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底也不能算大事,况且对二阿哥来说,生母早逝,总比生母虽在,却戴罪禁足要光彩得多!”
淑懿忽然有一丝怅然,她也是做额娘的,知道宁悫妃做这些事,无非就是想为儿子挣一个好前程,可惜终究是走错路了。或许如果宁悫妃运气差一点,没有生下皇子,她的**也会小一点,至少可以平安地度过此生。
过了两日,储秀宫里果然传来宁悫妃暴毙的消息,那一册《明史》所引发的风波,也就随着宁悫妃这个人的消失而消失了,宁悫妃以妃礼葬于妃陵,也算全了生前的体面。采苓做为这次事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很快也就被遗忘了,但是太医院她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过了几日,采苓以生病为由,辞去在太医院的医女之职出宫。
出宫前,采苓来向淑懿告辞。
“当初皇后知道我是师傅的最看重的徒弟,才叫我接近宁悫妃,给她充当心腹的。为的是叫奴婢盯着宁悫妃,没想到宁悫妃却对娘娘起了不良之心!”采苓说道。
淑懿释然道:“这些事就不必提了,幸而皇后把你安插到宁悫妃身边,不然本宫还不知要拿出多少力气来与她纠缠呢!”
“师傅已经对奴婢说过了,多亏娘娘相救,我才得脱大难!”采苓一如往常那样的平淡口气,既听不出她为脱灾去晦而额手称庆,也听不出她为即将离宫而依依不舍。
淑懿有些难言的歉然,抚了抚额上紫貂绒的昭君套,微笑道:“这是小事,何足挂齿?本宫当日对你有所误会,以致疏远于你,你不念旧怨,本宫已是十分感动了!”
采苓抬起头来,眉目清明,说道:“娘娘这是说哪里话?深宫里本就是个波谲云诡之处,多少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娘娘怀疑奴婢有异心,却并未为难过奴婢,只是出于自保而疏远,已经十分难得了,若是换了那位皇后,奴婢早不知身在何处了。”
采苓说到皇后,淑懿不由想起孟太医,虽然孟太医说从未对采苓提起过她们的父女关系,但采苓在孟定邦身边学徒多年,她又玲珑剔透,不知可有几分知觉,淑懿就说道:“你师傅对你的关爱胜似父亲,你往后出了宫,也要时常探望他才好!”
采苓脸上红了一红,低头长叹一声,道:“奴婢幼而无父,师傅待我就如亲生女儿一般,她与师娘成亲多年,亦无子嗣,我已经与兄长说好了,出宫后,就做师傅的过房女儿,从此尽儿女的孝道!”
淑懿一颗心似乎落在地下一般,父女之情本是天性,采苓这样灵透的女子,怎么会无知无觉呢?
因早料到采苓来辞行时,必然要说许多体己话儿,故而淑懿早命人严守着承乾宫,又紧紧关了殿门,这时素篆露出一个小脑袋来,轻轻叩门,悄声说道“孟太医来了!”
声音虽低,淑懿和采苓却都听见了,采苓福身一礼,禀道:“师傅必是有要事与娘娘相商,奴婢还是从后门出去吧!”
孟定邦原先是皇后的心腹,如今投到淑懿这边来,有些事自然是要先理理清楚的,采苓在太医院混得久了,怎会不知这些事,所以听说孟太医要来,也就立刻要回避了。
淑懿心里暗赞采苓见事明白,就笑道:“也好,反正你出宫之后,与你师傅来日方长,还有的是重聚的机会。”
这里采苓才从后门走了,孟太邦就甩着袖子进来了,淑懿命素篆拿来个铁绣红的绒套绣墩给他,孟定邦谢了坐,斜签着坐下,见四下无人,才低声说道:“娘娘吩咐的事,臣已经开始做了,只是药性发作尚须一段时日,还请娘娘安心等待。”
淑懿抚着耳后垂下的长长一线红玛瑙流苏,点头道:“这个无妨,只是你要小心些,虽然你原先是他的心腹,但皇后这个人,疑心极重,她如今困居长春宫中,饮食医药上只怕比往日要更加小心了!”
孟定邦拱手道:“娘娘放心,臣做得十分仔细,就算有个万一,臣也绝不会将娘娘牵连进来,娘娘对臣有大恩,臣万死难报娘娘的恩德!”
淑懿一摇手道:“这些见外的话就不必说了,采苓是个心地纯善的女孩子,她与我们董鄂府也算有些渊源,本宫救她,也有一半是为着看重她!”
孟定邦又道了几句谢,摸一摸宝蓝暗透四合如意云纹的衣袖,似有犹豫之色,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有一件事,臣想着还是回禀娘娘的好!”
