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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是铁摩勒的家传剑法,招数倒不见得如何精巧,但却以雄劲见长。华剑虹的鞭梢正要缠上他的剑柄,忽听得父亲说道:“虹儿,你也太不自量力,你的内力怎比得上铁公子。”
华剑虹得她父亲提醒,倏地变招,鞭梢只是在无锋的剑背轻轻一点,身形已是倒纵出一丈开外。她恃着鞭长剑短,霍地一鞭,又是卷地扫来。
铁铮这一剑本是想削断她的长鞭的,见她变招得快,也不禁暗暗佩服。心道:“她虽是得了父亲指点,但这一招变化得确实也是精妙之极,我这么刚猛的剑法,居然给她消去了几分劲力,这份以柔克刚的功夫,却是在我之上。好,我现在且再与她比试轻功”
铁铮脚尖未曾点地,华剑虹的长鞭已经向着他的下三路卷来,好个铁铮,在这瞬息之间看来已是无法躲闪,只见他腰肢一抖,空转了一阉,华剑虹长鞭打空,铁铮早已脚尖沾地,一个滑身,到了她的面前。
铁铮的轻功是空空儿的衣钵真传,华剑虹虽也不错,但一比,却是相形见绌。铁铸喝声“撒手”,剑锋一个“顺水推舟”削她手指!
铁铮先喝一声,那是不愿伤她,要迫她弃鞭的意思。哪知是这么稍微缓了一下,华剑虹已经腾出手来,一声笑道:“不见得”蓦然间她左手又已多了一柄短剑,原来这是她早已藏在袖中急用的。这一下大出铁铮意外,双方距离太近,华剑虹短剑剑锋先刺到铁铮掌心。
铁铮这一招本来是个跨步进剑的式子,这一剑若然斩下是两败俱伤之局,好个铁铮,就在这危机瞬息之间,蓦地将身形煞住,掌心一缩,反手抓着了华剑虹的长鞭,脚眼一旋,华剑虹身不由己的跟他转了半圈,刺他掌心的那一剑自然而然的也落了空了。
危机一过,铁铮不待她变招刺到,已是闪过一边。华剑虹不敢追击,同一时间,各自退了两步。
这几下兔起鹘落,各出险招,当真是惊险绝伦。此时幸亏化险为夷,但双方想起刚才的险状,方始知道吃惊,不由得都出了一身冷汗!
不但他们本身吃惊,旁观的展伯承与铁凝二人,刚才也目瞪口呆,此时方始“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只有华剑虹的父亲始终神色自如,在展、铁二人失声叫时候,他却哈哈一笑,赞道:“好轻功,好剑法!解得真是妙”并非他不为女儿担忧,原来他掌心早已扣了一枚石子,倘若当真有性命之扰,他自会在最紧张的关头,发石救人。
铁铮喘过口气,转而态度从容地答道:“多谢前辈夸奖,不敢当。”
华剑虹惊魂稍定,争胜之心又起,微微一笑,说道:“休要得意,胜负还未定呢。接招!”左一招“挑灯看剑”,右一招“霸王鞭石”,右鞭左剑,同时施展,再次与铁铮对攻。
再度交锋,双方都不敢有丝毫大意。华剑虹一鞭一剑,配合得妙到毫巅,招数奇诡,瞬息百变。鞭梢可以点穴,剑尖也可以刺穴,两般兵器,一长一短,远攻近守,两皆利便。使到急处,但见鞭影如林,剑光似练,看得铁凝目眩神迷,这才知道华剑虹刚才与她交手,只是用鞭,最多不过出到五成本领。
铁凝最初本是担心她哥哥万一失手,伤了华剑虹的。此时却不由得转而为哥哥担心了,心中想道:“想不到这丫头不但擅于用鞭,剑法也这么了得,槽糕,哥哥只是使一些平平常常的招数,只怕会败在她的手下。”
这一边,铁凝在为她的哥哥担优;那一边,华宗笛则已看出了他的女儿不妙。原来铁摩勒的剑法与众不同之处,正是“‘重’,‘拙’‘大’”三字。剑法大开大阖,势捷力沉,似笨实佳。这种不以招数精巧见长的剑法,却正是最难学的上乘剑法。铁铸虽然火候未到,亦已得了家传剑法的神髓。
铁凝因为太过熟悉这路剑法,所以觉得平平无奇。同时又因兄妹关心,而关心者乱,故此只看到对方的表面优势,却不知道实在是她哥哥占了上风。但华宗岱是旁观者清,加上他的武学造诣,因此,甚至比铁铮本人,更能领略到他这一路家传剑法的好处。
华宗岱暗暗称奇,心里想道:“素闻铁摩勒与空空儿是当今两大高手,如今从他们的传人看来,果然是言不无虚,可惜虹儿只怕难以招架到百招开外,我还是不能尽睹这两大家的武学精华。”
心念未已,只听得“睁”的一声,华剑虹手中那把短剑飞上了半空。但铁铮把她的短剑击出手后,随即把自己手中的长剑也向上一抛,身形箭一般的窜出圈子。
华剑虹怔了一怔,只见铁铮所跑的方向,正是他那柄长剑落下之处,及时赶到,剑未落地,便给他接下来了。
华剑虹那一柄短剑是笔直地落下来的,华剑虹心念一动,岂非他是有意让我一招?”一伸手也把短剑接了下来。只听得铁铮说道:“华姑娘,咱们的兵刃同时脱手,可算得彼此都没吃亏,不用再比试了吧?”
