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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你睡了吗?”阳夕舞轻启樱唇,淡淡地问。
“没,你呢?”隐按奈住心里澎湃的激动,平淡地回答。
“还没,我睡不着。”
“我也是。”隐说着,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呵呵,隐是因为第一次跟我睡在一起才睡不着吗?”阳夕舞略带笑意地翻过身去,戏谑地说道。
似乎感受了粘在背上的那道灼热的视线,隐也脸色诧异地翻过身去,面对阳夕舞清醒而绝美的脸。
他看着她,白净得没有半点瑕疵的脸,温柔如水的眼神,直挺的鼻,淡薄的唇,线条优美的轮廓,纯净的白色发丝轻柔地晃动,干净纯白得令人神往。
她浅笑着迎上他深邃莫测的眼,嘴角优雅地扬起,弧度妖娆,雪白的脸上表情很生动,像是个淘气的孩子,深紫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垂在侧脸上。
隐看着她美得无以形容的脸,微微有些发怔。
她一直都是这么完美的,只是,为什么今晚的她,感觉离自己这么近。近得让他有一瞬间愚蠢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把她揉进怀里,再也不放手。
阳夕舞淡笑着伸出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呵呵,隐脸红了,隐居然脸红了。”
他手足无措地凝视她脸上化不开的笑,嘴角冰冷的直线慢慢舒展开来。
她细嫩光滑的手指还停留在他的额前。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手。
阳夕舞愣了一秒,却没有挣扎。
“舞。”他嗓音颤抖地唤她。
“恩。”
“我,我。”莫名的,情绪紧张起来。
“什么?”她张大眼,眨着。
“我。”他的手心渗出汗水,话到嘴边却又一次次咽了回去。他紧紧地盯着她迷茫不解的眼,开始犹豫起来。
阳夕舞看着他错乱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慌张起来。
“舞。”他拼命克制住自己没出息的慌乱,语气和速度渐渐放缓。
她依旧看着他,目光澄澈,面容纯粹。
“我爱你。”像是一刹那把自己隐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倾诉出来一般,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情却越发忐忑起来。
阳夕舞看着他,没有说话。
月色优柔,星点躲进厚实的云层里,不敢窥视这些动人心魄的花前月下。
屋子里的空气有些稀薄,他和她的呼吸都紊乱起来。
忽然,阳夕舞看着隐俊美的脸,明媚地笑开。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隐呆呆地看着她的笑,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的。
“可是隐好能忍哦,居然到现在才说出来。”
阳夕舞带着得意的笑,猛地缩进隐的怀里,彼此温热的体温立即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隐,你知道吗,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毫无戒备地睡着,因为,只有你,才能给我安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漂泊流浪的孩子,找到了一个温暖安定的窝。”
“隐,我不会放开你的,就像你从未想过放开我一样。”
“隐,只做我一个人的隐,好不好?让我们永远这样相依为命在一起,谁也不许抛弃对方,任何人也闯不进来,好不好?”
说到这里,阳夕舞突然抬头看这隐沉默的目光。
隐看着她明亮的眸子,更紧地把她搂进怀里。
“好,一辈子,我们一辈子都这样守在一起。”
阳夕舞心满意足地靠进他的臂弯里,朗朗地笑开。
夜,美得迷离,仿佛粉色的泡沫,在冉冉地发酵,升华成一段奢侈而美丽的岁月。
他和她,将会永远记住这个美好的夜晚。
在那个宁静的小山村里,他们曾经这样牢牢地抱在一起,诉说着彼此深藏在心里的神秘与诺言。
没有奢华,没有迷醉,只是单纯地被对方吸引,只是单纯地需要对方。
仅此而已。
最好的疗伤方式
五天后。
奈比桥。
夜风习习,清冷而寂寥。
萧瑟的月色下,一袭紫色短裙的纤细身影仿佛沐浴月华的精灵,轻盈脆弱得像是随时可能被呼啸的大风卷走。
深紫色的发丝乖巧地垂在胸前,高贵的色泽笼罩上淡雅的光华,绚目的细致。
她面色柔静地俯瞰着脚下匆匆而过的忙碌车流和身形疲惫的下班族,蝴蝶羽翼般丰盈好看的睫毛轻轻颤动,弧度优美。
月色很好,银白色的光芒为归家的人群照亮了前方未知的道路。
阳夕舞的左手拿着一瓶瓶盖不翼而飞的红酒,水晶般透明的瓶子,暗红色的液体颓废地一点一点倾斜,仿佛恶魔冰冷的眼泪,触目惊心。她的右手熟练地刁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淡白色的烟雾如漂泊的幽灵般冉冉升腾起来,成一条不规则的路线四处飘散,没有方向。
深蓝色的布加迪Veyron跑车低调地停靠在一旁,似乎感应到了主人郁闷的心情,颜色有些灰暗下来。
单薄的裙摆被风肆意的吹动,绝美的少女仿佛一只随时准备展翅飞舞的紫色蝴蝶。
不时的,有招摇的跑车急驰而过,高调的速度,高调的姿态。
阳夕舞没有去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只是抬起头,懵懂地看着色彩深沉的夜空,黝黑的眸子弥漫着温柔的水雾。
她已经回来两天了,这两天,她思考了很多事情。
一些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和放下的事情。
“莫寒,你离开我有多久了。”她无所谓地喝下一大口红酒,喃喃地自语道。
“我不记得了,我真的有点不记得了。”
她无知地眨巴着眼睛,看着天空明晃晃的星点。“你在那里,过得好吗?”
