,有鲜红的液体从指尖滴落下来。
她熟练地撕下一片花瓣,“他相信我。”
又撕下一片,“他不相信我。”
天空很蓝,偶尔有飞机呼啸着滑过的声音,留下长长的淡白色的尾巴。
她低下头,神情无比认真地撕着花瓣。
深紫色的发丝光泽惨淡,像是被硫酸洗涤过一般。
迷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天台,抬脚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
金色的碎发已被汗水湿透,有些狼狈地贴在脸颊上。
阳夕舞撕下最后一片花瓣,手指颤抖起来。
一阵大风席卷过来,手指里的花瓣被大风卷着。脱离她的掌握,飞得很高,很高。
她痴痴地看着花瓣在空气中画出舞蹈一般轻盈完美的弧线。
“他不相信我。”她低喃,嘴角再也撑不起一丝一毫自嘲的笑。
迷子的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清冷地看着少女消瘦的后背,眼眶似有温热潮湿的液体蔓延开来。
狂风中,少女的身形瘦弱单薄,仿佛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深紫色的长发飞舞在大风中,凌乱得像是恶魔的肢体,妖娆而诡异。
天台上的冰释前嫌
十分钟后。
冷星愁,优玛,夏纱,夏缨,苏流希都彻底摆脱了瞌睡和疲惫的枷锁,匆匆赶到了天台。
迷子站在离天台边缘几步距离的地方,金色的碎发随着狂乱的大风肆虐地飞舞,湛蓝的眸子一点一点地沉淀深邃起来,嘴角紧抿,笔直的线条。
阳夕舞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身形单薄纤瘦,深紫色的长发肆无忌惮地舞动在冰冷的空气里,就像从地狱里生长出来的藤蔓一样。
她背对着所有人,脊背的线条倔强而执着,透出拒人于万里着外的巨大悬殊感。
“舞,回来吧,那里很危险。”夏缨望着她小小背影,泪眼婆娑,却依旧坚强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崩溃下来。
她静默地坐着,几乎连睫毛都没有动摇一下。
“宝贝,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不值得。”优玛收敛起妩媚诱人的姿态,一本正经地劝说道。
她仍旧坐得僵直,身影像石头般无限坚定固执。
“舞,你这是干什么?自杀吗?你要是敢跳下去,我夏纱第一个瞧不起你!”
远远的,有黄色羽毛的鸟雀扑腾着翅膀,以雄鹰般骄傲的姿势冲上云霄,翱翔地自由自在,最后,娇小的身影变成一个渺茫的黄点,隐藏进厚重的云层里。却隐隐的,可以听见尖锐而傲然的鸣叫声。
少女雪一般洁白的手指颤动了一下,红艳艳的鲜血滴落下来,坠在她淡色的衣摆上,触目惊心的色彩搭配。就像是把一盘五彩缤纷的绘画颜料,全部倾倒在小女孩崭新的白色公主裙上。
并不觉得肮脏或者污秽,反而有种苍茫而悲怆的美,难以描画。
“亲爱的,就算他不要你了,可至少,你还有我们啊,何必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我们有多心疼,你知道吗?”迷子颤颤微微地朝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却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力气瞬间被卸去,来不及抓住。
女孩抬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苍凉天空,眼神空荡荡的,像是活生生地被人抽走了所有正常人应有的思想。
“丫头,你别那么贪玩,过来这边,我再给你买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洋娃娃好不好?”苏流夕定定地看着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语气近乎乞求。
女孩的嘴唇死死地抿住,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妥协的声音。
冷星愁一语不发地看着阳夕舞挺立在狂风中的身影,刁在手指上的香烟早已燃尽,孤独地散发出飘渺而腐败的气味。
她知道,现在能说服她的,只有他了。
那个没有半点音训的白发少年。
天台上的视野很宽阔,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整个医院的景色都收进眼底。
阳夕舞看到楼下聚集了很多好奇的凑热闹的人群。
他们有的人在真心地焦急地担心着她,而有的人却对她这样奢侈堕落的放纵嗤之以鼻,恨不得她可以早一点跳下去,让大家可以各归各位,不受打扰。
少女的眼神扫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不带任何感情的,就像寒冬的冷风洋洋洒洒地席卷一座繁华的城市一样。
她的眼底漆黑一片,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又仿佛在努力释放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晴空万里,秋高气爽的天气,一转眼就乌云密布,阴沉沉得像是整个天都要崩塌下来一样。
* * *
隐一回到家就颓废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说话,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手机已经没电了,他随手把它扔到床上,然后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
夜已经深了,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隐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板上,肢体开始有些僵硬了。
他很想想清楚一些事情,可脑袋里一片混沌。
唯一看的清的,只有阳夕舞雪白的脸上仓皇而忧伤的表情。
他把脸埋进膝盖里,身体微微微颤抖起来。
有些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比被人在大街上扒光了衣服更可怕的奇耻大辱。
看到别的男人碰她,他甚至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把那个男人揍个半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只是冷漠地转过身,气冲冲地离开了。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一声不响地离开,她该有多害怕,多恐慌。
可他却将这一切统统遗忘了。
他真是该死。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爬起来去床上拿手机,这才想起手机没电了。
迅速地插上电源,让手机充电。
莫名的,他的心开始剧烈地混乱起来,找不出源头,理不出思绪。
他站在窗户前,猛的用力扯开窗帘,视线一下子明亮起来。
天,已经亮了。
他到底消沉了多久?
这么长的时间,她又发生了什么?
他三步并做一步地跑上去,拔下手机,然后飞快地按下开机键。
几乎是手机开机的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信息接踵而来。
他仔细地一条一条看下去,心脏一点一点地揪紧。
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有窒息的感觉蔓延开来。
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就这样走掉,他怎么可以抛下她,抛下一切,就这样走掉?!
他像旋风一般甩门跑出去,脚步跌跌撞撞的,像是在逃命一样。
拥挤喧闹的公路上,黑色的法拉利一路闯过红灯,以绝对嚣张膘悍的姿态,一路飞驰。
现在,他恨不得自己可以瞬间长出一对翅膀来,马上飞到她身边。
告诉她。
他不是不相信她。
他只是无法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自己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能守护在她的左右,害她受到那么明目张胆的羞辱!
慌张的心情一下子紧绷到极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不要命地把油门踩到了底。
* * *
天台上,依旧在僵持。
所有人倾尽了自己所有苦口婆心的劝说,可她却依旧毫不动摇地坐在那里,任恣肆的大风吹乱她漂亮柔顺的长发。
她就像个被撕碎了心脏的水晶娃娃,空洞迷茫,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去治疗她破裂的伤口。
所有人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却没有人有胆量和勇气去靠近她。
现在的她,太敏感,太脆弱了。
只要他们稍微有一点激烈的动作,她就会立即做出强烈的反应。
他们不堪设想这样的后果。
天空渐渐呈现出深沉的不安,好象,快下雨了。
阳夕舞无知无觉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有些麻木了,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张大眼睛,关注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嘭”的一声,天台的大门被一股大力打开。
隐大口喘息着站在那里,全身都已经被磅礴的汗水湿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有解脱,有疑惑,有无动于衷。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抽身走近他。
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能把阳夕舞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