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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同时这也是他自高身价的做法,他要等待沙铁山必须请他出手的时候,他才出手。他在旁边喝彩也并不是单独向沙铁山喝彩的,有时碰到了展伯承或龙成芳有一招精妙的招数,他也喝彩。
泰洛的喝彩声令得沙铁山更感刺耳,心中想道:“我若是连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收拾不了,这面子往哪里搁去?”于是把平生所学都使了出来,“七步追魂掌”循环反复,变化无穷,一招狠过一招,终于取得了优势,把龙、展二人的身形都笼罩在他的掌影之下。不过,他也不过是开始抢得了一些上风而已,要想取胜,还是不易。另一边褚葆龄的情形也是差不多一样。不过龙、展这边是以二敌一处在下风,她则是以一敌二,感到吃力。因为她的本领和仇敖差不多是旗鼓相当,仇敖这边加上一个在江湖上勉强算得是二流手的头目,就要稍稍胜过她了。双方正在激战之中,一时还未能分出胜负。忽见又有两个人来到,当先的那个汉子哈哈大笑道:“沙帮主,好武功!只是你与两个初出道的后生晚辈比武,不是太失身份了么?他们都是我的小友,有何事情得罪贵帮,让我代接吧!”
来的这两个人是南夏雷、南春雷兄弟。南夏雷虽然年纪也并不大,但他十五六岁便已出道,在江湖上闯荡已将近十年,这十年来江湖上小一辈的英雄,数了段克邪便是他了,故而他的身份倒是与沙铁山相当。他们是怎样会来的呢?原来在展伯承走后,南春雷越想越觉得不妥。他起初以为是展伯承和龙成芳有什么私情,半夜偷去幽会。但后来一想龙成芳即使要约展伯承幽会,也不必在他初到海河帮的第一天晚上,在半夜三更将他从海河帮的总舵拉出来。而且日间展、龙二人在路上相逢的情形也不似是一对情侣。他又想到龙成芳是沙铁山这帮人的仇人,展伯承也是刚刚在两天之前才和沙铁山打了一架的。南春雷一面觉得此事颇为离奇,一面又为他们二人担忧,于是就悄悄的去告诉他的哥哥。
南夏雷听了弟弟的报告,也是深感事有蹊跷。他和龙家穆家乃是世交,龙成芳的姐姐又是拜托他在江湖上照料她的妹妹的,虽然他与龙成芳因有论婚不成之事,各怀心病,但倘若龙成芳在他所在之地出了什么事情,他却怎能向龙、穆二家交代?是以也在知道展伯承出走之后,便与弟弟随后赶来,要看一看龙、展二人之约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使惹恼了龙成芳也顾不得了。南夏雷很担心碰上尴尬的场面,惹恼了龙成芳,却想不到会碰上沙铁山本人。沙铁山是与海河帮的舵主周同作对的,明争暗斗,已非一日,只不过未发生正面的冲突而已。南夏雷是周同的好朋友,平时敌意已深,此时对面的碰上,冲突决难避免。故此南夏雷索性将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按照江湖的规矩,指名向沙铁山挑战。沙铁山当然也不肯示弱,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这个红衣女子伤了我手下的一个弟兄,姓展这小子则是我窦大哥的仇人,老实说我是要把男的捉去,把女的照样斫上两刀的。如今南大侠出头,请问这笔帐怎么算法?”