没有人回答她。
“你一定是希望小夕幸福的吧,因为,你是那么的喜欢小夕。”
“可是,一直深爱着你的小夕,除了冷漠,就只有悲伤,要怎么去幸福呢?”
她动作优雅地把烟刁进嘴里,深吸一口,淡淡的薄荷香味在麻木的口腔中蔓延开来,清凉的,甘甜的,很舒服。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了一会。
没有说话的声音,甚至连汽车奔驰的声音都隐匿了。
猛的,她又抬起头来,目光定格在最亮的那颗星上,嘴角苦涩地勾起。
“所以,小夕决定忘记你了。”
“从明天开始,彻彻底底地忘记莫寒,然后全心全意地接受另一个像莫寒一样承诺一辈子宠爱小夕,保护小夕的人。”
夜,死一般阴沉沉的静,她小心翼翼地呼吸,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语,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打破了这宝贵的平静。
“莫寒会同意的吧,因为这样的小夕,是幸福的,很幸福很幸福。”
绚烂的霓虹灯在渐渐安宁下来的夜色中华丽地粉墨登场,妖娆的彩色,仿佛一群技艺高超,打扮性感的舞娘,为这个劳碌了一整天的城市增添一份妩媚的气氛。
阳夕舞拂了拂额前凌乱的碎发,望着满天星光的夜空,嘴角绽开一朵粉色蔷薇般灿烂动人的笑花。
她知道,莫寒同意了。
他允许她可以完全地忘记他,然后卸下所有回忆的包袱,轻松坦然地开始另一段崭新美好的感情。
因为,那个一直把她护在心窝里溺爱的莫寒,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她幸福快乐的人啊。
晚风有些凉,她纤巧的发丝流离在淡薄的空气里。
有浅浅的馨香在飘荡。
黑色的法拉利不动声色地与深蓝色的布加迪Veyron跑车停靠在一起。
俊美的白发少年透过玻璃车窗,凝视那抹紫色的身影。
阳夕舞灌下最后一口红酒,把酒瓶和早已燃尽的烟蒂扔到一旁,然后淡定地转过身来。
她朝着隐的方向,柔柔地绽放一个笑容,然后动作敏捷地钻进车里,扬尘而去。
隐淡笑着跟了上去。
渐近深夜的公路上,车流缓慢,人行匆忙。
阳夕舞率先把车子在她曾经住过的那套公寓楼下停住。
黑色的法拉利保持一定的暧昧距离,也把车停靠下来。
光线很暗,公寓里疲倦的人们都已习惯性地早早入睡。
附近是一片铺天盖地的安静。
阳夕舞走下车,轻手轻脚地把车门关上,然后抬脚走进了楼里。
她记得,二楼到三楼的地方,灯是坏掉的。
蹬蹬蹬。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突兀。
仿佛一只小巧的木锤,一下一下地敲在心脏上。
走到二楼到三楼的台阶上,她停下了。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被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她安定地靠进他的怀里,嘴角含着笑。
“隐,你知道吗,莫寒他答应了。”
“恩。”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应了她。
她贪婪地缩进他的怀里,小脑袋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时不时还发出挑衅的轻笑声,仿佛一只俏皮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