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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嘴里的东西掉落地上。
怪鸟如何甘心到嘴的猎物就这样放弃,但又顾虑到一旁虎视眈眈的人,不由尖啸一声,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突然往小汤圆冲来。小汤圆被吓倒,尖叫一声,倏地缩到了柱子后面,捡起地上的残石碎瓦胡乱往追来的怪鸟身上砸去。怪鸟体型巨大,在檐下回旋不便,登时被砸得一头一脑的包,嘎嘎直叫唤。
小汤圆见此情景,不由去了恐惧,破涕为笑,越砸越起劲,还一边砸一边叨叨。
“叫你欺负我邻居!叫你欺负我邻居……”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毕竟与蛇同居了半年有多,哪里能看不出那金色的东西是条小蛇。怎么说也是靠着这些蛇才能得些安稳的觉,又怎能容忍别人当着面欺负它们。
怪鸟闪躲间不是撞在墙上就是屋檐上,怎么也无法靠近缩在柱子后面的小身影,无奈只能放弃,狼狈地退了出去,咕地一声展翅飞走了。
小汤圆松口气,也飞快地爬回耳房,梅干菜显然白天累坏了,仍睡得沉,并没被外面的响动吵醒。小汤圆轻手轻脚翻到席子里面,直到躺下才发现头上背上全是汗,她觉得有些发冷,于是又坐起来,从席角找出一件破衣换上,这才睡下。
之后睡得很好,一直到被梅干菜摇醒。
“丫儿,丫儿,快起来,再晚赶不上马车了。”梅干菜一边说一边拿湿布给小汤圆擦脸。
一番折腾下来,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小汤圆也算清醒了,赶紧跳下地帮着收拾带走的东西。刚动了两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右手臂紧紧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着。她抖了抖衣袖,那种感觉还在,索性撩起袖子。
“啊!”一声惊叫,她扑通跌坐在地上,小脸吓得惨白。
“怎么了?”正在装食物的梅干菜被吓了一跳,慌忙跑过来,就要去拉小汤圆。
“别,别碰……”小汤圆哆嗦着抬手挡住梅干菜伸向她的手,露出一个像哭又像笑的表情。“蛇……有蛇……”
梅干菜脸也白了,紧张地盯着小汤圆一动不敢动的右手,似乎想看穿那层破衫。一时之间屋子里落针可闻,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蛇……蛇不是怕那味儿吗?”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小汤圆才带着哭腔问。她们俩睡觉都会带着那药袋子,以前从来没有蛇敢靠近,怎么眼看着马上要离开了反而来这么一出。
被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梅干菜也想哭了。她想了想,赫地站起身,跑到墙角抱起那泡着药的罐子回到小汤圆身边,啪地一下打得粉碎。药渣混着酒醋流得满地都是,浓烈刺激的味道连两人都觉得有些受不了,然而小汤圆的右手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还在吗?”梅干菜疑惑,有点怀疑小汤圆刚起床看花眼了。
“嗯。”小汤圆扁着嘴,委屈地点头。
总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梅干菜咬牙,伸手过去轻轻将小汤圆的袖子卷起,没想到在那细瘦的手臂上竟然真的缠着一条金色的小蛇。筷子粗细,背上长着奇怪的暗金色花纹,缠了大约有三四转,就像一个金色的刻花镯子。蛇头在下,尖尖的头上有两个白色的小点,感觉到动静,它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头,然后又回复了之前的姿势。梅干菜心里升起一丝古怪的感觉,隐约觉得这小蛇并无恶意。
“它好像喜欢你。”摸着尖尖的小下巴,她做出一副成人般的思索模样。
小汤圆委屈地看了她一眼,可怜巴巴地道:“我不要它喜欢。”
话音方落,原本像睡着的金色小蛇倏地一下顺着她的手臂窜上,像个金项圈一样轻轻地缠在了她的脖子上,小头亲昵地贴在她的耳后。
这一回小汤圆连叫都不敢叫了,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梅干菜先也被吓了一跳,再看到小蛇那一副无赖的样子,不由噗地一下笑出声。刚笑出来便知要糟,慌忙用手捣住嘴,看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小汤圆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落下来,不由也有些傻眼。
“我、我没笑……不,我不想笑的……”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却觉得怎么说都不对,最后也恼了,索性不再解释,腾地一下站起来,大声道:“怕什么,它又不咬你,就让它呆会儿呗。”
