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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她,言四登时变了脸,怒道:“恨十二,囝囝还在这儿,你乱说些什么?”她当年的事只有恨十二知道,偏偏这是个脾气古怪肆无忌惮的人,时不时拿出来刺她一两下,让她难受得想死。
“哦——囝囝也在啊……”恨十二说这句话时颇有些阴阳怪气。
语音未落,业儿已经从他娘手中挣脱出来,连连摆手,“我不在我不在……十二姨你就当没看见我……”一边陪着笑他一边侧着身子从门口窜了出去。安全抵达院中,他不由松了口气,像大人般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众姨娘中他谁都不怕,就憷这位十二姨,因为在这位的眼中是没有年龄老幼之分的,所行之事邪恶得让人肝战。
“小混蛋,回去把大字给我写十张,敢到处乱跑捣蛋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言四在后面大声叮嘱。
“知道了。”业儿头也不回地回答,走出六合院来到外面的花园时,想起母亲之前要将自己塞回肚里的威胁,不由得意地笑了起来,“嘁!当我是小孩子哄呢!”
“在这个地方他要能翻了天,黑宇殿的人也不用混了。”看着言四一副操心的样子,恨十二凉凉地道。语罢,不等她回答,又看向梅六:“原来剥了外面那层皮,妩媚风流的青歌姑娘也不过是条可怜虫罢了,可见假的无论扮得多像,终究不会变成真的。”
“说什么呢,小十二!”言四皱眉。恨十二一直说话不好听,虽然大家都习惯了,但是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仍然让人觉得刺耳。
“哟,这是要在本姑娘面前摆四姐的款吗?”恨十二隐在面具下的眼睛邪气地睨了言四一眼,带着说不出的寡淡,却又有一股让人心荡神漾的妖冶。“我可没兴致演什么姐妹情深,就是顺道过来看看咱们青歌姑娘情深意重的样子……啊,对了,当年你可是不如她了。”
什么样的话一到她嘴里都会变个味,就跟她的外表似的,明明是个小尼姑的禁欲光头,却被那一身打扮,那一副凉薄的嘴脸给弄得不伦不类,偏偏还邪气得勾魂摄魄。
房间里几乎能听到言四磨牙的声音,明明往事是她的禁忌,但眼前这个少女就专门挑她的禁忌来刺激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当她想要发作的时候,却见恨十二转过身,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如今看过了,真是没趣得很。走了。”语罢,就这样施施然走了,裤摆拂动,上面金色的断肠花几欲飞出。由头至尾竟是没跨进房间一步,更别说就近探望梅六了。
“这真是……这真是……”脾气火爆的言四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气得在房间里打转,话都说不顺溜了。
梅六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自受伤以来,她还不曾这样笑过。虽然刚刚恨十二的话刺得她心口发疼,但是却也终于让她感受到了姐妹间相处的熟悉气氛,而不是一味的担心,以及为她心疼。
她是梅六。哪怕现在半身瘫痪,一切皆要仰赖于人,她仍然是那个不需要人同情的梅六。
“四姐,别转了,转得人头晕。待下次再见到小十二,我一定帮你报复回来。”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掩住了眼睛,唇角浮起一抹柔媚的笑,虽然唇色微白,却动人已极。
言四哼哼了两声,虽然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谁让恨十二抓着她的死穴。坐到床边,在梅六的要求下,将她的身体扶高了点,背后垫上软枕。
“四姐,其实我心里难受得很。”半卧在床上,碎发垂在颊畔,那一瞬间,梅六仿佛又变回了见到十一郎以前的那个妩媚多情的青歌,哪怕因在病中,眉眼素淡,依然风姿绰约。“有的时候,只是刹那的犹豫,就可能错失一些珍贵的东西。”她淡淡道,带着笑,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十一郎离开的这几日,她一直深陷入自责后悔中不能自拔。她想,如果当时她没有犹豫,没有因为无法抉择而逃避问题,那么十一郎就不会连说都不跟她说一声便悄然上路。虽然她无数次想过放下对他的感情,甚至在他说此生并不相负之后,也无法再像以往那样放开心怀地待他,但是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直到恨十二的那句情深义重让她赫然醒悟,她犹豫,逃避,只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不敢承认在自己心中,十一郎比小汤圆重要。她甚至因此对纪十产生了恨意,恨她不早告诉自己小汤圆的消息,恨她逼自己不得不做出抉择。
“其实,还有选择的机会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不用再看不清自己的心,也能让被选择的那个人知道他对做出选择的那个人有多重要。”梅六释然了。她想就算她选择了十一郎,也并不就代表着小汤圆不重要,其实若她早一点正视自己的心,还有时间想出更妥贴更安全的办法解决此事,哪怕请出主子,而不是落到现今这样只能无力等待的地步。只是那一刻她钻进了牛角尖,错过了机会。
言四骂人会,开解人却不会,因此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端个茶递个帕子什么的,在她看来,只要能说出来,便不是问题了。而且梅六的那些感悟,对她不是没有触动的。
“四姐,主子在么?”梅六想,大不了厚着脸皮请主子出马,把十一郎逮回来。
言四摇头,微感不忍,道:“主子去帮鬼怜姑娘寻找落族之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要是主子在,你还不得被剥下一层皮,哪能像这样安安稳稳地伤春悲秋!”
