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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2)】
罗青脸色微变,还没说话,站在他面前的少女已怒斥一声贱人,一巴掌煽了过去。
梅六眼睛微眯,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正想给这无知少女一个教训,却见眼前一花,原本安静坐在旁边的十一郎竟然抬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接着是一下清脆的咔嚓声,并不算响,但却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凄厉痛楚的尖叫在楼内响起,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不约而同看向少女软软垂下的手腕,连梅六也不例外。她虽然知道十一郎的武功还在,但是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正午以外,除了紧紧跟着她以外,他从来不会多动弹一下,连进食以及大小便都是她慢慢地教会,更别说对着别人有什么反应了。这时见他突然出手伤人,吃惊之余,又有些欣慰,至少不用再担心他会被人欺负。至于少女,以及那三个看上去并不简单的男人,她倒是不在乎,这麻烦既然惹了,那便惹了吧,反正她身上麻烦已经不少,也不怕再多一些了。
就在众人都没从这突发的状况中回过神的时候,一道人影蓦然从侧旁欺了上来。电子书下载,曲指弹向十一郎抓着少女那只手腕上的列缺穴。十一郎在他弹到之前松开了手,却并没反击,而是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似痴似呆的样子,仿佛从来没动过一样。
出手之人是那气质沉稳的男子,他见十一郎放手,眸中幽光一闪,并没有罢手,手腕一转,五指箕张,似乎也想毁十一郎一腕为同伴报仇。
梅六反应极速,拿起面前的碗就砸向男子。碗中是没吃完的清炖蟹粉狮子头,这一砸登时夹汤带水地泼了过去,迫得那人不得不回手闪避。从他出手到闪避不过几息间的事,少女还站在原地哭得不能自已,他这一闪,汤汤水水登时全落在了少女身上。
一瞬间,整个楼层都安静下来。那男子始终沉稳冷静的脸色终于破裂,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似惊讶似醒悟又似惭愧,各种情绪交杂,精彩之极。
被无辜殃及,少女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睛泪盈盈地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菜菜水水的胸口,感觉到那温热的湿意慢慢侵透重衫,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梅六看看狼狈的少女,看看呆若木鸡的众人,再看看完全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的十一郎,突然觉得这场景十分滑稽,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
那笑声听在少女耳中,如同钢针一样刺人,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四周,只觉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都在嘲笑自己,一股无法言喻的难堪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击中了她。她身体微晃,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哇地大哭着掩面跑了出去。
罗青回过神,深深地看了眼笑意吟吟的梅六,转身追了出去,什么也没说。当然,不必他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双方这梁子是结下了。那沉稳的男子也没再继续找梅六和十一郎麻烦,只是冷冷扫了眼他们,便紧跟在罗青后面出了楼。倒是那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走之前对两人笑眯眯地抱拳说了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梅六嫣然一笑,盈盈曲身回了一礼,那一身的云淡风轻,似乎压根没将几人放在心上,倒让中年男人心中微懔,却不知等他们身影一消失,梅六便带着十一郎也迅速结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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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药局时,梅六进去买了几样药材,花了几个大钱请人帮着磨成粉末,加蜂蜜调制成小指头大小的药丸,瓶子装了带在身上。
药局的旁边就是医馆,她看了眼十一郎,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带他进去。经过之前一事之后,她不确定十一郎能不能容忍别人碰触他,到时伤了医馆的大夫反而又是麻烦,如今唯有指望医武兼修的剑厚南和明昭成加了。如此一想,便更加迫切地想联系上女儿楼的人,于是急急带着十一郎往约定的客栈走去。
客栈位于东城中不起眼的角落,人流量少,所以比较冷清,花二十个铜板就能要上一间上房。梅六以前接过一个在蔚城的任务,当时就将这城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摸了个清楚,后来再来蔚城,便都是住在这里。
在到达客栈之间,梅六在路边摊子上看到有卖帷帽的,心里一动便买了两顶,一顶给十一郎戴着,一顶自己扣上。路上戴帷帽的人并不在少数,多了两人也不会惹人注目,却能避开有心之人的追查。十一郎原本还老老实实地任她摆布,不料她那顶刚一戴上,他便伸出手给掀了下来。
看到掉在地上的帷帽,梅六有些莫名其妙地瞪了十一郎一眼,俯身捡起,拍去上面的灰尘重新戴上,面前的黑纱刚刚放下,又被他一巴掌掀到了地上。梅六恼了,伸手把他推得往后退了一步,才又弯腰拾起帷帽,怒道:“你能戴,我怎么就戴不得了?”