铁铮这次让招做得恰到好处,比华剑虹刚才让他妹妹那招还自然。但他料想至少华剑虹是会心中明白,而以华宗岱的武术造诣,也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因此,在他的想法,华剑虹定会自己认输,而华宗岱也要遵守诺言,放他们过去了。
不料他只猜对了一半。不错,华剑虹是想认输的,可是她正要开口认输的时候,华宗岱却己抢着说道:“你们既然打成平手,那就不必再比试了。这第二阵待我来吧,当然我不能占你们的便宜,你们三人,可以并肩子齐上!”
铁铮大为惊愕,说道:“华老前辈,这个,这个——”华宗岱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与我交手也成,这辆车子我可是要拉走的了。”
铁铮心道:“你女儿明明输了,你却又来作难,这不是自食其言,胡赖了么?”可是“打成平手”这一句话,又是他亲口说的,他心中的说话,可不得吐出口来。
铁铮不愿反口,但心中有气,还是稍稍地刺了他一下,说道:“晚辈无知,要向华老前辈请教,江湖上是否要讲究信义两字。”华宗岱哈哈笑道:“信义两字当然是要讲的,但这与今日之事可扯不上啊!我说过你胜得过我的女儿,我就放你们过去。可是你们打成平手,可就要再闯我这一关了。”
华宗岱定要为难他们,不但铁铮感到惊愕,华剑虹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她刚叫了一声“爹爹”,华宗估已经禁止她再说出去,“虹儿,你站过一边,留心看看,也好学点功夫!”华剑虹心中一动,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不再劝阻,退过一旁。
原来华宗岱是个嗜武成癖的人,凡有他未曾见过的上乘武功,他都要设法看个全套。这次他在隐居十年之后,再到中原,本来是想找空空儿与铁摩勒比试比试的,但他为人又极好胜,深怕万一比试下来,是自己打不过人家,那就有失面子了。
恰巧铁铮既是铁摩勒的儿子,又是空空儿的徒弟,身兼两家武学,是以华宗岱有心亲自试他,引他尽展所学。试探之后,华宗岱心中有数,将来再找铁摩勒与空空儿比试,就可以知己知彼,不至吃亏了。
另外他也知道展伯承是展元修的儿子,铁凝也得了辛芷姑的剑法真传。展元修、辛芷姑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虽然较次,也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角色,各具一家之长的人物。所以他乐得趁此机会,叫这三个少年都来和他比武,好窥探中原四大名家的武学之长。
华剑虹则是另一个想法,她败在铁铮剑下,她以为父亲是为了教她如何解拆铁铮的招数,才要和铁铮动手的。却不知道她父亲虽然也有这个意思,却还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不过华剑虹虽然没有完全猜对父亲的心思,但华宗岱决不会伤害铁铮他们,也不是企图劫宝,这个华剑虹却是料准了的,故此她当然不会为铁铮担心。
铁铮可是毫不知道对方来意,这八箱珍宝价值连城,他只道华宗岱当真是见财起意,不惜自毁诺言。
少年人总是有几分火气,华宗岱既然咄咄迫人,铁铮不由得也起了反应,当下说道:“老前辈既然定要伸量我们,晚辈明知不敌,也只好遵命奉陪了。凝妹与我联手,展大哥暂且掠阵吧。”铁铮很有几分傲气,不愿一来就是三人齐上。
华宗岱哈哈笑道:“你怕我女儿乘机动车吗?不用担心,还是三个人齐上的好!”
展伯承年龄较长,也较慎重,他也不愿袖手旁观,当下忍不住,便道:“既然如此,咱们是恭敬不如从命。华先生是前辈高人,咱们若是拘泥江湖规矩,那倒是有失尊敬了。”话中之意,是叫铁铮不要认为以三敌一于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