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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这就去给您传话。”
这儿小辈一进去,白爷立马没了正经,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拍着蓝绸白边的练功服的襟口。
“白爷,您老没混这道多久了。”
“……十多年了,老婆死后就不走这破独木桥了。”
“可是,我看他们似乎都还认识你啊。”
“可不是,文初九当初就是我的二当家。”
“您老当初做的什么事啊。”
说到这个我就有些好奇,白爷在T市的人脉看起来远比我想的还要庞大,由其是各位道上的爷,无论大小是一见到白爷就千篇一律的请他老人家上门喝茶,而且每逢节目假期,各地送过来的茶叶都是数以百斤的。
“我年青的时候,在浙江境内一片倒二手粮票。”
“……册那,这可是掉脑袋的活啊。”
“掉脑袋,你有命去六十年代问问,粮票白川,这称号可是金打的招牌。”
正说着,中年人打开了门,一脸笑的他伸手作了个请字。
“白爷,您什么时候有空能上我家喝口茶。”
“别废话了,就你家那二两放了十年的铁观音,还是留着给你自己栽花吧。”
白爷笑着进了门,我乘机踢了踢中年人的皮鞋,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他的不满,但是对上我四十五度的仰望,这可就不同了。
“叔叔,我的师傅好像都认识你们啊。”
“你这小家伙倒是有眼光,你当然不知道了,想当年,白爷可是……”
中年人刚换上一脸敬仰的神色,白爷从门内伸出的手一把将我扯出了八卦的话题。
一进门,我就受到了各位的注视,由其是季家老少,季昕似乎是就想动手了。
单独坐在茶几边上的文初九看了看我,淡淡一笑:“川子,今天是来喝茶,还是来介绍小徒弟的。”
“喝茶是大事,小徒弟屁大的事。”
白爷一屁股坐到文爷身边的位子上,接过文爷亲手泡的茶的他,对着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白爷拍了拍手,示意季余两家静一静。本来还在争吵的两堆人,立马没了声音。
“季周两家的各位小辈,本来这件事情,我想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毕竟我已经老了,已经不适合再来管你们这些小辈了。”说到这儿,白爷顿了顿:“你们两家有仇我知道,我也理解你们两家为什么要动刀枪,只是我想问你们,这江湖倒底还是不是原来的江湖。”
“白爷,江湖依然是江湖,只是这江湖早已不是您所熟知的江湖了。”季昕这句话刚说完,就被自己的爷爷打了一个让我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耳光。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昕,快给白爷道歉!”季清波皱着眉头,季月升是涨红了脸。
“行了,清波,我像这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连粮票长啥样都不知道呢。”看着一脸委屈的季昕,白爷难得的心软起来。
“白爷,只要你一句话,我季家从此不踏足T市。”
“行了,清波,我今天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我来只是想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忘了当年的情份。”
这一下,季清波与周然的父亲都不作声了,季月升更是把头都快低到裤档里面了。
“其实这孩子说的没错,江湖还是江湖,只是我离开的久,江湖自然也就变的陌生了。”看着莫不做声的两家人,白爷突然的冒出这么一句来:“我老了啊,连一个孩子的眼力都比不上。”
“您就别夸他了,现在的孩子,天天就知道喊打喊杀。”季月升一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这还是上次在警察局对着白爷吼的季月升。
“年轻气盛也是应当,你小子当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周超,你更不是什么好鸟。”看到周然的父亲有偷笑之举,白爷是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型。
“川子,你今天到底是……”文爷靠在太师椅上一头的雾水。
“我只是看不懂,为什么穷惯了的好兄弟,有了钱就会翻脸无情……没别的意思,小三,跟我回去。”
“……嗯。”
看到白爷站起身,正在拿文爷跟前茶几上的葡萄下可乐的我连忙跟上,出门的时候,我才意外的发现,包括季月升在内的成年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出现貌似悲哀的表情。
第一部
第六十七节 … 三人行(上)
回包厢的一路上,白爷默不作声的抽着烟,而我的头脑里,完全被季周两家的事情给搞糊涂了——听白爷的口气,两家人难道以前还是亲戚,不对啊,季常上下的媳妇没一个姓周,至于周然的母亲,更不姓季啊。
“江湖已经不是原来的江湖……啧,这不是电影里的台词吗。”
白爷这句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没有回答,也不敢回答。
“小子。”
“嗯。”
“今天过后,你我不再是师徒了。”
“白爷!”