被这样一凶,本来就又怕又委屈的小汤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可是……胖丫好怕……呜呜……菜菜,胖丫怕啊……呜呜……”
梅干菜看她哭成这样,心里一软,叹口气,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丫儿不哭,我帮你把它捉下来。”说罢,便要硬着头皮去揪那蛇。
那金蛇却似有灵性,没等梅干菜碰到,滋溜一下,又从小汤圆的脖子上滑了下去,再次缠在了她的小手腕上。
这一回,不止是梅干菜,连哭得昏天黑地的小汤圆也愣住了,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手腕。
“其实……它挺好看的。”过了很久,她呆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第二章 南湖有佳人(4)
没人敢碰它,小金蛇就这样死皮赖脸地留下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有阳光从破漏的窗隙间射进来。虽然心里仍别扭着,小汤圆还是跟梅干菜一起快速地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然后往车马行的方向跑去。
以两人现有的银钱要单独雇辆车去燕洲是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搭驿车。大晋的驿车专门在两个城市之间运送人和货物,因为一辆车可以载十多二十来人,速度比私人雇车自然慢了许多,但同时车资也便宜了许多。从长安到燕洲要经过蔚城,叶郡,没有直达的驿车,间中必须要转两趟车。
在遭受了无数白眼和恶言秽语之后,两人终于打听清楚了这些,然后挤上了最早一辆前往蔚城的驿车。虽然时间尚早,但车上已坐满了人,如果不是因为梅干菜两人个头小,只怕还坐不上车。
辰时三刻,车夫挥动鞭子,马车辘辘起行,穿过大街,城门,慢吞吞驶上官道。
“什么味儿,熏死人了?”
“真是的,连叫花子也让搭车。”
“欸,老婶子,往里面挤挤,小心沾上跳蚤。”
第一次坐马车的梅干菜和小汤圆正兴奋不已地看着窗外繁荣的码头,林立的船桅,以及由密渐疏的房屋,过了很久才注意到车里的怪异气氛。小汤圆不安地坐正身子,压抑着满心的好奇,收回了四处乱看的目光。
梅干菜握紧小拳头,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压制下心里的愤怒,心里明白这个时候不能与这些人发生任何冲突。自有记忆以来,她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按理说是早已习惯了的,以前也只是当成耳边风,却不知为何今日听着却异常的难受。她年纪小,当然不知道在花钱登上马车的那一刻起,她与小汤圆已下意识开始憧憬新的生活,一种与乞丐和肮脏以及欺骗完全无关的,有尊严能昂首挺胸的新生活。将自己摆放的地位不同,面对周围人的眼光和言语时的感受自然也不同。
好在那些人虽然不时冒几句恶言恶语,但终究没权力赶她们下车。两个孩子也老老实实地手拉着手挤坐在一起,尽量不碰到其他人,以免惹来更难听的话和粗暴的推搡。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然后在一处长满野杏的地方停了下来。
“欸——要吃东西要撒尿的,都赶紧着,往左边儿走几步就有水,下次再停就要到五十里外的泗沄镇了。我说,都别走远了,解决完就快回来。”驿者跳下车辕,对着车厢里的人喊,语罢自顾往老地方去方便。
听到他的话,车上的人也陆陆续续下了车,有的去找水,有的去找地方方便。梅干菜和小汤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人都散了开,马车显然没那么快走,便按着车夫的指示往左边去找水,打算在水边吃点东西喝点水就回去。
果然没走多久,便听到水流潺潺的声音,绕过几棵花开正繁的野杏树便看到了一条清溪。只是溪边已经有人了,见到两个孩子便挥手驱赶。梅干菜咬唇,狠瞪了那几人一眼,拉着小汤圆走远了些,找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然而等两人吃完饼,去一丛大石后面解决完肚子里的存货之后,突然发现林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了鸟声,不由大惊,慌忙往官道上跑去。
离着官道还有一段距离,透过稀疏的树干,可以看到马车还停在原地。然而没等两人松口气,那马车竟然缓缓动了起来,开始往前驶去。
“喂,等一下!等一下……我们还没上车!”梅干菜慌了,一边大叫,一边拉着小汤圆使足劲往前跑。
不知是没听到她的喊声还是怎么的,那马车并没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等两人气喘吁吁赶到官道上时,马车已经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梅干菜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