十一郎自然不会回答,只是透过黑纱帷定定看着她的目光似乎异常明亮,梅六被看得没了脾气,哼一声转身自顾往前走去。过了一会儿,悄悄地往后看去,发现男人果然默默地跟在后面,头上的帷帽戴得好好的。她唇角翘了翘,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似乎也不错,至少不会拒她于千里之外,甚至还会黏着她,为她出头。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梅六仍没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少女煽向她的那一瞬间出手,而且还相当狠辣,难道他知道她是被欺负了?这个可能性让她心跳不自觉加速,然而直觉事实并不是如此。
“十一郎……阿郎。”她自言自语地低唤,似在揣摩用哪个称呼更顺口一些,脸却没来由地有些发烫,心神有些恍惚,就连眼角瞟到人影闪过也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头撞到某人怀中。
鼻中闻到熟悉的味道,让梅六因撞到人而高高吊起的心又缓缓回落到了原处,她后退一步,抬头看向无声无息跑到自己前面的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十二章 (3)】
“怎么了?”抬头看看天色,确定自己并没记错,她是带着他在外面过了正午才进城的,那么今天他的诸多反常究竟是为什么?
十一郎依然一声不吭。梅六抓了把头发,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直到走出好长一段路之后,她才若有所悟,扭头看向木呆呆的男人,试探地唤了声:“十一郎?”
男人果然应声停下,侧脸看着她。
他知道自己在喊他,他并不是真的无知无觉……确认到这个事实,梅六抓着他的手一紧,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怕已经欢喜地抱住了他。
“没事,走吧,走吧。”拿着帷帽的手背抹了下湿润的眼睛,她笑靥如花,拉着男人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在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慢慢引导他学会基本的生活常识。同时又有些疑惑,总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倒像是权高位重之人专门培养的死士,主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他所做的事与死士有所差异,更像死士与男宠的结合体,且是被固定了行为模式的。她很确信自己不是那个能操控他的主人,否则正午的时候不可能阻止不了他。那么他的那个“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让他做这些事?如果真可做男宠的话,那么午时以外,她若有要求,他是否也肯顺从?
想到这,梅六不敢再盯着旁边的男人,而是别过了头假装对街道周围的景物很感兴趣,以掩饰自己因这个想法而升起的尴尬与心虚,虽然明知他不懂。
不得不说梅六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了。当初奚言玲须研炼情蛊的时候便是为了给子万用,想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所用,光大奚言家,却没想到自己呕心沥血炼制出来的东西竟会让人失去本性,成为一个机械的木偶,这与她的初衷完全不符,毕竟子万的价值并不是成为一个只会由人摆布不会思考的木头人。当然这蛊显然也没有像奚言豫所以为的那样完全失败,至少它还能控制着被种子蛊之人对着种了母蛊之人完全忠心,不离不弃,同时兼保护之职,除了没有自我意识无法交流以外,也可算得上是完美的情人了。
梅六唯一没想到的是,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主人,母蛊是种在她身上,也就是说如今的十一郎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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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侑族人的聚居地时,不只是奚言少华,便是这个见惯了西南各族风情的子万都惊呆了。早几年在大的赶场会上他也是见过侑人的,那时便知道他们生活清苦,但是却没想到会清苦至此。
低矮的茅草屋,有的屋顶已经倾斜在了地上,黄泥筑的墙开着双指宽的坼缝,人高的艾蒿以及茅草长在屋子四周,几乎要将屋子湮没在其中,奇怪的是竟无人清理。百多座这样的屋子密密匝匝地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