“别怕,不是白爷不要你,只是你应该去跟着未玄那老小子去学打拳了。”
“白爷……”看着白爷未曾佝偻的背,我无言以对。
“荷丫头……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
“小子,喜欢丫头不?”
“……”
“没事,白爷只是问问,人各有志,白爷不强求啊……”一只大手按在我的头顶,白爷有些唏嘘的声音让我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拥有上辈子的记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回答,白荷懂我,也明白我的心思,这些年,她待我……有生以来,除了母亲,就再也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做到这般……即便是望,也不可能。
但是我有记忆,我有无法忘记的过去,曾经有一个女孩说她能够做的更好,更是她让我记得,我并不是一个人在这世上奔走……哪怕,她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她,我还是一厢情愿的想为她做一些什么。
“白爷……对不起。”恍惚之间,我抓住了头顶的手。
“别说这个,白爷真的只是问问。”
“给脸不要脸,想必就是对现在的我最好的注解吧。”
“傻孩子,白爷什么时候这么想过。”
“白爷,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做您的孙女婿。”
“……呵。”拍了拍我的头,白爷笑了:“张爷还真没说错,你这孩子,真是懂事的吓人。”
懂事吗……我在心头无奈的苦笑,张爷什么都知道,也许他连**后的选择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并没有将它公开化的想法……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先知者与路边算命摊的差别吧。
回到自己的包厢,胡乱的吃了几口,我们就在白爷的提意下开路。
撒衮喝的大醉,被白爷先送回家,我们这些小的被文姐用车一家一家的送,直到最后的我站在白家门口。
“明天见。”
“明天见。”
坐在车上的文幼晴即使是车开出去老远,还是对着我是一个劲的挥手。我也挥手,直至再也看不到车的踪影……。
一个星期之后。
“我说陆少爷文小姐,你俩这也太扯淡了吧?”
跟我走在路上的周然拿着我与文幼晴刚刚发放的考试成绩单,上面写着清一色的红一百。
“你小子也不差,这次我跟陆仁医可没少给你塞纸条。”
“哪是自然,要不是两位义士,这次我爸可得把我屁股给打开了花。”
周然一张脸笑的如同绽放的肉花,这一次这小子的所有科目都在70分左右,成绩好的让老师对着我们这两位直皱眉头,但是想了想,她老人家还是没发做,毕竟我这纸条全班都有份,就连语文学习委员也在数学考试上受用不少。
“对了,我说陆少,你真想去看看尉行文。”
“是啊,老同学了,听说他这次被开除了……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办。”
尉行文不知道是得罪了谁,放了学被人堵在巷子里吃了一顿砍不说,听说这一次连脚筋也没放过,高材生在外打架是见义勇为,学校自然可以睁眼闭眼就过去了。可是如果是差生在外面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那么学校自然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开除害群之马。
而且这一次的跟斗是栽的够大,跟我伤在同一天,所有人都认为是季家由其是季昕下的毒手,结果季昕死活不跟承认是他干的,在这事上,我觉得季昕在中午的时候就差一点进了停尸间,也没时间在半夜三更找人把尉行文给堵在巷子里。
不过话说回来,尉行文这次被砍,T市道上已经人人自危,因为T市的圈子里一向都有做事要留三分余地的说法,而说这句话的,不是白爷也不是文爷,竟然是一向平平常常的张爷。
我一向不知道张梦平张爷是不是也混过江湖,我只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一定够足——T市这些年也有伤人的案子,但是挑脚筋的也就尉行文这一件,脑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