梅六眼神微黯,却轻笑道:“那可真是……幸运啊!”
如此,便只能等待了。
第三十九章 (2)
十一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强暴了那个姑娘,却反受她精心照顾,不舍不离;在梦里他杀了很多人,还为武林人士所追杀;在梦里他看到了以为已经亡故的母亲,以及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在梦里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那个痴心待他的女人,并最终害得她腰骨尽碎半身瘫痪……
无声地叹口气,他缓缓睁开眼,心知那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只是因为身体被蛊虫控制,才让他有一种似幻似真的感觉。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明净温和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陌生,之前并不觉得,此时听到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安心的感觉。他顺声看去,在见到明昭温煦的的笑脸时,下意思地回了个浅淡却并不会让人感到疏冷的微笑。
一向遇事不惊的明昭出乎意外地愣了下,而后笑容更加灿烂,“没想到这一遭入山,十一兄倒是多了几分人气。”他从见面起便觉得十一郎身上有股违和感,而事实证明并不是他的错觉,毕竟在经过两头火焰兽的夹攻之后浑身上下竟无一丝烧伤痕迹,只这一点便知其身上有着古怪。可惜在十一郎沉迷的这段期间,他曾趁机为其做过一次彻底的检查,除了发现对方身体肌肉经脉有异于常人的坚韧以及内力浑厚无匹外,竟是无其它发现。
听到他的话,十一郎没有回答,而是闭目感觉了片刻,确定帝皇蛊的意识已经不存在,一股极为复杂的感觉浮上心头,也说不清是悲是喜,是释然还是惆怅。
“我睡了多久?”他从床上坐起,这时才注意到身体内充满了力量,并没有意料中的烧伤后灼痛以及活动吃劲,不由垂眼看了下与那异兽接触最多的手掌,只见皮肤完好,五指健全,一时也不由得茫然,搞不清在那山洞中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一场大梦。
“不长,十天。”明昭笑眯眯地说。
十一郎一震,也顾不得再去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急急问:“可曾取得月色兰?”
“怎敢让十一兄白白舍身?”明昭见他这样着急,忍下了因为心情大好而生起的捉弄心,指了指床头摆着的寒炎玉盒。
十一郎伸手拿过,一股寒意沁骨而入,打开时却感到炎热扑面,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棵鲜艳欲滴的玉叶兰草,分了两个花枝,开着火焰一般的花朵,紧绷的心松了下来。
“我所要之物已取出,这寒炎玉盒可暂借于兄,但望安然送返。”不等他开口求借,明昭先一步提出了此事,丝毫不让人为难。
十一郎心中感激,却没有道谢以及说任何保证的话,只是一抱拳算是允诺。当下不再耽搁,问清向导何在,便即起程返回罪恶之城。
当连赶数日路程,再次看到罪恶之城时,十一郎心中竟无端生起了近乡情怯的感觉,想到里面的那个女人,他就觉得心慌气短,手心冒汗,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对于他来说,两人真正相处的感觉还止于越者渡,听她说是故人时的惊讶,看她哭得不能自已时的无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