南夏雷冷笑道:“谁是谁非,暂且不论。我既然代他们出头,这笔帐你向我讨好了。只要你胜得了我,你将我捉去也好,斫我两刀也好,都由得你!”沙铁山道:“好,南大侠是爽快人,咱们就这样办吧。不过,我可得有言在先,咱们固然是胜者为强,但在胜负未判之前,这里的人都不许走!好,你们先行罢手,待我与南大侠一决雌雄!”龙成芳与展伯承已经退下,那一边仇敖恐他们上来夹攻,听得了帮主的命令,也便趁势收蓬了。
褚葆龄不愿与展伯承、龙成芳同在一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结的什么私仇,与我有何相干?”不理沙铁山的命令便要硬闯过去,仇敖自忖拦不住她与展伯承,只好向泰洛求助。泰洛昂首向天,淡淡说道:“你只管执行你们帮主的命令,有我在此,怕些什么?”仇敖得到泰洛的支持,登时神气不同,横刀在路口一站,喝道:“不许走!”褚葆龄不知泰洛的厉害,依然向前走去,眼看就要与仇敖发生冲突,展伯承大吃一惊,连忙赶上,说道:“龄姐慢走,我有话要和你说。爷爷的事情我还未曾告诉你呢。”
“爷爷是怎样死的?”这疑问正是搁在褚葆龄心上的一块石头。“是给我气死的呢?还是因为那晚受了刘家父子的误伤?”褚葆龄所能想到的只是这两个原因,但不论是哪一样,对她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倘是为了前者,褚葆龄当然感到罪孽深重,但若是为了后者,刘芒变作了她的仇人,则她更是不知如何自处了。展伯承的这句话正触及她最最关心之事,她本来是对展伯承的误会甚深,所以才要离开的,此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了。褚葆龄颤声说道:“我只要知道一件事情,我爷爷是、是几时死的?”她不敢直问死因,绕了个儿弯来问。展伯承道:“就在你离家的那天晚上。”
褚葆龄的一颗心猛地一沉,就在她离家的那天晚上,那么岂不是给刘芒父子所伤的了?褚葆龄禁不住唰的一下面色变得如同白纸,“是、是给人杀死的吗?”“是受了重伤,不幸毙命的。”展伯承答。褚葆龄咬了咬牙,眼泪夺眶而出,不敢往下再问。展伯承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你爷爷的吗?”
褚葆龄忍不住叫道:“你,你不要说了!”展伯承道:“不,我一定要告诉你,凶手乃是窦元!”褚葆龄怔了一怔,道:“什么,你,你说的是谁?”展伯承道:“铁牌手窦元!”这刹那间,褚葆龄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地,虽然仍是伤心,却已“轻松”多了。“铁牌手窦元?这个人不就正是杀你父母的仇人吗?”褚葆龄一直没有向展伯承透露过她曾因偷听而得知这个秘密,此时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展伯承道:“不错,窦元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这个沙铁山乃是窦元的把弟!”仇敖狞笑道:“原来你们这两个小子是我们龙头大哥的仇人!哈哈,这可正是歪打正着!好呀,你这小妖女刚才还敢说这里的事,与你无关?”沙铁山喝道:“仇二弟,不可坏了规矩,待我与南大侠决了胜负,再处置他们!”仇敖抱刀一立,说道:“不错,反正他们亦已是插翅难逃了!”
褚葆龄大怒道:“好,我本来要走的,现在偏不走了!”展伯承正是要想她留下来才急于告诉她这件事的。要知若按江湖规矩,还有一线之机,可望南夏雷胜得过沙铁山,然后再联手合斗泰洛。否则此时若走,就决闯不过泰洛这关。南夏雷道:“好啦,可以赐教了吧?”沙铁山的“七步追魂掌”以迅、猛、狠、变见长,利于先发制人,见南夏雷招呼他进招,正合心意,口中还在慢条斯理地说道:“南大侠远来是客,主当让客,此乃是江湖的规矩……”南夏雷喝道:“谁要你让?少说废话,动手!”沙铁山仍在说道:“这,这怎么成?沙某比南大侠也痴长几岁。”
南夏雷大不耐烦,喝道:“你究竟想不想动手?”话犹未了,沙铁山陡地喝了一声“好”,一掌就向南夏雷劈来,发掌之后,这才急速说道:“南大侠既然定要客气,沙某只好有僭了!”众人只道他还有几句“客套”话要说的,哪知他一下子就动起手来,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原来他是有意慢条斯理的说些客套话儿,使南夏雷放松戒备的。好个南夏雷在他突袭之下,毫不慌张,眼看他这一掌堪堪就要打到,南夏雷手腕一翻,把刀一挥,其疾如电,“金雕展翅”,立即反削沙铁山的右臂。这一招拿捏时候,恰到好处,沙铁山倘不立时缩手,那就是两败俱伤之局。但南夏雷给他击了一掌最多受伤,沙铁山若给斫中,一条手臂可就得与身体分家了。
沙铁山怎肯舍了手臂与他硬拼?但他也并不缩手,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掌势一变,倏的划了一道圆弧,脚步已是随着南夏雷刀锋所指的方向转了一个圈,南夏雷的刀锋就差了那么三寸削不着他,而他掌心已是迅即捏了一个“印诀”,向南夏雷左臂“印”下。两人动作都是快如闪电,沙铁山是“移步换掌”,南夏雷则以“乱披风”的快刀御敌,转眼间,沙铁山三移步、三换掌,三掌之中套了连环二十一式。南夏雷也斫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刀掌争雄,哪一方稍有不慎,立即便有性命之忧,可是在三步三掌二十一式对了三十六刀之间彼此都是连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