淑懿觑着他摇摆不定的神情,说道:“有话只管讲!”
孟定邦斟酌道:“臣这几日出入长春宫,发现皇后娘娘自幽居之后,本是极少有人踏足那里,可这几日连着好几次,臣看见芦耶格格到长春宫去,后来臣特地注意了一下,芦耶格格每次去长春宫,少说也要坐上半个时辰才走。”
☆、174第百七十四章 又起风波
“哦?”淑懿抚上发髻上珊瑚金累丝凤钗;凉凉的赤金花纹沁入指尖,宫里头拜高踩低的事也是平常;皇后名为病居;但后宫诸人都清楚;自然是失了太后与皇上的恩宠才会被剥夺了掌宫权的;这时谁还会去烧皇后那口冷灶?所以芦耶格格频繁的造访;一定有问题。可是太后对外说皇后只是病居,并非禁足;所以芦耶格格就是多去几趟;旁人也是管不着她的。
于是淑懿想了想,只说了一句:“多谢孟大人了;本宫记下了。”
孟定邦太医院还有事;且未有宣召,也不好在承乾宫坐得久了,不大一会儿也就告退了。
孟定邦才走,淑懿就把云珠叫进来,问道:“本宫记得芦耶格格是旗人之女,与科尔沁素无姻亲血缘关系。”
云珠自幼就长在慈宁宫,对后宫中人的来历出身,心里都有一本清账,此时只咬唇一想,就干脆利落地答道:“不错,芦耶格格出身甚低,当年若不是因为有几分姿色,只怕也入不了宫,偏偏她又时运不济,这几年皇上也没见格外宠她,到如今还是启祥宫的一个小小庶妃,不过她入宫之后,家里却也跟着沾了点儿光,她阿玛如今也做了个从七品的盛京游牧副尉,听说还大有晋升的意思呢!”
淑懿一面拿着竹剪修着云珠才折来的一大捧绿萼梅,一面说道:“这样的出身在宫里算是低的,但放在一般旗人那里,也算是个殷实人家了!”
云珠说道:“启祥宫里那一群庶妃,大多是芦耶格格这样的出身,若论姿色,没有姿色的当年也选不进宫来,芦耶格格那样的容貌,搁在里头实在不算出挑的,皇上一年半载能想起她一回,也就算好的了。”
淑懿提起竹剪,只闻清脆一响,一小支旁逸斜出的萎靡花朵被拦腰剪断,讷讷道:“像这样既无出身又无恩宠的低等嫔御,最大的希望大约就是盼着父母家人,能够藉着自己的微薄之力做个官,生活更丰足些罢了。”
这里淑懿正与云珠说着话,只听外头小宫女进来回禀道:“方才慈宁宫的小太监来说,叫娘娘立即去慈宁宫一趟,任是有天大的事,也请娘娘先撂一撂再说!”
淑懿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还没过两天清净日子,怎么事儿又找上门来了?
云珠听了也是彷徨不已,心急道:“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太后既叫人传这样的话,必是十分要紧了!怎么咱们事先没得着半点风声?”
淑懿自从统驭六宫之后,为了更好的未雨绸缪,十分重视情报收集工作,云珠和素篆两个大宫女,再加上小禄子,平日没了事,淑懿也不派她们旁的活计,只叫她们想法子去打听各宫院的八卦新闻,哪一宫的宫女之间又斗嘴啦,哪两个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是远亲或是私下里是对食啦,哪一宫的哪个宫人受小主的宠,哪个被小主挤兑啦,所以日常有些事,还没闹到淑懿跟前,淑懿就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处置起来自是得心应手的,就是那些阴私一点的事,因为淑懿早将各宫之间的人脉关系摸得门儿清,待摆到承乾宫来的时候,淑懿基本也能三下五除二地给利落地解决了。
后宫嫔妃出了事,正常的程序是,先闹到贞妃那里,贞妃解决不了才闹到承乾宫,承乾宫解决不了的,才会闹到慈宁宫去,但是闹到慈宁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孝庄住在那里是修身养性享清福的,又不是充当调解员,所以宫里无论出了什么事,只有淑懿也鞭长莫及了,才会请示太后裁决,比如宁悫妃的事,可这次又是什么事,这样十万火急?
难道是关系到淑懿自身的事?
淑懿下意识地看了云珠一眼,云珠其实已经与淑懿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皱眉道:“难道又有人要寻娘娘的晦气?”
淑懿看着窗外早春清冷的寒意中,落下了几丝细雨,打湿了暗褐